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女人疑惑的歪了歪头,颜色奇怪但是漂亮的眸子仍旧锁在谢洮身上,带着一种怪异的执着感:这个泉眼,很好,阿如会喜欢的,听话。
敢情敢情要跟她洗鸳鸯浴。
泪,崩了出来。
谢洮觉得自己的底线可能会一步一步的被拖垮,刚开始是牵牵小手,后来亲亲也成了习惯,甚至可以主动的用吻安抚疯女人了,难道下一步就跨过了搂搂抱抱,摸摸蹭蹭,直接就鸳鸯浴吗?
是不是有点快了。
这已经不是温水煮青蛙了,她要被热水烫秃噜了。
内心充满了悲伤的谢洮眼看着疯女人要继续上手,只能道:我自己来吧。
她慢吞吞的去脱自己的外衣,想着能拖一秒是一秒,人类总是这样的,哪怕很清楚的知道无论是磨磨蹭蹭还是干脆利落,结果都是一样的,但是大部分的人还是没办法干脆利落的去迎接那个自己并不喜欢的结果。
疯女人也很有耐心,丝毫都没有催促的意思,可无论再怎么拖延,该脱干净的还是脱干净了,只剩下了最里面贴身的衣物,谢洮怎么都下不了手。
偏偏疯女人还在旁边,一脸我是对你好的表情:要全脱掉才行,一件都不能留,要不然会有影响的。
会有什么影响!谢洮的内心充满了悲痛,对于自己即将逝去的节操,她还试图挣扎两下呢,结果下一秒钟就被疯女人手起衣服落,扒了个干干净净。
谢洮:
然后疯女人就把她推进了水里。
虽然表面上看着像是温泉,因为还在冒着像热气一样的东西,结果跌进来之后却发现,水里刺骨的寒冷。
她能够运用灵力之后,以修道者的体质,对于冷热的感受和普通人其实已经不一样了,普通人觉得很冷,她可能根本就察觉不到冷。
然而这个水,是真的刺骨的冷,冷的谢洮都想立刻从水里钻出来,疯女人的声音可温柔了:阿如,再坚持一下,很快的。
原来根本就不是鸳鸯浴,不是想要她的节操,是想要她的命。
谢洮不知道该庆幸自己的节操保住了,还是应该痛苦疯女人又发疯了,疯女人动作果断干脆,一把抓住谢洮的脑袋,迅速把她按进了水里。
声音有多温柔,动作就有多果断。
咕噜噜,水面上冒出了两个泡。
谢洮冻的整个人都蜷缩起来了,可是又本能的想要挣扎,四肢就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半蜷缩着。
她透过水面的波澜,看到疯女人把手缩了回去,于是赶紧把脑袋从水里钻了出来,刚从水里钻出来就看到疯女人掏了一条小蛇出来。
她白皙的手指掐着蛇的七寸,导致那条看起来也就十几厘米长,比筷子稍微粗一点的小蛇,疯了一样的想用尾巴去卷疯女人,但是根本做不到。
小蛇是红色的,整体都像红玉雕成,甚至隐约都能够看到它身体当中的一条主要的骨骼,洁白如玉。
疯女人顺手就把小蛇的脑袋扯掉了,不知道是鲜血还是什么的红色液体,顺着断口处淅淅沥沥的滴进了谢洮所在的泉水里。
本来冷的刺骨的泉水,竟然在一瞬间沸腾了起来。
如果说上一秒钟,谢洮还觉得自己要冻成冰块了,下一秒钟,她就觉得自己要被煮熟了。
而且疯女人还在不断的往下丢东西,有翠绿的叶子,紫色的花苞,形状奇怪的根茎。
谢洮就像在一个大锅里浮浮沉沉,疯女人在加辅料,蔬菜,调味料,谢洮苦中作乐的这么想着。
她的脑子已经有些浑浑沌沌了,因为这奇怪的泉水冷一阵热一阵,一会儿滚烫的像是岩浆,一会儿又冰冷到让人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就这样不停的冷热交替,不停的冷热交替,谢洮迷迷糊糊的甚至能够看到自己的皮肤正在不断的变换颜色。
一会儿变得苍白透明,一会儿变的红彤彤的,像煮熟了的小龙虾。
刚开始的时候,谢洮还感觉到了无比的痛苦,毕竟连钢铁都会在热火冰水的淬炼里不断的变形,何况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很快就在不断交替的两种痛苦当中变得麻木了,变得麻木反而是一件好事,因为身体会稍微舒服一点,感觉不到太多的痛苦了。
然而又过了没多久,她蜕皮了。
是的,蜕皮。
一层薄薄的,透明的皮,慢慢的脱落,她甚至能够亲眼看到完整的皮呈现人的形状,脱落后在冷热交替当中化作飞灰。
新生的肌肤过于稚嫩,于是熟悉的痛苦再次席卷而来。
她刚开始还因为疼痛会惨叫一下,后来连声音都没有了,因为一旦张嘴,可能就会咬到舌头。
咬舌自尽这种死法实在是太痛苦了,谢洮并没有尝试的欲望。
她在冰火两重天的痛苦里浮浮沉沉,连视野都已经变得模糊了,模糊的视野里,本来一直站在岸边看着的疯女人突然跳了下来。
扑通
瘦削但是柔软的躯体一下子拥抱住了谢洮。
若是放在平时,谢洮还要自娱自乐的嘲讽一下自己的节操要碎了,但是在这种痛苦的境地里,她根本就没有那种闲心。
谢洮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瞳孔却有一些涣散,她根本就已经失去一大半的意识了,却仍旧在这种痛苦的经历当中伸出了手。
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虽然并不大,但是疯女人并没有抵抗,她轻飘飘的被推开了。
谢洮在抗拒她。
哪怕失去了意识,只剩下了一点点的本能,却仍旧在抗拒她。
清澈的泉水像透明的镜子,映照着疯女人接近血色的双眸,她飘浮在水里,看着沉沉浮浮的谢洮。
墨色的长发在水中飘散着,勉强遮住了谢洮玲珑有致的上半身,她看起来是那么的苍白、脆弱,甚至让人觉得像泡沫,噗的一下就会消散的无影无踪。
熟悉的场景在眼前重叠,疯女人僵硬着身体,停滞了很久,双腿才像人鱼一样用力一摆,重新冲向谢洮。
她死死的抱住了谢洮,疯了一样的去吻她。
半昏迷状态的谢洮一边下意识的从她这里汲取空气,一边像发泄怨恨和愤怒一样的用力咬疯女人的唇。
她们在水下相拥,清澈到一眼就能够看到水底下的小石子的泉水,根本就无法遮掩她们的身影。
丝丝的鲜血向上升起,很快就融入进水里,没有激起任何的波澜。
两个人慢慢的向下沉慢慢的向下沉,除了一些小小的气泡间或冲出水面,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声息。
就这样下坠,大抵会获得永恒的沉眠,并且她们从此再也不会分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如果有人站在池边看,大概会觉得,盘缠着谢洮的疯女人,像是要把谢洮拉入地狱。
但又像谢洮紧紧的拖着疯女人,像要把她从地狱里拉出来。
但到底是谁在地狱,谁在人间?
又或者,此人间即是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16章
谢洮觉得自己在做梦。
如果不是在梦里的话,那就是死了吧。
要不然她怎么会看到疯女人什么也没穿,一向苍白的脸颊泛着熏熏欲醉似的红,埋在她的胸口。
她们的长发交织在一起,黑色和白色不再泾渭分明,丝丝缕缕的缠绵在一起,在清澈的水中飘摇。
之前的疼痛已经逐渐消减,但是还有点冷,谢洮本能的向热源贴近,别看疯女人的体温很低,但在这刺骨的冷水里,她都算温暖的了。
两个人紧紧依偎在一起,竟然比之前的每一刻,都让人觉得更加温情。
虽然谢洮心中一点温情都没有。
过一会儿水温又会变热,变的滚烫,刚才还让人觉得温暖的疯女人,在这种滚烫当中,又被凸显出了冰冷。
就算谢洮心中没有一丝温情,甚至充满反感,但还是选择抱住了疯女人没有撒手。
起码有了疯女人之后,就没那么难熬了。
许久以后,水面泛起了一点波澜,谢洮湿漉漉的脑袋从水里钻了出来,疯女人还挂在她的身上,两个人之间连一丝的缝隙都无,紧密的插不进哪怕是一根针。
她剧烈的喘息着,过了好久,才感觉自己逐渐活了过来,谢洮在水里蜕了好几层皮,本来就很白皙的肌肤,现在更是细嫩的像是初生的婴儿,仿佛轻轻一掐,就会红肿青紫,轻轻一戳,就会破裂。
谢洮很不适应跟人贴的如此近,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让她浑身不自在,尤其是疯女人虽然柔软,但并不温热,脱离了时冷时热的泉水以后,疯女人给人的感觉,又开始接近于一具放置在冰柜当中的尸体。
本来就浑身不适的谢洮,充满了想要推开疯女人的欲、望,她努力的压抑着,克制着自己的本能,试图从水里爬出来,但是因为手软脚软,加上身上还挂着一个人的缘故,根本就爬不动。
现在水中已经失去了那种忽冷忽热的感觉,变得和常温的水没什么区别,比温泉稍冷,比普通的水稍热,泡在里面其实还挺舒服的,谢洮干脆就破罐子破摔,往水里一飘,爱咋咋地。
说来也是奇怪,疯女人还挂在她的身上呢,双手搂着谢洮的脖子,身体又紧贴在一起,但是两个人居然没有沉下去,反而飘在了水面上。
谢洮面朝天空,魔界的天气一向要阴沉一些,只有正午的时候才没什么乌云,一旦到了下午三点钟左右,就跟冬日的黄昏没什么区别了。
她被迫随波逐流,也受了许多苦楚,但天性坚韧,还能自娱自乐。
不知道是不是这种被迫的肌肤相贴会拉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刚刚经受了痛苦的谢洮心态竟然还相对比较平和,她看着看着各种形状的乌云,突然就问了疯女人一句。
在你的记忆里我们两个是怎么在一起的?
她倒是不担心疯女人又发疯,毕竟两个人现在还不好描述的贴贴着呢,她从一开始就发现亲密接触能够有效的安抚疯女人,现在应该够亲密了吧?
疯女人心情果然是极好的,她伏在谢洮怀里,安安静静的回忆,虽然回忆过去的事情会让大脑抽痛,但她有些甘之如饴的意思。
只不过因为大脑过分混乱,所以连过去的记忆都有些混乱,许多细碎的片段或甜蜜或痛苦,回忆起来的时候凌乱的很,她慢慢的整理,组织语言,过了很久很久才道。
记不清了,只记得你是来说服我的。
那天,你穿了一身青色的长裙,提着一把剑好像好像是从山下往上走,裙摆有血,像细碎的花瓣点缀在上面。
所有人都害怕的低下头,只有你昂着,眉眼和唇角都弯弯的,似乎并不害怕我,你说
这天光尚好,丽日风清,我们不如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你又说。
虽然知道阁下修为非我能及,不惧寒冷,但是我这个人总是喜欢多管闲事,还请莫怪。
疯女人模模糊糊的记忆里,那个总是很喜欢笑的女人,半跪在她的面前,垂下修长白皙的颈子,握着她冰冷的脚,将尚还温热的鞋套上去。
的确是多管闲事。
的确是多此一举。
但这个世界上,哪有第二人会在乎她冷不冷,她热不热。
所有人都说,她是天下无双,此世无敌,这样一个人,也会觉得冷吗?
会。
因为孤独最冷。
但那么温暖的记忆,也在逐渐模糊,她能够回忆起那张脸,回忆起那个笑容,回忆起一些小细节,但是但是她记不得那双眼里,是不是也是那么温暖的。
大概是的。
如果不是因为感受到了温暖,飞蛾怎么会扑火。
疯女人下意识收紧手臂,似乎怕再次失去怀里的人,她宛如撒娇一样的压低声音,低声道:记不清了头有点疼
刚听到重要部分,眼睛都闪闪亮亮的谢洮:??
你这样的人在我们那个世界,是会被寄刀片的!是会被炖成汤的!
大概是意识到,疯女人可能真的说不出来,不能过于刺激她,谢洮只好转移了话题:你丢进来的是什么?就是那条蛇
总不会是无缘无故的折磨她吧?怎么说她也是阿如的替身,是珍贵消耗品。
不记得了反正要用到的疯女人看起来有点疲惫,贴着她的锁骨昏昏欲睡,她的眉眼微微皱着,似乎是因为头还在疼,说实话,谢洮也很疲惫,主要是疼的。
尤其是温热的水很容易让人困倦,而且睡意很容易传染。
两个人竟然就这么在水池里睡着了。
城主在外面等了很久很久,他自从到了出窍期,而且是后期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心跳的这么快了。
毕竟拥有了一定实力,站在了很高的位置之后,人就很难感觉到紧张了。
但他现在紧张的像刚入仙途那年,等待着被人判断根骨好坏,值不值得培养,在得到结果的前一秒,永远是心跳的最快的。
那位那位不是突然失踪,很久没有出现在人前了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东魔城,还带了一个正道金丹修士。
他心中有许多的疑惑,但是不敢说也不敢问,只在一墙之隔的外面安静的等着,万一那位出来有什么吩咐,他要是不在,被迁怒了怎么办?
一天一夜就这么过去了,直到第二天黄昏,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从里面走出来,谢洮走在前面,疯女人走在后面,两个人手拉着手,姿态带着一种怪异的亲密,隐约的疏离。
城主都分不清她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赶紧上前一步,正想问问疯女人有什么需求,然后就听到疯女人道:准备一个房间,新鲜饭菜,六颗灵石。
城主迅速的吩咐侍女去准备饭菜,然后亲自带着两个人往房间的方向去了:两位这边请。
谢洮还有点好奇,她知道疯女人很强,但是没有想到东魔城城主对疯女人也这么客气,她到底是什么人?
前期原著当中的确没有出现一个又疯又变、态,还实力强大的女人啊
东魔城城主的实力应该很强才对,起码是出窍后期,她记得原著中曾经说过,不算魔君所在的地方,六座城里最强的一位城主,是覆雪的城主白古。
她无限接近于渡仙境界,只有一步之遥,好像跟男主睡了以后,两个人双修了七天七夜,就突破了。
那东魔城的城主应该是此白古差上一些的,那也不至于差的太多,谁能让他这么战战兢兢?
谢洮脑海当中浮现出来的第一个名字,就是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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