两人走进艺术馆,易潇安存了包,这个美术馆有十个展厅,恢弘的欧式建筑内部也是古典繁复,棕褐色的长楼梯让整个建筑物凭填了艺术气息。
这个美术馆中不乏优秀的建筑物,而舒颜选择了让易潇安直接带她去看油画展厅。
正是假期,展厅里人不多也不少,前面有展馆工作人员带着几个游客用不知道哪国语言介绍着画作,还有不少人是自己边走边看。
一进展厅看到这些画后易潇安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尽管她之前已经来过两次,但每次站在这些画的面前时,仍旧会被吸引过去。
几幅原本藏在英国的画刚好巡回展出到了这里,宽幅的画作挂在洁白的墙壁上,易潇安站在这幅画前,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舒颜没有催促她,就这样站在旁边看着她,柔黄的灯光恰到好处地打在易潇安的脸上,画面上有海,有港口,就如同将少女的目光带回了几个世纪之前,又如同一面澄澈的湖水,深得看不见底。
灯光映照在易潇安黑色的双眸中,如同藏了星星。
舒颜好像一瞬间知道,她的那件礼物该送什么了。
易潇安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失神:“抱歉。”她小声答到。
“没关系。”舒颜很认真地回复。
易潇安往前走去,两人走在画前,凡是舒颜感兴趣的,易潇安都细心地为她用尽量可以听懂的语汇讲解着。她知道舒颜的英文水平,遇到在中文表达里有障碍的词汇,易潇安就用英语再解释一次。
舒颜虽然自己不会画画,但这么多年在易潇安的身边也有了一些了解,甚至能提出一些自己作为外行看客的独特解读,用英文术语流利地和她交流。
易潇安惊讶于舒颜高超的学习能力,更毫无保留地和她交流着。舒颜之前说看画作是为了下一个和绘画主题有关的游戏项目,易潇安便顺着她的思路,尽可能从对做游戏有关的方面出发去谈论。
等到她说了很多话,甚至不乏关于游戏里的术语之后,舒颜忽然转头看了她一眼。
意味深长的对视让两个人都像是想到了什么,易潇安条件反射一样低头抿唇。
“是之前为了进顾思的工作室学的吗?”舒颜问出了口。
她刚刚提到的都是游戏行业的美术运营等术语,绝不可能是一个风景油画专业学生的必备技能。
那就是她为了偷偷进舒颜的公司,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自己学会的。
而想进舒颜公司的原因也再简单明了不过。
一个17岁的女孩,为了接近那个圈内光鲜亮丽的女总裁,选择的单纯、稚嫩,甚至有点傻的方式。
舒颜不自觉握紧右手的袖口,看到易潇安下意识想躲开转移话题,舒颜道:“那小安知道,我为什么也会知道那些关于油画的知识吗?”
“我记得你说过,是感兴趣?”舒颜会弹钢琴,会玩赛车,会滑雪,印象中,她从小接受的高雅家庭教育和过人的天赋,让她涉猎的范围很多。
“假的。”
“?”
“从前和你说的感兴趣,是假的。我在画画方面很空白,就是连最简单的牛都会被误认为哮天犬。”
“我了解研究一切有关油画有关的知识,也都是因为你。”舒颜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两人谁都没有看谁,站在一幅宽幅巨画前,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两个原本兴趣专业完全不同的人,可以站在异国他乡的艺术馆中聊那么久,聊到彼此都知道的话题术语上,都归于一句“因为你知道,所以我想去知道”。
易潇安感觉自己的心忽然快速地跳动了一下,她快速转身,不自然地指了一下前方:“我们继续看前面的吧。”
从美术馆出来后易潇安带舒颜简单吃了一顿墨西哥餐,就在艺术馆附近不远的馆子,没有什么星级档次,专人烤制牛排,只有三三两两慕名而来的画家、学生。
有的背着画板,有的男孩子留着长发,他们操着各自国家的语言,就着一杯啤酒谈论着自己的艺术理想。
易潇安本来想在舒颜住处附近选一家高档的餐厅,而此刻,看着看着休闲装的舒颜同那些学生一样,端着一杯最普通的特色饮品,聊天笑谈,亲自伸手卷着Taco吃着,易潇安一瞬间觉得,这顿饭应该对于两个人而言,应该都需要用一段比较久时间才能忘掉。
也许也不会。
吃完饭后将近下午5点,舒颜让易潇安再开车回一趟美术馆,易潇安以为她是忘带了什么东西或者有什么没做的事,没多问,掉头又原路返回到艺术馆街边。
“等我一下。”舒颜拿起自己的包下了车。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舒颜就从那边往车边走回来。晚上温度降低,迎面吹来一阵风,舒颜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微微低头,将黑色呢子大衣裹紧。
舒颜拉开车门上车,车内的暖风很足,易潇安看着她,舒颜拿出她刚刚买到的东西:
“果然很迷你。”
是两支只有半个手掌那么大的冰激凌。
看着易潇安睁大的眼睛,舒颜递给她一支:“等下要化掉了。”
“就是为了买这个?”易潇安机械地接过可爱气十足、和对面人身份怎么看都不符合的冰激凌。
“嗯。”舒颜点点头,手上已经将包装纸打开放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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