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儿,真的不对劲儿。
陈秋水满面狐疑地看向了陈福生,见他仍旧一副关切模样询问萧漳有没有累到哪儿,旁边屋子有小板凳,他可以去坐一坐的样子,陈秋水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把陈福生给拽到了一边儿去。
“福生,你今儿可真的有点儿不对劲儿了啊,咱们过去是怎么说的?我们是不是说过,要好好勒一勒萧漳的性格,让他安生下来,收心跟咱们家晓月过日子,你是不是忘记?”
当初陈福生招萧漳这个上门女婿的时候,其实家族里不少人都是不同意的,原因无他,萧漳不是本地人,他是下乡的知青,随时都可能回城去,虽然现在卡得很紧,要求很多,但是这两年政策经常变动,谁知道等一段时间,知青是不是就直接能回城了?
萧漳模样生得好,性子还有点儿傲,不是他们能降服住的人,万一以后有个什么差池,那岂不是要鸡飞蛋打了?
但是他们劝的再多,也架不住陈晓月乐意,人家两口子都结了婚,他们也不好再说别的了。
但是陈秋水私底下可是跟陈福生商量过的,让他好好地磨一磨萧漳的性子,别的不说,至少要把这傲气给磨平了,要不然以后他们家晓月可是有罪要受了。
先头陈福生还答应得好好的,说回去之后会照做的,结果现在可怎么着?他居然看到陈福生像是供祖宗爷一样供着萧漳,不说他了,就连他们村子其他的那些人也跟陈福生是一个样子,看他们那模样,就像是要将萧漳给捧到天上去似的。
这样可不成,萧漳本来就傲气,要是再这么捧着,他岂不是要上天去了?
陈秋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福生,你是不是糊涂了?他是城里下来的知青,保不齐啥时候就回去了,你这么对他,那是不是太上赶着了?他可是上门女婿,你一个对他那样也就算了,怎么能让村里人也对他那么好?”
眼见着陈秋水似乎是误会了,陈福生急忙解释道:“堂哥,你是误会我了,我们家阿萧能得到大家的尊敬,可不是靠我的能力,他是全凭着自己的本事儿折服他们的。”
也难怪那群壮小伙子愿意捧着萧漳,就凭他能制作会跑的木牛,大家伙儿就愿意捧着他,萧漳是完全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儿赢得大家伙儿尊重的,他这个做老丈人的还能给他泼凉水不成?
“他靠着自己的本事儿?他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你甭替他往脸上抹粉了,就像是我们先前说好的那样子,规矩一定要立好了,要不然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陈秋水是好心,陈福生也不好在这里跟他辩驳什么,只能含糊地应下了,不过转头他对萧漳的时候,依旧十分照顾,看到这一幕的陈秋水气得要命,但是人家愿意对自己的女婿好,他一个隔了几层关系的堂哥说两句交代到也就是了,哪里还能多说些什么?
算了,这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人各有命,他愿意这么供着萧漳就供着呗,到时候吃了亏他自己就知道了。
因为今儿只有陈福生他们来交公粮,所以过称的速度很快,没多长时间,就将公粮全都收去了。
粮站的这些工作人员十分满意,因为桃花村送来的这些公粮质量挺好,并没有因为送来的早而掺假,所以大家伙儿对陈福生他们十分客气。
陈福生是陈秋水的亲戚,他公粮交得完全符合标准,陈秋水也长面子,原本因为萧漳而生出的那些不快也都烟消云散了,对着陈福生的时候又是一副笑模样。
“福生,你今儿可是真给我长脸,等我忙过这一阵回去了,可得好好看看你那秘密武器是啥,怎么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陈福生笑了起来,开口说道:“这都是我们家阿萧的功劳,今年我们能把公粮交这么早,他功不可没。”
萧漳谦虚道:“爸,你这话就有些夸张了,哪里是全靠我的功劳?是咱们大家伙儿的功劳,我只是帮了个小忙而已。”
陈福生瞪了萧漳依言,说道:“这种时候你也就甭谦虚了,有功就得说,你问问其他几个年轻后生,谁不记得你的功劳?”
柱子他们几个壮汉连连点头,顺嘴夸起了萧漳来。
陈秋水原本就是客气话,谁能想到陈福生竟然就坡下驴,开始夸起了自己的女婿来,他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之色来,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算了,陈福生愿意给他女婿做脸,那做就是了,他一个做堂叔的,何必在这里讨人厌?
只是想自己这个堂弟英明一世,结果却在女婿身上栽了跟头,他也不想想,靠着他自己的地位硬把女婿推上去,其他人到底买不买他的账。
萧漳自然知道陈秋水在想些什么,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有道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改变不了别人的想法,就只能做更好的自己。
酒香不怕巷子深,是金子迟早会发光的,他们会看到他的光芒。
“堂叔,那我们先走了,等你去我家,我请你吃饭。”
听到萧漳的话后,陈秋水朝着他摆了摆手,露出了假模假式的笑容来:“成,到时候我一定会去的,不过我希望那个时候你能靠着自己的本事儿请我吃饭。”
萧漳似乎没有听出来陈秋水的未尽之语,笑眯眯地说道:“那是自然,你放心就好,别的不说,这个本事儿我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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