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您说?”
多罗罗在这些年里依照她的心愿果然建立起了一个相当平和美满的村落,依山而建的村落像是被神明照拂般总是能迎来丰收,而在他推行的紫藤花政策下也没有奇奇怪怪的生物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零思路转了一番,想起自己在鬼杀队看到的一些事,有了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测。
“多罗罗小姐提及了百鬼丸先生的过去,以及那位寿海先生的事。”
果然么,是义肢的事情啊。
以人类的身躯和鬼相搏,如今鬼杀队的内部也有着不少因伤残退役下来的剑士,他们多是在进行后勤以及培育对剑术分毫不懂的新人剑士的工作。
若是装上义肢……许多人应当会重新拿起日轮刀,再次加入战斗中吧。
然而他们能活下来的只是小部分的幸运,要是再拿起刀,死在战斗中的可能性更大吧?
零见产屋敷熠哉将不那么赞同的视线停留在了自己的身上,才发现原来他不自觉把这句话给说出来了。
“比起现在这样安稳的生活他们还是想和鬼去战斗吗?”索性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讲了出来,零颇为不解,“义肢不存在血肉,呼吸法所能促进的力量有限,他们的战力必然会被削弱。”
“现在的生活明明能够安稳过下去,为什么不能——”
“这是由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产屋敷熠哉严肃道,“请您不要轻视他们想要付出的那一份即使绵薄的力量。”
“若是所有人都贪图可以得到的幸福,无人再选择将刀拿起,那便是称了鬼舞辻无惨的意愿。”
零低着头可怜兮兮像是在听老师训话。
好吧,细水长流劝说辻哉少爷不要再制造鬼,缓和这份仇恨的天真HE选项可以划掉了。
说完这些产屋敷熠哉喘了口气,他似乎察觉了零的状态,他稍稍将语气放缓:“义肢不仅仅是用于战斗,我的那些可爱的剑士孩子们即使不再拿起刀,义肢总能方便他们的日常生活。”
“……寿海先生如今就居住在时透家族的领地上,不过想要请他出山,可能有些困难。”零老老实实交代,“您要只是让他们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寿海医生不会拒绝,只是寿海医生从前当过士兵参与过战争,他对战争与死亡深恶痛绝。”
“我会考虑他的感受,嗯,还有呢?”
在产屋敷熠哉的目光中他还是将事情交代干净了:“如果只是义肢的话,我也能够制作,图纸可以画出来交予工匠来继续研究出适合使用呼吸法剑士的义肢。”
“那就辛苦你了。”
晕晕乎乎和继国严胜一块儿走出去的零晃了晃脑袋,树叶仿若从前一样沙沙响着,他的思绪逐渐清晰了起来。
他疑惑地回望了一眼坐在廊下的那个身影,语气迟疑地问严胜:“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忽悠了?”
“你的错觉。”老实人继国严胜在见过鬼杀队的主公后当即也被折服。
或者说用点不太确切的词汇,他也和零一样虽然与产屋敷熠哉的信念不同但总归利益相合,还未见识过鬼杀队这个组织当家老板的手段的他自然现在产屋敷熠哉说什么都是好。
“不不不,你看,一开始主公只是告诉我百鬼丸他们回来了,让我高兴起来想找那家伙去叙旧。”
零越掰扯越清醒,“然后他用相当诚恳的语气扯出了我和百鬼丸多罗罗都认识的寿海医生的事。”
“至于我那些想法你可以当做没听到——他以退为进提出伤残的剑士可以复出,在得知寿海医生或许医者仁心不会同意的情况下,想让剑士们得到义肢恢复正常生活才是他暂时唯一的目的吧?”
继国严胜忍着笑听着他说:“所以呢?”
“……所以为什么我要出现在这里?!”零含泪觉得自己又被拎出来听了一顿正义的洗脑完全是自找的,产屋敷熠哉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他还必须受着。
顺带还给自己揽了个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万分麻烦的活计。
不明所以其中更深层东西的只有继国严胜,零踹走了脚下膈着的一颗砂石,无奈心想果然产屋敷熠哉对他还是有很多想法的。
约莫着他也看出来了,自己想在对鬼舞辻无惨的围剿这件事上划水的心态。
真的是,就算他当过二五仔,现在人在这里也不至于反水啊不是。
他这种对其他鬼无关紧要可以斩杀然而对待鬼王采取怀柔政策的明确双标态度,要是被别的剑士知道了,估计只会喊着要严惩他——更有可能会将他当做鬼的同谋一同处理掉。
产屋敷熠哉没有选择让更多人知晓他的身份也有这一层意思在里面,算是牵制也算是合作交换的筹码?
……也有他是真心想将自己拉扯出名为鬼舞辻无惨的泥淖?
产屋敷家族的基因和流传在血脉中的东西真的是相当强大了,无与伦比的驭下手段他算是见识的多了,而拥有这个姓氏的家伙说服别人的能力也是一顶一的强。
鬼舞辻无惨目前喜欢选择物理说服,而产屋敷熠哉则擅长在令人完全无法反驳的精神层面上给予对方最后一击。
看够了的严胜过来劝说道:“算了,总归是好事。”
“……就是因为是好事啊。”果然被身边人补了这一刀的零还是握拳咽下了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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