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比丘尼面无异色,坦然地回应着他的视线,她从来都是这样,无论鬼舞辻无惨是高兴还是愤怒,八百比丘尼永远毫无惧色。
当鬼舞辻无惨脱下了带血的衣物进入浴室的时候,她盯着那身带血的衣服好一会儿。
这些血来自哪里, 来自谁,八百比丘尼完全不知道。
但她知道的是, 鬼舞辻无惨的血迟早有一天也会溅在别人的衣服上。
想到这种事情, 八百比丘尼闭上了眼睛,但在她的眼前却倏忽间浮现出了其他的景象——清晰完整得令她睁开了眼。
她又看到了【未来】。
但在她所看到的未来里,却又夹杂着属于过去的东西。
她看到耳垂下挂着日轮纹样花札耳饰的少年, 手中握着红色的赫刀, 他的刀燃着深红的火焰, 少年同色的眸子里也升腾着熊熊烈火。
八百比丘尼突然想起来了——
在很久以前,她也曾见过那样的花札耳饰,也曾见过那样燃着熊熊烈火的刀。
虽然鬼舞辻无惨一直说所谓的神明并不存在,童磨也一直说极乐世界都是虚构的童话,但八百比丘尼却觉得,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着某些他们无法理解的东西。
人类常会将无法理解的东西归于“神迹”,从某种方面来说,八百比丘尼这具不老不死,永远保持着少女容貌的身躯,也能算是神明真实存在的一种体现。
而在很久之前的那个时候,在那个距今已有四百多年的战国时代,另一种“神迹”也曾在其他的人类身上有所体现。
鬼舞辻无惨并非一千年来一直顺风顺水,他也曾一度面临着即将被毁灭的结局,在这一千年来,唯一一个将他逼入绝境的人类剑士,他的名字无论是鬼舞辻无惨还是八百比丘尼都不会忘记。
“缘一……”
八百比丘尼猛然站起了身。
视线内恢复了正常的景象,但她却依旧深陷恍惚,八百比丘尼走到了窗边,她想起了那个完完整整的天才剑士。
“继国缘一。”
但继国缘一已经死去多年。
与他为了不断磨炼剑技、追求着更加强大的力量,为了追逐他的身影而渴望变得更强,甚至因此接受了鬼舞辻无惨拉拢的兄长继国严胜不同,继国缘一……生来就与众不同。
但人类的寿命,哪怕延长到极致,也不过百余年罢了。
更何况继国缘一曾一度被认为活不过二十五岁。
身上浮现出斑纹的剑士,寿命会急剧缩短,二十五岁已经是极限,而继国缘一的额角生来便有着火焰状的斑纹,这是与生俱来的不同寻常。
在最初的时候,这块斑纹被视作不祥的象征,而在后来,它又被视作早逝的标志。
就在八百比丘尼回忆起过去之事的时刻,她的身后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个身影。
在玻璃窗面的折射下,八百比丘尼清晰地看到了那双过分猩红的眸子。
鬼舞辻无惨的身体贴着她的脊背,冰冷的温度从薄薄的衣物沁入她的皮肤。
“你在叫谁?”
有人这样询问她,那声音带着刺骨般的冷意。
身后传来的力道迫使着八百比丘尼的脸贴在了玻璃上,她侧着脸眸子微移,目光落在了身后的鬼舞辻无惨脸上。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她平静地说着,注视他的眸子。
但鬼舞辻无惨远不如她平静,从那双大睁着、满溢幽深暗色的眼眸就可以看出来,那个名字对他的影响,哪怕是过了四百多年依旧留有余威。
【继国缘一,是曾将鬼舞辻无惨逼上绝路的天才剑士。】
这是鬼舞辻无惨一辈子也跨不过去的心结,哪怕对方已经死了也一样。
八百比丘尼知道这时候再说话除了让他更生气之外没有任何作用,便干脆闭上了嘴,但得不到回答的鬼舞辻无惨却难以遏制心底里喷涌而出的记忆。
那个名字代表着的,是他最狼狈也最不愿提及的时光。
无论现在的鬼舞辻无惨再怎么优雅傲慢、风度翩翩,但在当初,在继国缘一面前,他唯有狼狈不堪与苟延残喘。
八百比丘尼的血溅满了大半面窗户。
好在这时候天色已晚,他们的房间也没有面对街道,因而所有的声响和异样都被吞没在这个房间里,丝毫未能传到其他地方。
氤氲在房间里的细碎光点将八百比丘尼笼罩在其中,睁开眼睛的时刻八百比丘尼才忽然想起来,距离她上一次被杀已经过了好几年了。
鬼舞辻无惨并非是第一次做出这种事情了,但这一次他却罕见地生出了几分慌乱般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又听到了那个名字。鬼舞辻无惨下意识给出了自己解释。
虽然已是深夜,甚至才刚回来不到一两个小时,但鬼舞辻无惨还是出门了。
他无法心平气和地留在别馆里。
以往更多是暂时不想见她的烦躁和怒意,可他这一次却像是觉得难以应对这样的场面一般,不知所措地逃跑了。
这时候的鬼舞辻无惨与其说是像往常那样离家出走,倒不如说是落荒而逃更为恰当。八百比丘尼看到了脚步急促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鬼舞辻无惨动手的速度很快,她还没来得及感受到什么就已经复活了。
--
第43页
同类推荐:
全息游戏的情欲任务(H)、
娇门吟(H)、
快穿之睡了反派以后、
这些书总想操我_御书屋、
活色生仙、
魔君与魔后的婚后生活、
四大名著成人版合集、
如果人外控痴女成为了勇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