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闪过的时女魃身形如风已经近身来夺弓,亏得林落月的刀锋从旁侧及时断出,阻了一阻女魃的动作。
曲繁夜立刻又是一箭射出,女魃一个后空翻身姿轻灵中又避过致命一箭。
林落月长刀插地整个人半跪了下去,她手抓着刀柄才没有彻底委顿在地。
这几天她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一块破木板,断了碎了勉强补补钉两个钉子再撑一撑,但到今日她是真的撑住了。
若不是挂念着曲繁夜强撑着肯失去意识,她现在已经躺下了。
可尽管她硬撑着眼前也看清东西,甚至耳朵里听到的声音都像隔着什么十分切。
曲繁夜当然知道林落月已经是强弩之末,她碧眸微闪心中打定主意将人敲晕送走,自己大不了拼了这身修为不要,直接功力提升到巅峰再用这万寒弓,她就信女魃还能躲过去。
只是还没等她动作,再次向她们逼近的女魃步伐顿住了,她那张从始至终泥塑像般毫无波澜的面庞,居然浮现出了一丝忌惮。
曲繁夜心中也涌起了警惕,她也感觉到一种非常可怕的力量在向这逼近,哪怕她还没过来万物就已经生出畏惧,再注意不到其他。
没有让她们等太久,很快有人影出现在远处平原,她一步步走来却又在眨眼就已在咫尺之间。
曲繁夜怔怔看着来者,她那么熟悉又极其陌生,她是陆星晚又只是陆星晚。
陆星晚在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她立在那里就如远山静水般沉静美好,又给人无限广阔与厚重之感。
林落月见她来了放松的笑了笑也再硬撑着刀,直接坐倒在地,“你来了。”
陆星晚也在望她,隔着咫尺之间,无痕岁月,“好久见,落月。”
第112章 苦战(七)是不是很痛啊?……
陆星晚说,?好久不见。
林落月并未对她的话有什么惊讶,她说,“原本我希望你来又怕你来,?不过如今看你来的正好。”
曲繁夜满心的疑问又知道当下不适合追问,?一言不发的来回扫视她们。
陆星晚看她们几瞬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又轻轻颔首才道,“你们都离开这里,叫最外围的人也撤离。”
她的语气不如从前那般轻柔可口吻也并不强硬,只是听着这低悦的语调,竟也让人生不出半分反驳的心思,?仿佛她的话句句都是理所应当。
林落月这次没有说要留下来的话,?又朝曲繁夜伸手,“扶我一把。”
曲繁夜见陆星晚出现后,?女魃就警觉得不敢再有动作,?她却可以十分自如的与她们交谈,?半点也不在意,?高下立分。
可心里还是不踏实,?她去扶林落月的时候又看一眼陆星晚。
陆星晚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担心,?平静的弯了下唇角,?“不必担心,?我与她全力交手势必不好收场,?这里一百年之内怕是难有生机,你们也不要在此停留。”
曲繁夜听她说的轻松,?心中反倒不知该喜该忧动作却没有拖沓,?扶着林落月飞身向外撤去,也将最外围的侍卫一起带走了。
陆星晚也没有看她们的背影,她抬头凝视着不远处静默立着的女魃,?缓缓拔出墨麟剑,漆黑剑身映着烈日,“惊鸿剑,请赐教。”
数道剑光璀璨交织,与天地相映竟也不输灼灼烈日耀目。
她在接受过去的自己时也想通,子女像父母难道不是生来注定,天经地义?
照她从前偏激的想法,只是学会娘亲所创的剑,便觉得处处都是她的影子,那天下间那么多拜师学艺的人又该如何自处?
父亲造的孽,她怪不到娘亲头上,而剑脱离人所赋予它的意义,也不过是一套剑罢了。
如今她转世而来断了与娘亲的几分血缘,便将她当做一位重要的授业恩师来看,更是自得。
一个人用自己最擅长的剑斩杀敌寇又如何,承认自己是谁又有何难?
陆星晚弯下唇角,脚步轻踏虚空,不染尘埃。
她跨越地面的焦黑灼痕与未化残冰以及她刚刚留下的斑驳剑痕,在呼啸的风中展开广袖,如流云飞鹤又落下一剑。
剑磅礴,震慑天地。
半个时辰后。
暗沉泥土似雨幕被掀翻而起,遮天蔽日,烤的干裂发硬的土块噼啪落下砸向百年后也难以再有生机的大地。
随风飘舞的蓝色纱衣始终如轻盈的蝶,美丽脆弱却又不染半分尘埃。
又是一道灼灼剑光落下,凌厉剑破开混沌的土块和狂暴的风,给已经斑驳的地面又重重添了一道伤痕。
视角内女魃身形快如幻影,对手如此难缠,陆星晚心中却弥漫着几分棋逢对手的快意。
千年前作为叶寒星,她成名后能与她匹敌的除了魔君,鬼王,妖皇外的对手寥寥无几。
层变得更加熟稔。
以后怕是也再难这么放开手打吧。
陆星晚露出沉静笑容,微微侧身在那道残影即将掠过她身侧时,长剑随心刺出,锋利剑刃穿破顽固防御,割裂那沾染几分土腥的若水青衣,没入女魃的心脏。
剑刃有一瞬酷热无比,只是还未烫伤陆星晚的白玉指尖,红莲业火似的灵气已经缠绕着剑身,给破损的心脏又添致命一击。
女魃衣衫随风轻飘时,天地却是静止的,她的身躯慢慢化作飞灰,陨落无声,消失的无踪无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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