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裴能感觉得到系统说的是真的。
既然系统没有恶意,也没有自大的非逼着他做什么,甚至还曾经救过他,季裴就随他住在了自己的识海里。
识海里静悬着的无殇,在感觉到有新邻居之后,立马绕着书追来追去,像得到了个新玩具一样。
季裴随意看了一眼窗外的方向,抬手推上了木窗门,顺便将外面一直存在的恶意打量隔绝在屋外,转身坐到放着白米粥的桌边。
本来还不知道玄琛刚刚去哪了,一看这粥就明白了。
这里荒郊野岭哪有食肆,所以一定是师尊晨起自己借用了老板娘的炉灶,专门给他做的。
“修仙人哪用吃这个,太麻烦师尊了。”季裴吐了吐舌尖,说着太麻烦手下却立刻捡起了筷子。
“.....”
玄琛掖着袖子,盘腿坐到了床褥上,他为了修身养性,本就沉默寡言冷冰冰的,这么盘膝一座,更像仙书或是壁画上雕刻的道相了。
季裴用余光偷瞄了眼师尊,正动筷子,搅了搅还滚烫着的粥,外面突然大吼一声。
“无量魔尊麾下人至此,里面的人还不束手就擒!”
季裴手下一顿,无动于衷的坐在桌前。
外面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几人破门而入,其中领头的为了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一脚踹翻了桌子,踩在废墟上,一手撑在膝盖上,用言语调戏着季裴。
“小公子生的俊美,不如跟了我们魔尊。”
季裴重伤初愈,脸上苍白的似纸,眼眸低垂着,看着就像是久病缠身的人。领头的人看他不说话,笑的更加猖狂,嚣张地说道。“我们魔尊可是月刹宗的长老。让你们跟了我们魔尊当炉鼎,保你荣华富贵。”
周围的人起哄的笑着。
一直低着头的人,将手心里的筷子捏成了两折。扎出了血,也没有抬起头。
领头人的脏手待摸摸少年无暇瓷白的脸颊时,少年突然微微抬起了脸,看向了他。
闯入者恍惚间生出了一些错觉,仿佛这人是霜雪化成,无动于衷的雪雕。
那眉宇间的怜悯与浓郁不散的戾气,硬深深逼退了他半步,他从坏了的桌子上刚下来,就踩到了什么湿漉漉的东西上。
“你....”他张了张嘴,嗓子却被堵住了。
少年的目光冰冷刺骨,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不就是一碗粥吗,至于吗?他才是恶人,怎么能被一个白脸小子吓退,他提了提胆子,又想开口,就发现其他手下都在以惊恐的目光看着自己。怎么了?
下一秒,他的上半身就从自己的腿部整个划了下去,鲜血才从腰间流出。
剑太快。
领头人睁着眼睛失去了气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没想明白,就已经变成了两节。
季裴提着从这些喽啰身边吸来的破剑。萧然站起,清冷皎白的面容没有一丝波动,像是刚刚斩落在地的不是人,而是什么木头桩子。
抬脚便往围着玄琛的那几人走去,他每走一步都有人倒退,最后惊叫着全都跑出了室内。
这些都是筑基不到的修士,说是修士,糊弄下普通人还行,在季裴眼里连蝼蚁都算不上,随意出了几剑,几道红影便像是死神的镰刀立刻收割了数条性命。
玄琛这时睁开双眼,未去见底下人的惨状,光凭气味就已经让他蹙了眉。
“为师何时如此教你?”
手段过于残忍。
甚至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徒弟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这个猜测只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就被扑在了他怀里的季裴打散了。
怀中的少年身体微微发抖,像是非常害怕地道。“他一提魔尊.....我还以为是有人追着我们来了呢。”
自从两人起了隔阂之后,季裴再也没有这么扑过他。
玄琛立刻不猜了。
他怕戳中季裴的伤心事,又愈加在意那个不能提的魔头,到底除了喂季裴转魔丹以外还做了什么。
这两相纠结的事撞到了一起,让他只能沉默。
他微微抬手拢上季裴的肩膀。
那目光低垂着,一如往日一般宁静,有些深刻的压抑没有人能看见。
季裴肩膀埋了一会儿之后站了起来,捂住了鼻子。
“这里血腥气太重,师尊先等着,我去外头探探情况,赶快离开这里才是。”
玄琛眼神闪烁了片刻。默许了。“.....”
走出了客栈房数丈,在角落里,季裴刚刚还笑的嘴角立刻变成了冰冷的弧度,对着空无一人的墙角,似笑非笑道。
“那个什么无脑魔尊,还是无量魔尊的,他的命就别留了。”
他统一了魔域才自称为尊,现在魔尊这个称号这么不值钱吗?
听说还是月刹宗的长老?有趣。月刹宗好歹是和他们天魔宗争了一辈子的魔宗,帮他们清理一下门户,他们未来的宗主自然会感谢他。
“是,少宗主。”
第5章
季裴知道自己手下办事的利索程度,转身,轻搭着横梁飞身而下,在一楼缓缓落下,从师尊储物戒拿出来的新道袍划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一楼正是老板娘的卧房。
......
老板娘卧房内。
“你一个客栈老板娘,把自己的客栈倒是开成了花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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