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性的扯了下手腕,轻而易举的将手抽了出来。
宋佩瑜愣了下,在原地站了良久,终究没能抵抗住好奇心,主动弯腰将耳朵贴向重奕。
重奕视线放在宋佩瑜上下翻飞的眼睫上,语气中带着诡异的笑意,“父皇不会再有除了我之外的孩子,他自己知道。”
宋佩瑜直接傻掉了,呆愣愣的转头去看重奕的表情。
为什么重奕说的每个字他都能听懂,合在一起却如此难以理解?
所以永和帝急三火四的将重奕打发出宫,不是有了幼子就不稀罕重奕了,也不是防备重奕嫉妒心起会对尚未出生的孩子动手,而是觉得丢人?
宋佩瑜觉得他就像是明明知道不该去玩毛线团却控制不住爪子欠的猫,发现危险的时候已经被凌乱的毛线完全包围,彻底没了撤退的余地。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个秘密!
但愿林德妃只是假孕争宠,不然帝王一怒……
呵,祝她好运。
等宋佩瑜回过神的时候,重奕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懒散,边吃果子边半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宋佩瑜重新坐下,反正秘密只有知道和不知道,不会存在知道多少。他往重奕的方向歪了歪,几不可见的动了下嘴唇,“陛下什么时候知道的……那件事?”
重奕啃了口果子,“忘了”
“那陛下是为何?”宋佩瑜轻咳了一声,到底是没勇气将这句话说完。
这次重奕回答的很痛快,“战场受伤、命悬一线、虎狼之药。”
宋佩瑜在心头过了遍这句话,诧异道,“那知道这件事的人岂不是很多?”
“嗯”重奕完全没有列举都有谁知道这件事的意思。
宋佩瑜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脖子,总觉得这里突然变得结实了一点。
重奕将宋佩瑜难得的蠢样子尽收眼底,嗤笑道,“你不是要回府收拾行李?”
宋佩瑜摆了摆手,精疲力尽的窝在另一个软塌上,“我直接与殿下去庄子,让金宝回家收拾行李再送去庄子就行。”
安公公的办事效率非常快,没到一个时辰,东宫外就停了一排的马车,只等重奕和宋佩瑜上车,就能直奔庄子。
出了东宫大门,安公公忍不住提醒重奕,“殿下走之前不去给陛下请安吗?”
重奕望了眼一墙之隔的勤政殿,“不必。”
安公公还要再劝,却被宋佩瑜恰到好处的岔开了话题,等到安公公回神的时候,他们已经坐着马车出了咸阳。
永和帝给重奕安排的庄子在距离咸阳五百里的地方,他们中午从东宫出发,直到太阳落山才到庄子。
说是庄子,其实是旧日的行宫,只是已经破落的不成样子,再叫行宫未免过于牵强,才被称作庄子,却比普通庄子宽敞精致得多。
稍晚些的时候,骆勇、平彰、盛泰然和魏致远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庄子外,他们都是收到消息后就快马赶来,行李都落在了后面。
这几个人都已经知道了林德妃有孕的事,连平日里最跳脱的骆勇和平彰也安静了下来,生怕触了重奕霉头的模样。
尤其是盛泰然,新进宫的嫔妃属他姐姐位份高,给家里带来的荣宠最多,结果先有喜的却不是他姐姐。家中正因为这件事担心他姐姐在宫中的日子会不会变得难过起来,他就收到宫中的传话,快马加鞭的来陪重奕过生日。
他本就是笨嘴拙舌之人,又先入为主的觉得重奕肯定会看他姐姐不顺眼,继而看他不顺眼,忙中出错,竟然打碎了个茶盏。
恰巧路过的宋佩瑜按住盛泰然的肩膀,没让他起来,笑着道,“没想到是盛兄先讨了吉利,岁岁平安。”
盛泰然张了张嘴,见重奕没有发怒的意思,才呐呐的跟着重复‘岁岁平安’。
好在安公公来得及时,指使着小厮们搬了个麻将桌进来,才缓和了越来越凝滞的气氛。
重奕不仅自己不亲自上场玩,他还不许宋佩瑜玩。
最后平彰、骆勇、盛泰然和魏致远刚好凑了桌麻将,重奕坐在一边围观。
刚开始打麻将的四个人还拘谨着,但重奕看热闹从来不会出声指点江山、发表意见,存在感只会越来越低。久而久之四个人就自在了起来,还会相互抱怨谁打了臭牌。
每当这个时候,宋佩瑜就能感觉到重奕的目光落在开口抱怨的人身上,大概就是笑人菜不自知的意思。
第二日,不仅吕纪和与柏杨姗姗来迟,大公主和惠阳县主竟然也来了。
两个女孩的到来,让不明真相的人纷纷松了口气。
这样看来倒像是陛下真的想让三皇子好好过个自在的生辰,才让他来庄子。
虽然男女有别,但大家整日都在学堂见面,本就能算得上相熟。
况且自从前朝覆灭后,风气就逐渐开放起来,未婚男女在大庭广众之下,只要没有无缘无故的肢体接触,都算不上冒犯。
因此大公主和惠阳县主也没什么不自在的地方。
倒是宋佩瑜长了个心眼,发现大公主追着重奕跑的时候,惠阳县主也总是在一边,就主动给姑娘们找了点乐子。
太复杂的东西他也弄不出来,简单的飞毛毽子、橡皮筋和羽毛球却都手到擒来。
只是宋佩瑜没想到,这些东西不仅受女孩子们的喜欢,也受到了男孩子们的一致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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