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冰冰不是人,它并不知道牌位和祠堂对一个人象征着什么,凶兽只?对能?威胁自?己的力量感兴趣,会投入过多的精力去关注。
阿瑶也?不算一个正常的人了,对于这方面,意外的不那么注重,所以两个不是人的玩意凑到一起?,聊着外人会顾忌在意的话题,气氛也?十分和谐。
冰冰并没有发现阿瑶对它的包容,过了没一会儿,又问道:“那里面有你?族人,不对,同?伴的牌位吗?”
它不清楚人类对自?己的同?族是怎样称呼的,也?少与?人接触,只?能?凭着稀薄的记忆进行猜测,这些还是以前和三更在一起?,听三更唠叨梨园戏本?,耳濡目染,渐渐记下来的。
阿瑶第一反应是生气,然后下一秒就反应过来,她僵在玉佩上,好半天没有动弹。
“没有吗?那你?家族真是人丁稀薄,断子绝孙了?”冰冰弹了弹手上的玉佩,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了两下,“你?该不会也?不认识上面写的字是什么意思?吧?”
很早之前,也?有个家伙,拿着几本?写满字的话本?,故意来找它炫耀,结果最后它一问,那家伙半个字都不认识,只?是觉得那话本?好看、别人都买,所以也?买了一摞回来。
那家伙,明明不是个人,却?意外地喜欢人类的生活方式,喜欢听戏,喜欢和人类混在一起?。
阿瑶的表情没有变化,像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之中?,半晌都没有反应。
过了好半天,冰冰才觉出不对劲,用力晃了晃玉佩:“发什么呆?”
“我……”阿瑶脸色一变,看起?来像是要哭了一样,“我不记得,我想不起?来,为什么我不记得,我怎么不记得自?己的亲人……”
哭声吸引了九方渊与?鹿云舒的注意力,九方渊眉头?紧锁,被吵得有些烦,没有在祠堂中?看到本?该看到的皈寂,他现在心情很差,耐性也?差。
鹿云舒心情尚可,凑过来,看了看冰冰,啧啧出声:“你?又欺负她了?”
冰冰心里苦,整张脸都皱巴在一起?:“……我就问了她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九方渊平静问道,顺手将鹿云舒拉到自?己身旁,他家这个本?来就藏着事,心里不怎么痛快,再掺和别人的事,指不定怎么把自?己搞得不高兴了。
冰冰不想再说,直接把玉佩往前一递:“先别哭,你?倒是说说,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鹿云舒:“……”他觉得冰冰这种的,搁在书?外的世界,指定是个直男,那种找不到女朋友的直男。
阿瑶声音里带着哭腔,她已经化成僵了,并不会真的流眼泪,颇有些光打雷不下雨的滑稽:“我记不清我的家人,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好像没有亲人,为什么,我是一个人,我怎么可能?没有亲人……”
鹿云舒收敛了笑意:“你?的记忆不是出了问题吗,记不清也?是正常的吧?”
“不是的,一点印象都没有。”阿瑶原本?是委屈,现在有些急了,“不应该忘得那么彻底,我想不起?来,我不是一个正常的人,就像是,就像是……”
九方渊突然接道:“就像是凭空产生的?”
鹿云舒诧异抬眼:“阿渊?”
九方渊没有看他,目光深沉,紧紧盯着阿瑶:“你?还能?记得什么,除了刘正,除了出现在你?记忆中?的女子,还记得关于常安城的什么事?”
阿瑶被问住了:“我还记得什么?对啊,我还记得什么?我记得王婆,记得祠堂,还记得……我不记得了。”
王婆是曾经出现在阿瑶记忆幻境中?的婆婆,祠堂是阿瑶指引他们来的地方。
鹿云舒突然收紧了手:“不对劲!”
不对劲,一切都不对劲,太……
“太顺利了。”九方渊掀起?眼皮,声音冷厉,宛若出鞘的锋刃,带着割人的力度,“一路走?来,猜出皈寂的身份,所有的事情都太顺利了,就像是有人引着我们来到这里。”
他侧目看向牌位,语气笃定:“是皈寂。”
忽而疾风起?,日光消失,四周一片昏暗,唯独供奉着牌位的桌子上还亮着一点光,那豆光束渺小,照不亮太多地方,只?能?照亮周遭寸许。
下一秒,牌位纷纷倒了下来,哗啦啦掉了一地,同?时有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笑声经久不绝。
“不是皈寂,你?们可以叫我沫燃,我没有死,你?们开心吗?”
鹿云舒打了个寒颤,往九方渊身旁缩了缩:“我的耳朵应该没出错吧?”
九方渊表情复杂:“不是你?的耳朵出错了,是说话的人有问题。”
鹿云舒沉默了一下,不知怎么反驳这句话,他摸了摸鼻子,揪着九方渊的衣袖,轻轻笑了声:“他是之前我们在祠堂外听到的声音,他刚才说他是沫燃?”
九方渊语气冷漠:“他有病。”
放置牌位的桌子后有帘子,帘子掀开,有人从里面走?出来,那人身量颀长,身形偏瘦弱,步态妖娆,脑后梳了高发髻,浓妆艳抹,眼尾勾了一朵花。
这人与?阿瑶记忆幻境中?的女子有七分像,七分俱像在妆容,剩下三分不像的,是身形,即使他化了女子的妆,动作神态都与?女子没有差异,但从他的身高及体态进行判断,这人确实是个男的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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