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连州一时没有开口,他在思考是否要请其他人离开。
圆净误以为他不愿回答,主动开口道:“王夫人,我与师兄来此是受小禾姑娘之托,想尝试能否为你解开心结,不知你到底有何心病?”
天下自然没有这样开解人的道理,圆净这样说是为了提醒王夫人,他们是来为她看病的,不是来同她闲谈找乐。
圆净一说完,便立时侧开脸,怕小禾会从屏风后走出来怒气冲冲地看他一眼,更怕她看也不看。
里边的王夫人立时饱含歉意,解释道:“我在病床上躺得久了,如今听什么都觉新鲜,便什么都想问一问,冒犯两位实在是不好意思。至于什么心病,只是我生来性情如此,但凡是个大夫看过病都要说我郁结于心,小禾只是太担心我,才病急乱投医,强请来两位,我这便让人备上车马,明日送两位师傅回去。”
“主人!”小禾的声音轻而急切,带着些微的不赞同。
王夫人只是拍拍她的手,她便委屈地趴在她膝头,气她讳疾忌医。
圆净一听这话,有些傻了。听王夫人语气,她确实是没作恼,可她要送他们离开也是明明白白摆在纸面上的意思,他自己倒是没关系,可谢连州呢?他见到想见的人了没有?
骤然改变的氛围中,谢连州笑了一声,道:“夫人是否还想知道我为何出家?”
王夫人有些惊讶:“小师傅还愿意留下与我说这江湖上的奇闻?”
谢连州道:“有何不可?若夫人有心病,眼下便当交个朋友,等夫人什么时候愿意信我,再向我吐露心结,看我能否助夫人拔除。若夫人没有心病,只是多慧易伤,我与夫人闲谈,助你开阔心胸,或许也与病情有益。既是治病,便无何不可。”
不知是这段话流露出来的意思触动了王夫人,还是里边的某些词句,一直言笑晏晏的王夫人竟出神了许久,好半晌才道:“既如此,我便先谢过小师傅了。”
谢连州道:“治病救人,本就是我此行云游欲做之事,救一百个人也是救,救一个人也是救,夫人无需言谢。只是我欲同夫人做朋友,所说江湖事便不会掺杂半分虚假,其中不少隐秘,流传出去或有麻烦。”
王夫人已恢复平静,道:“小师傅所说之话,绝不会从晁凰楼传出去。”
谢连州道:“我信夫人,却不信人多耳杂。”
王夫人微微挑眉,还在猜想谢连州意图,便听他道:“我师弟尚且年幼,玩心未尽,不如让小禾姑娘带他四处走走吧。”
如今房中明面上的人就这几个,小禾将圆净带走后,屋内可就只剩王夫人和谢连州两个了,实在很难不让人怀疑谢连州的用心。
小禾立时就吊起眉梢,要起身刺上两句,怀疑谢连州不怀好意,却被王夫人拉住。
只听她温柔嘱咐:“小禾,你便带那位圆净小师傅四处看看吧,我这少你一个也不会如何。”
小禾知道,在看不见的地方还有一位绝顶高手保护主人,这里确实不差她一个。而主人这样说,或许也是想知道这位谢少侠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是一心治病,还是另有所求?晁凰楼里已经小半月没有热闹可听了。
小禾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这一回,她对谢连州二人都没了好脸色,对圆净道:“小师傅与我来。”
圆净跟在她身后,离开时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谢连州,心中浮现一个可怕的念头:谢连州不会杀了王夫人吧?
这个念头实在太过突兀,毕竟就连在度厄寺中见到外门弟子因嫉妒生出的各种丑态,谢连州也从没与人动过手,甚至某些时候,他有些难得的心软。
可圆净就是觉得,谢连州是一柄未出鞘的刀,刀锋之利并不因为他未出鞘而磨钝半分。
待堂内只剩谢连州与王夫人两人,谢连州突然就自然而然地说起度厄寺之事。他果然一点隐瞒没有,从神女峰与萧应苇说起,最后说到自己看在度厄寺从前多行善举的面上,不忍度厄寺声威大堕,所以服了一次软,替其壮壮威势,拉回一点形象。
原本以为他另有所求的王夫人恍然大悟:“你方才让小禾将你师弟带走,是不想他知晓此事?”
毕竟那位小师傅与谢连州一看便不相同,是度厄寺货真价实的弟子。
这确实是一种解释,谢连州却摇摇头,道:“我从前与夫人说的,皆是真话。”
王夫人有些惊讶,愈发觉得谢连州捉摸不透,这样一想,倒更有意思起来,索性当他说的都是真的,一心一意与他闲聊:“度厄寺的八部天龙阵果真有这样的缺陷?”
谢连州道:“那是从前,往后的八部天龙阵只会更胜以往,若有人觉得它同从前一样,那他必定会堕入陷阱。”
谢连州说这话时极为自信,仿佛只是信手拈来,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错漏。
王夫人突然不说话了,光是听他语气,她便好像寻到什么极为熟悉的感觉,只是那瞬间一闪而过,等她回过神来再去想时,已经什么都想不到了,到底是像什么?
她有些想看这个少年的脸,或许一看他的模样,她就会知道那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什么。
可王夫人无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定定坐在椅子上,没有挪动。如果对方知道她是谁,那见一见也无妨,反正他们本就想看这张脸,如果谢连州不知道,她又何必替自己找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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