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刻意运行内力,谢连州便不会听到不该听的话。譬如此时,他便有意避开了月牙儿同蒙措的悄悄话,只是看着蒙措面色微变,显出一点难得的犹豫,最后又咬咬牙,对月牙儿点了头。
谢连州心中才刚生出点好奇,疑惑便被月牙儿解开。
月牙儿笑眯眯地走到他跟前,轻轻攥住他袖子的一角,问他:“谢大哥,你今晚能陪我看一会儿星星吗?”
谢连州有些惊讶,他低头,发现月牙儿抓着他衣角时,只用指尖轻轻揪着很小的一角。他若想要挣开,都不需用力,只要一抬手,便能将衣袖抽出。
谢连州又看向仍站在房门边的蒙措。
蒙措的神情有些复杂,他既担心谢连州照顾不好月牙儿,不放心她离开他的身边,又希望谢连州能够满足月牙儿这个小小的愿望,不要拒绝她。
于是谢连州低头,摸了摸月牙儿头上的发髻,道:“好,那我一会儿便带你去看星星,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去就来。”
谢连州牵着月牙儿的手,又将她送回蒙措身边,对蒙措道:“我一会儿就来接她。”
话音刚落,他便消失了。
蒙措一时失神,忍不住去想,若将谢连州同如今轻功天下第一的萧应苇相比,不知谁的身法会更胜一筹。
月牙儿不了解江湖,只是懵懂问蒙措:“爹,谢大哥做什么去了?”
“兴许是做些准备。”
蒙措的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因为就连他也不知道,带一个小姑娘看星星需要特地做什么准备。
令父女俩产生疑惑的人正从一个屋脊跳到另一个屋脊,最后来到白虎使的屋脊上。
谢连州原是想敲门的,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行至屋檐边时,一时兴起,身子往下一坠,脚尖一勾,便整个人倒吊在白虎使的屋檐上。
他选的位置刚巧是窗户上边的屋檐。
而白虎使今日开了窗。
屋里传来桌椅倒地的声音。
谢连州吊在白虎使窗边的那一刻,看见了一个倒立着的白虎使,下一瞬他便反应过来,倒立的人是他自己。
“你鬼鬼祟祟赶过来,还将我吓了一跳,最后想要说的却不是同查案有关的事,而是想问我整个太平山庄哪里看星星最好?”
白虎使怒气冲冲。
他原本正看着窗外月色思索,突然从房梁上垂下一个像人又像鬼的身影,吓得他踹倒身旁桌椅,差一点便要抽刀上前了。
谢连州还吊在那里摇摇晃晃,原本高高束起的长发垂下来,几乎要落在白虎使的窗台上。
他没有一丝吓到白虎使的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同他道:“嗯,我想知道适合看星星的地方。”
哪怕知道那是谢连州,不是什么别的妖魔鬼怪,白虎使还是有些不敢看,偏又被他的话气得七窍生烟,一时头脑不清醒,说了傻话:“这有什么好找的,我屋顶便是最好的地方!”
谢连州想了想,他这一路跃来,确实是白虎使的屋顶上视野最为开阔,少有遮挡,便真将白虎使的话听了进去。
谢连州脚上用力,转瞬勾回屋顶,却又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要同白虎使说,便又重新探了个头下去。
心情好不容易平缓一些的白虎使再度中招,这一次,他失去了他最爱的茶杯。
白虎使沉着声音道:“你这一次最好是有些正事要同我说。”
谢连州道:“或许你们需要在现在这个基础上,再多注意点傅齐和天珏。”
白虎使问他:“你发现了什么?”
谢连州微微一笑,不打算现在就将宋瑛的事情告诉他。就像白虎使并不完全信任他一样,他对庄中四使也有所保留。短暂的合作只是为了临时相同的目标。
他们不是朋友。这一点谢连州记得很清楚。
白虎使明白,谢连州不会再说更多了。他面具下的神色变得微微严肃,同先前的气恼模样判若两人。
“还有一点,”谢连州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投毒之人真的还有没用完的毒药,你们之所以没能找到,是因为真凶没有将它留在身边,而是藏在了庄子的某个角落。”
白虎使一时沉默。
谢连州误会了他的意思:“你觉得不可能吗?我觉得还是挺有可能的。太平山庄这么大,总有些地方是你们自己都不清楚的,他们只要将东西一藏,便可以躲过你们的搜查,待到风头过后,还可以重新取出来。就算实在不走运,东西被搜了出来,也牵扯不到他们身上。”
白虎使叹道:“我不是不赞同,我是……觉得你说的对。”
他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忽视了这么简单的可能。
一晃眼,他来太平山庄也好些年了。他曾以为从前那些经历在他骨血里刻下的烙印一辈子也不会淡去,苦恼之余也沾沾自喜。
如今看来,他早不是从前的自己了。
白虎使对谢连州道:“多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去查了。”
这一刻,他是真心实意感激谢连州的。
谢连州离开了。
白虎使仍然沉浸在方才的心境之中,可他没能感谢这个混蛋太久,因为屋檐上传来的声响告诉他,谢连州真带人来他屋顶上看星星了。
他刚刚就应该装作惊吓过度反应不及,先下意识地捅这小子一刀再说。白虎使在心里嘟哝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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