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裴站定在殿中,季裴先往四周看了看,殿中并没有积灰,但是也了无生气,比他在幻境中见到的还要更加寂静。
打量了一眼周围,季裴方才转过身,向玄清子解释道。
“这里是玄琛的宫殿。”
“你有没有想起来些什么。”
玄清子逡巡了一眼周围,缓缓摇了摇头。
季裴本来就没指望着玄清子能回忆起什么,他也就是自己想进来看一眼,看看那些被人派来打扫的外门弟子到底有没有好好照料这座没有主人的宫殿。
如果没有,他非得找林邵元讨个说法。
季裴出神了一阵儿,余光突然瞥了一眼被道相吸引了注意的玄清子,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像。
太像了。
那种几乎要被孤寂吞噬的感觉,太像幻境中注视着道相的玄琛了,所以他忍不住插科打诨道。
“既然你想不起来,我们还是直接去佛如宗好了,没准咱们现在去,还能跟那些秃驴讨一顿斋饭。”
听到季裴的话,玄清子如季裴所愿的收回了目光,又重新将视线落在眼前好看的青年身上,轻“嗯”一声。
季裴看他不再那么空望着道相了,抒了一口气,可他这口气抒的太早,就在他带着玄清子准备离开天玄宗时候,宫殿外面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钟声。
镇地人五脏六腑都要破碎一遍,季裴无法自抑地往前跌了去,幸而身旁有人及时过来捂住了他的耳朵,封住了他的听力。
季裴在寂静无声的状态下,自说自话得嘟囔道。
“许久不来,都忘了天玄还有镇魔钟。”
以往还好,以他的境界,镇魔钟早就伤不了他了。
可他现在魂魄受损,听到镇魔钟的声音,真的差点去了半条命。
他最近是真的弱。
他也就刚重生的时候弱到这个地步。
虽然因为及时封闭了听感没有听到后续的钟声,单刚刚那一声就让季裴直犯恶心,缓了许久之后,才终于扫去脑内盘旋不去的回响,等他缓过来后,他后知后觉地发觉了是谁替他捂住了耳朵。
温润冰冷的手指就在耳朵边上停着。
对方的呼吸也近在咫尺。
季裴轻抬起了下颌,望入那双仿佛藏着泠然,澄澈,但是又一种说不出的寂寥的眼眸中,忍不住地说。“你说奇不奇怪,虽然你什么也不记得。”
“但是你做的事又是如此像他。”
袍角微微扬起,两人的墨发被风吹在一起。
玄清子垂视着他,多了几分情绪,又或是只是季裴看错了。
季裴分明看到玄清子的嘴唇翕动着说了什么,可他什么也听不见,再等他想问清楚的时候,捂住他耳朵的人已经消失在了他身边,过了一阵儿,才重新出现。
“没有声音了,我们走吧。”玄清子道。
季裴觉得莫名。
他不知道玄清子干了什么,但是天玄宗的人知道。
原本一片宁和的天玄宗突然如临大敌,所有弟子都吵嚷嚷着有魔族来犯。
不明所以的人随大流的涌上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心情复杂得看着脸色吓人的宗主,说不出宽慰的话。
林宗主伸出手,有人搀扶才能勉强指着那堆金色的碎渣,声音颤抖地反问道。
“镇魔钟碎了.....碎了?”
天玄宗的镇宗至宝,就这么碎了?!
“谁干的?!”
“我们不知......”几个专门看守镇魔钟的长老面露难色。
林邵元差点厥过去。
这护在外面的大型法阵,镇守在此的长老,竟然没有一个能拦住贼人?拦不住也就算了!他们竟然连是谁砸的钟都不知道!
气煞他也!
那可是上古战神玄清子的遗物啊!
...............
坐在飞行法器的船上,看着沉默不语地坐在船尾的玄清子,季裴心里痒痒的。他真的很好奇,当时玄清子说了什么。
暗卫刚告诉他,在他们走了之后,天玄宗人发现镇魔钟被人毁了。
联系之前的事,他就是用膝盖猜也能猜到是谁干的。
知道玄清子竟然去把钟砸了,季裴心颤了半天。
左右想着。
修什么无情道。
你就承认吧,你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你都喜欢我。
但是这么说直说好像有点矫情。
一双妖邪的眼微微阖起,季裴闭目养神得侧枕着手臂。
他们要去寻剑。
破魔剑这件事,原先只是他随口提到。
但是一提到那剑,他就哪哪都觉得不对劲,尤其是胸口的地方,隐隐作痛,所以这件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他一定要把剑找到。
正在他休息的时候,忠仆突然出现在船上,半跪在地。
“去佛如宗不是小事。宗主,请您至少带上我等仆从。”
听着季裴伸出一截手指,指了指那边坐着阖眼静坐的玄清子。
“他。”
“会保护我。”
忠仆一时哑言。
他当然很相信玄琛的实力,只是......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他们跟方木青不一样,他们是真的跟我有仇。”
五年前,他父亲季鹤与佛如宗明镜方丈在斗法中同归于尽的事,传遍了整个修真界。
不过好名声都是明镜的,他父亲就是个活该去死的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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