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产屋敷无惨的身影也没有再在珠世家出现过。
当八百比丘尼同她告别时,珠世有些担忧地说:“那位无惨大人……真的没关系吗?”
“不必担忧,”八百比丘尼对她说:“等他消气了,大概就能被我找到了吧……”
大概。
其实就算没有消气也没什么关系,毕竟八百比丘尼现如今的血鬼术.预言,早已比当年更具可控性了。
虽然这一次的产屋敷无惨,就像是抱着一种真的和她断绝一切关联的念头,离开了她的身边。
孤身一人的生活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珠世的丈夫已经死去,而她也为了能和丈夫在一起,踏入了阳光之下。
这世上又只剩下了八百比丘尼这一只“鬼”。
珠世消失的那一天夜里,八百比丘尼的心底里忽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是突然间缺失了什么一样,甚至让她动用了预言之术,看到了产屋敷无惨现如今的所在之处。
——继国家。
这样的发展让八百比丘尼有些出乎意料,记忆之中鬼舞辻无惨一听到继国缘一的名字都要失态,就连看到他的花札耳饰都要立马派手下去杀掉那个戴耳饰的人,按照这种情况来说,他怎么也不该会主动去见他才对。
更何况他现如今没有变成“鬼”,而这世间也没有所谓的“鬼杀队”。
思来想去,八百比丘尼决定去继国家找他。
——*——
太阳早已落山,漆黑的夜浸染了暗沉的天空,继国家的宅邸中,迎来了一位怪异的巫女。
当她说明自己是一名四处游历的巫女,希望能在继国家借宿的时候,一直以来都很虔诚地供奉着神明的继国夫人将她请入了宅邸之中。
八百比丘尼在廊间遇到了产屋敷无惨。
他显然很是意外为何会在这种地方见到八百比丘尼,面上闪过一瞬间的惊诧,但很快又被他悉数收敛,像是从未相识过一般从她和侍女身旁路过。
大抵是八百比丘尼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过于明显——即便他走远了也要回过头去看着他的背影。
领着她准备前往客房的侍女主动对她说:“那是产屋敷大人,严胜少爷的剑术师父。”
这种事情,八百比丘尼从预言之中早已知晓,不仅如此,她还知道现如今继国缘一已经展现出了那份与众不同的卓绝天赋,令继国家主生出了想要更换继承人这样的念头。
在侍女将她领进了客房,询问她还有什么吩咐的时候,她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
并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眼前的侍女去帮助她完成的。
八百比丘尼想要去做的事情,自己就可以做到。
因为和继国夫人相谈甚欢,原本的借宿一晚便成了小住些时日,她借称自己的身患怪疾无法见阳光,所以只在入夜之后才会从房间里出来。
但白天的时候,继国夫人偶尔会过来找她——有时是独自一人,有时则是带着自己的幼子。
那个小小的孩子额角生着火焰状的斑纹,这是从他一出生起便被视为不祥的东西,也是差点让他在刚出生的时候便被丢弃的东西。
八百比丘尼注视着年幼的继国缘一贴在母亲的左侧,看起来像是不愿意离开她,实际上却是在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被疾病缠身的母亲。
她忽然想,这样的缘一,将来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记忆之中的他觉得自己是为了杀死鬼舞辻无惨,而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但现如今“鬼舞辻无惨”并不存在,产屋敷无惨从未杀人,身为“鬼”的八百比丘尼也不像他那样以人类为食,所以现如今这个继国缘一,又是为了什么而活呢?
这样的问题还未得到答案,八百比丘尼便有了单独与他相处的机会。
她在入夜之后的外廊见到了独自坐在廊上的小小的背影,他低垂着脑袋,暗红色的头发因身体的动作垂落下来。
八百比丘尼走到了他的身边,看到了他正捧着手中的粗糙的笛子,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它。
“不吹吗?”八百比丘尼轻声开口,她在继国缘一的身侧坐下,对他说:“笛子就是用来吹奏的吧?”
听到这话的缘一似乎有了些反应,但那双红色的眼睛里仍然没有什么波动,看起来有些呆滞的目光,只有在触及手中的笛子时才能有几分波动。
“我……不会吹。”属于孩童的稚嫩嗓音从他的口中发出,让八百比丘尼怔了一瞬。
“我可以教你。”八百比丘尼从自己的房间里取来了笛子,和这个孩子在外廊坐了许久。
快要天亮的时候,八百比丘尼要回房间了。在她离开之前,继国缘一忽然开口说:“你不是人类。”
他的声音很平静,稚嫩的声线完全没有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应该有的活泼灵动,而是宛如一潭死水般的平静。
“啊,”八百比丘尼应声说:“我是‘鬼’。”
传说之中的鬼,继国缘一从侍女们口中听到过,也在母亲房中的书里看到过,但他从那些信息中得知的“鬼”,大抵和现如今所见的八百比丘尼并不相同。
“……这样啊。”他面无表情地说。
见到这种反应,八百比丘尼不由得想多问他几个问题了,比如:“你不害怕吗?人类本能地恐惧着与自己不同的东西,更多的是因为无法理解不同的存在,尤其……鬼是以人类的血肉为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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