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誓？”
    宫稚发出了一声笑，笑声很低，顺着电流的声音传到沈颖的耳畔：“我发誓。沈颖，我向你发誓。”
    “好。我相信你。”沈颖回答，“我以后，会主动给你打电话，会告诉你。”
    发誓也好，承诺也好，甚至是信任也好，其实对她们这样的人来说，就好像童话故事里那样，充满了虚幻。换一个人，说不定还会嘲笑一番。但她们两偏偏就这样认认真真的发誓和承诺起来。
    有点可笑。
    但是宫稚的心情是舒畅的。
    “今晚没有你……”沈颖叹息着，“我怕是睡不好了。”
    宫稚想了想：“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的东西，咳……你可以先用着。”
    这还是她打算绝地反击的东西，算是便宜人了。
    沈颖就低低的笑起来：“好啊，我先试试。”
    眼见着这话就要往晋江不能允许的方向滑去，两人急忙打住，宫稚捂住了脸，又小声的警告着：“……不要太过分。”
    沈颖知道这是默认的意思，笑得更加开心了些：“怕什么，我会都先试一遍的。”
    两人絮絮叨叨的念叨着，其实也没有分开太久，但是因为今晚宫稚不回去，漫长的夜晚，冰冷的被窝，反倒变成了一种久别的错觉。
    而窗外的热闹又加深了这种感觉。
    因为那些热闹，好像都跟宫稚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一样。她慢悠悠的说着话，电话被捏得发烫，心里也跟着发烫起来。
    直到收了电话，她才缓慢的下楼，楼下又换了一波人，宫稚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多了，她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被沈颖带坏的生物钟又回来了。
    “你去了哪里？我都没有看到你。”宋芷的声音传来，宫稚看过去，却见姜然站在宋芷的身边，乖得像头小羊。
    宫稚：“……你们？”
    宋芷笑而不答，倒是姜然笑起来：“宋姐姐要找你，找不到，那就只好来找我了。”
    行啊，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从宋大小姐变成了宋姐姐。
    宫稚给了姜然一个眼神，姜然朝她眨眼睛，一切心照不宣。
    宫稚抓住姜然，朝宋芷点头：“宋姐姐，我有些话要对姜然说。”
    宋芷点头，温柔可亲的样子，眉眼里都是无奈的纵容。她有些叹气：“小宫稚，你应该要相信我一下。你的朋友，我是不会坑的。”
    宋芷说得太直白了，宫稚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都觉得有点此地无银的那个劲儿。还是姜然笑笑：“宋姐姐说什么玩笑话呢。姐姐肯带我，那是我的幸运。宫大仙也就是想念我了，跟我说说话而已。”
    宋芷闻言，扭头看了眼姜然。姜然被看得有些莫名，挺了挺胸膛。
    “下次跟我说说她这个绰号的来历。”宋芷说道，她看向宫稚，“伯父伯妈和你哥哥也问了你好几句了。我都替你带过去了。记得说完话去找他们。”
    宫稚应了一声，宋芷又看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姜然好奇的看看宫稚，又伸着脖子去看宋芷的背影。而宫稚则扯了一把姜然，将她带到一个无人的小房间，锁了门。
    “宫大仙你要做什么，可不要对我下手哦。”姜然说着，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就你那技术，我对你下什么手。”宫稚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姜然，想起从姜然那挖来的技术根本不管用，就更生气了，“我不是叫你说这个的。”
    姜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过她是聪明人，很快把这点小小的疑惑压下去，知道宫稚是什么意思，冲宫稚笑了声：“我知道。但是这么好的机会，我不可能不抓住。”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宫稚回道。
    “我知道。”姜然毫不在乎的把自己扔进了一旁的沙发里，她两条长腿一伸，做出一个葛优瘫。
    只是说的话却一点也不咸鱼：“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宫大仙。今天老头子带着他那个私生子到处走，留给我的时间和余地都不多了。”
    宫稚也明白，如果说那私生子是个没什么脑子的酒囊饭袋，哪怕老爷子再喜欢，但姜家的其他人，集团里的其他股东，也会看在未来和钱上面，给姜然反击的机会。
    但这个人却不是，他有野心，也有能力，还是个男孩。姜然不是没有机会，但机会已经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少了。
    这次的宴会就是一个讯号。
    宫稚闭上眼睛，她想之前她一直这么咸鱼着，把眼睛蒙上，耳朵捂上，不去过问家里的生意的做法是不是错的。
    在自己好友束手无策的时候，她能够帮到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而且，我觉得宋姐姐对你很不错啊，为什么你会觉得她会有什么想法，要把我怎么样呢？”
    姜然说道，她当然知道宋芷不是个简单人物，但宫稚这么警惕倒是很少见的。
    因为她会挖掉我女朋友的肾，然后再回国。
    这话当然是不能这么说的了。宫稚抿了抿唇：“她是宋家唯一的继承人，既然她说想要在国内发展，又以A市作为根基。A市就这么大一块饼，能让多少人分？总要有人让出份额来。”
    说到这里，宫稚又想起了那个叫做董青的男人。如果宫稚没有猜错，那他应该就是沈颖放在台面上的话事人。
    A市突然放进两条大鱼，恐怕是要揭起巨浪。只是不知道这鱼池里，到底有哪些能活到最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