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等人无话可说。
太后又没说要让小皇帝去她的安宁宫。
恭王妃就算是成为太后,也是太皇太后的儿媳,去安宁宫伺候太后也是应当。
无人注意的角落,五皇子脸上的神情几经变换,最后定格为疯狂。
他冲到大司马、大司空和大司徒的中央,满脸愤慨的指着上方端坐的太后,“你们要让她摄政?”
大司徒见到五皇子脸上癫狂的表情,就想到接连暴毙的孝帝和恭王,顿时觉得头疼欲裂。
他抓着五皇子的手腕,刻意将声音压得十分柔和,“殿下冷静些,如今最要紧的事,是处理陛下的丧事。”
太后是否摄政的事,完全可以等到各国使臣都离开后,再慢慢商讨。
五皇子正值好不容易攀上顶峰却被立刻打入谷底,彻底失望后又看到重新升到顶峰的机会,却在关键时刻又一次被击落的崩溃中。
他满脑子都是绝不能让给他最后一击的太后好过,根本就没理会吴金飞话中的深意。
凭什么他跌入谷底,以欺辱他母妃为乐的太后却能摄政?
“你们都不知道她做的好事?”五皇子忽然发出癫狂的笑声,“她将皇祖父的妃子……”
端坐在凤椅上的太后脸色骤变,厉声道,“五皇子犯了癔症!还不快将他拉下去!”
“她不仅将皇祖父的妃子献给父皇,还自己亲身上阵!”五皇子边躲避来抓他的侍卫,边声嘶力竭的大吼,将贤妃这么多年积攒的太后把柄抖落的一干二净。
五皇子被拖走了,他所说的话却都留在燕臣们的心中。
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却能对上许多深宫未解之谜,不必细思就让燕臣们背后冒出好几层冷汗。
太后瞥了眼赵国使臣的位置,眼中闪过遗憾。
她本想借着这个难得的好日子,顺便将宋佩瑜也解决掉……
不过没关系,今日之后,她就是太皇太后,还能掌握京郊大营,将宋佩瑜留在洛阳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再也不必低声下气的去求别人。
“这孩子从未经历过波折,竟然如此疯魔,让诸位大人见笑了。”太后脸上带着些微的苦恼,好像真的在为五皇子担心。
燕臣们满脸僵硬的摇头。
还是那句话,今日燕国已经在各国使臣面前丢了太多的脸,绝对不能继续丢脸,无论什么事,都等着各国使臣离开后再做打算。
太后十分满意群臣的沉默,她从凤椅上站起来,漫不经心的道,“劳烦各位大人操持陛下的丧仪,先散了吧。”
说罢,太后对着红琴招手,示意红琴扶着她离开。
从正午到现在,虽然大部分事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但她毕竟年纪渐长,精力还是有些跟不上,委实乏力得很。
在一片‘恭送太后’的声音后,突然响起格外尖利的声音,“太后慢走,老奴这里还有封先帝的遗旨没有宣读。”
太后的摇曳的背影顿时僵住,猛得回头看向说话的人。
瑞祥公公已经自顾自的解开外袍,露出裹在中衣和外袍之间的明黄色。
瑞祥公公没给太后任何阻止他宣旨的机会。
他不仅没让众人整理仪容跪听圣旨,连自己的衣服都没整理,就这么外袍大开的宣读手中的圣旨。
圣旨的内容是宋佩瑜亲自拟定。
封昭和长公主为镇国大长公主,过继福王到镇国大长公主膝下。
福王,正是三皇子的追封。
第114章
“……钦此”
瑞祥公公抬起眼皮看向脸色惨白的昭和大长公主,“镇国大长公主,还不来领旨谢恩?”
昭和大长公主下意识的退后两步,眼角余光瞥见正面无表情望着她的太后,昭和大长公主脸上的慌张更甚,以至于口不择言,“瑞祥公公是不是念错了,先帝怎么可能留下这样的圣旨?”
瑞祥公公笑了笑,“镇国大长公主说笑,老奴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到连字都能记错的程度。先帝当年去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常常在病榻上念叨着对不起您,这封遗诏也是早就拟定,始终存放在先帝最喜欢的玉枕中。”
“拿来”尖锐又压抑的女声从上方传来。
同样为这封遗诏内容震惊的燕臣们,纷纷抬头看向高台。
太后不知何时甩开红琴的手,孤身走回高台的正中央,望着瑞祥公公……手中圣旨的目光满是猩红。
红琴提着裙子小跑到瑞祥公公身边,伸出手就去抢瑞祥公公手中的圣旨。
瑞祥公公却及时举起圣旨,让圣旨与红琴的手擦肩而过。
他先看了眼太后,然后才将目光放在仍旧紧紧盯着圣旨的红琴身上,阴阳怪气的道,“红琴姑娘别急,先让大司马与敬王验证遗诏的真假,再拿去给太后娘娘过目,免得太后娘娘一时激动,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
大司马和敬王从听到这封圣旨的内容后,就感觉到强烈的违和感。
且不说昭和大长公主无功无德,如何能配得上‘镇国’二字。
将福王过继给昭和大长公主,更是毫无道理可言。
被瑞祥公公点名后,他们却不得不打断思绪,按照瑞祥公公的话,先去看圣旨的真假。
两人走向瑞祥公公的时,脚步莫名的沉重,不约而同的想到当年三皇子薨逝时,太后的种种疯狂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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