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坦荡。态度自然,好像她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真的是再要好不过的朋友。
这样的表现,反而让邵沛然心里不□□定了。
但她也知道,贺白洲这是给了她一个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她也不否认自己过来探视,除了一尽心意之外,也不无投领导所好的的心思,因此尽管心里转着各种念头,嘴上却接着贺白洲的话,与邱部长相谈甚欢。
不过邱部长贵人事忙,说了两句话,邵沛然就主动告辞了。
贺白洲立刻道,“我去送一下。”
邱部长也不以为意,摆手道,“你们年轻人肯定有很多话不方便当着我们的面说,去吧。”
从住院部出来,邵沛然主动道,“谢谢。”
“顺手的事。”贺白洲说,“我也能引荐你们认识,别的就帮不上忙了。”
“已经帮了大忙了。”
贺白洲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邵沛然,“上次说的,你落下的耳坠,我收起来了。想着你可能会来,就带在身上了,正好物归原主。”
邵沛然垂下眼,看了一会儿那个盒子,才伸手接过来,再次道谢。
她觉得现在的贺白洲,好像不是之前那样一眼就能看透了。一方面有些不适应,但另一方面,又觉得这样也不是坏事。
不管怎么说,贺白洲这样的举动,让邵沛然相信,她是真的走出来了,不再对自己抱着不切实际的心思。也许,那确实就是一种短暂的、不清醒的迷恋,时过境迁,自然就消散了。
又往前走了几步,贺白洲问,“对了,上次那位商总,后来没有什么麻烦吧?”
“一点小麻烦,我能应付得了。”邵沛然说,“而且我相信,他应该很快就没空来找我的麻烦了。”
贺白洲听她说得笃定,心里想着回头要找别人打探一下消息,面上却没有露出来,微笑着道,“那就好。”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停车场,贺白洲就顺势停住脚步,“那我就送到这里了,你路上小心。”
两人道别,邵沛然上了车,贺白洲也回到住院楼。
一进门,确认周围都没有人,她就忍不住开始回想自己刚才在邵沛然面前的表现:应该没有破绽吧?应该让她相信自己没有死缠烂打的意思了吧?应该不会让她觉得以后再跟自己有所来往会很麻烦了吧?
三连提问之后,她确定自己的表现没有问题,这才拿起手机,想了想,给许乘月发了消息,打探商总的事。
许乘月的回复来得很快,说得也十分详尽。
商总遇上大麻烦了!
商骏经营着一家贸易公司,他从前就是做倒买倒卖的生意发家,尝了走捷径的好处,当然不愿意踏踏实实做生意,所以说是贸易公司,但其实做的差不多是掮客的生意。但因为家里关系硬,自己人面广,倒也把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
这几年,他说是转行开始做投资生意,但其实做的还是老本行:基本上,他一般不会单打独斗,而是拉上几家公司,在瞄准目标之后,就想办法给对方制造各种障碍,让这家公司经营不下去,然后再自己出面,提出收购或者融资的建议。
因为背靠几家大公司,他自己也还算有名气,不知情的人觉得他是雪中送炭,根本不会有任何怀疑,在确实需要资金和人脉的情况下,自然能接下他的橄榄枝。
而商骏自然是极尽手段压价,拿下股份之后,就转手卖给其他人,赚取其中的差价。
然后再去找下一个目标。
这样行事,当然有很多风险,但商骏在S市多年经营,早就已经建立起了一张严密的人脉网络,在利益的驱使之下,所有人都会主动或被动地为他保驾护航。
但最近,这张网络突然出现了很多漏洞,导致商骏的许多安排都暴露了出来。
以前相安无事的时候,大家觉得有他在十分方便,但现在水面下的东西暴露出来,才让许多人都开始警惕:如果某一天,商骏把目标瞄准自家公司,自己能抗得过去吗?
就像一个公司出现资金断链之后,原本经营良好的项目也会受到影响。商骏现在就是这样,一处出了问题,其他地方就也跟着出事,他现在光顾着补漏,分/身乏术,自然也顾不上去对付邵沛然这家刚刚成立的小公司了。
按照许乘月的说法,很多人都不会允许他继续发展下去,可以想见,这位商总将来的前路必然是一片坎坷,已经不会再是邵沛然的阻碍。
“眼光不错。”最后,她这样调侃贺白洲,“不过,我很怀疑,你真的能够压制住她吗?”
邵沛然没有掩饰自己出手的意图,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商总的麻烦是来自哪里。这位小邵总来势汹汹,一动手就展露出雷霆手段,许多人已经开始对她刮目相看了。甚至其中有几个,已经开始跟她进行接洽,准备一起合作赚钱。
“我为什么要压制她?”贺白洲说着,心下突然一动,便反问许乘月,“再说,你压制住邵清然了吗?”
好一会儿,许乘月才回复她,“我是希望她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听起来,对于邵清然的事,她也都心知肚明,贺白洲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过她自己,是已经打定主意要避嫌,最大限度减少跟邵清然的来往了。虽然邵沛然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这事,甚至是因为这个才注意到贺白洲,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贺白洲既然想清楚了自己的心思,就没必要在这种地方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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