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如今,仅仅百年,他却仿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早就有这种打算了吗?”鬼舞辻无惨其实并不只是想说这句话,他忽然间很想再问她些什么,问她,在她的心目中,鬼舞辻无惨究竟算是什么。
八百比丘尼否认了,“我曾经最想得到的结果,是在将你的【死亡】转移之后,获得真正的安宁。”
也就是代替他步入地狱。
这并非是因为鬼舞辻无惨在她心目中有多么重要的地位,仅仅是因为……八百比丘尼渴望着那样的结局,渴望了过于长久的时光。
她只是想要了结这世间的一切,永永远远地闭上眼睛。
但那个诅咒仍在她的身上留存,让鬼舞辻无惨因她而得以存活之后,又让她也睁开了眼睛。
自进门之后,鬼舞辻无惨便一直都在注视着她,他将八百比丘尼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收入眼底,他这时才意识到,抛却以往的偏见,哪怕她的语气依旧平静,其实也能从中体会到不同的情绪。
哪怕那样的情绪对于普通人而言,实在是过于短暂而又细微了。
“但你仍然活着。”鬼舞辻无惨点明了这一事实,他伸出了手,曾经仿佛永远也不会再有温度的手,此刻竟也有了几分热意。
八百比丘尼愣了一下,在他的手掌抚上她的面颊时,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背。
——的确是带着温度的。
并非是因为鬼舞辻无惨不再是【鬼】,而是因为这种事情对于鬼舞辻无惨而言,随时都可以发生变化——之前只是因为他不想让自己与人类过于相仿,所以才一直没有调整自己的体温。
但现如今他的想法却发生了变化——尤其是在再次见到了八百比丘尼之后,这样的变化就更加明显了。
无论是在何时,八百比丘尼都能很好地融入到人类的生活之中,就好像真的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一般。
在多年之前他们偶尔因为意见不合而短暂分离时,她也并非是独自一人生活在荒郊野外,而是不断更换着自己的住所,也不断遇见新的人。
在她的身边,永远都会有其他人存在——无论她离开鬼舞辻无惨多久。
或许有一天她也会和那些人分别,但鬼舞辻无惨忽然意识到,八百比丘尼从未被这个世界排斥过。
一直以来都会有爱她的人出现在她的身边,哪怕那些人的名字并不是【鬼舞辻无惨】。
正如现在。
分明早在多年前便已经死去,而今却又不知为何出现在这世间的童磨,甚至比他还要早上几年就和八百比丘尼见过面了。
前些时候在查探消息时,鬼舞辻无惨不止得到了童磨近几年来一直都在寻找她的消息,也知道了……童磨曾经追求过她的传闻。
看着文件上清楚明白地写着的、详细而又具体的描述,鬼舞辻无惨几乎是面目狰狞地撕碎了那些纸张。
无论失去了多少,都会有新的补上——八百比丘尼正是这种被神明所眷顾的存在。
然而这只是鬼舞辻无惨的想法。
若是以曾经的鬼舞辻无惨的想法来说,他一直都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是无可替代的。
无论是鬼杀队那些烦人的蝼蚁,还是他手下那些无用的弱小的鬼,都是可以被随意替补的东西。
死掉了一个没有关系,反正还有无数可以替代他们的存在。也正因如此,鬼舞辻无惨才会认为,自己需要制造更多的鬼,以此来获得更强大的可以供他驱使的力量。
但时至如今,这样的想法却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变化。
最明显的表现便是他不再制造其他的鬼了。
因为再次见到八百比丘尼时,鬼舞辻无惨才猛然想起,自己在产屋敷家的最后一刻,心底里所想的那个名字,其实就是八百比丘尼。
他想起了他们的初次相遇,鬼舞辻无惨站在她的面前,沉默地注视了她的脸许久,直到他的身体无法支撑他的久站,猩红的血液从他的指缝中流淌出来,滴落在他的衣上。
狼狈……而又悲哀。
他那时候的视线内升起了不知有多久没有见过的太阳,对着那样炽热而又耀眼的光,鬼舞辻无惨忽然笑了。
他想,现如今,竟也和那时有几分相似。
——*——
“不生气吗?”八百比丘尼将脸贴在他的掌心,轻声问他。
“生气过,”鬼舞辻无惨竟出乎意料地坦诚,甚至说:“也想过要杀了你。”
八百比丘尼诡异地沉默了一下,因为这时候的鬼舞辻无惨,他的手掌正顺着八百比丘尼的侧脸轮廓往下,轻柔而又缓慢地,停在了她的脖子上。
他的指腹摩挲着八百比丘尼白皙纤细的脖颈,指甲也悄无声息地产生了变化。
八百比丘尼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些尖锐而又锋利的指甲抵在了自己颈边的皮肤上,只需要稍稍用力,便能轻而易举地切开她的血管。
鬼舞辻无惨的声音低沉喑哑,仿佛是要同她耳鬓厮磨般贴了上来,哪怕带上了热意,竟也如毒蛇般缠绕着她的耳廓。
“你总是这样,”他倾身过来,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八百比丘尼的额头,声线低靡:“好像什么也不在意,又好像什么也不害怕。”
哪怕忽然被他掐住了脖子,随时都有可能死在他的手上,也从来都不会露出半分惊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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