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的人
柏砚忽然灵机一动,我知道怎么进去了。
他们二人在外边窝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清早就循着萧九秦之前讲给柏砚听的法子,找到一处地方。
这边就是郢都派人来走的路,虽然坎坷又曲折,但却是北狄蛮子疏于防范的一条路。
柏砚越鞘二人活动了会儿身子,又选了一处视觉好的地方,静静地等着来人。
天上又慢慢开始下起了雪,柏砚冻得脸色发白,但是却不敢放松半分警惕。
直到马蹄声响起。
但却是从贵溪府那边传来的声音,他循着声看过去。
忽然一愣。
越鞘没明白他为何突然变了脸色,也跟着扭头去看。
柏砚怔怔的,萧九秦?
第123章 沐浴 俯身在他额头烙下一吻。
萧九秦的模样柏砚是万万不可能认错的, 但是偏偏就是因为这样,越鞘看着那不远处的几人,有些犹豫, 平津侯怎么会和北狄蛮夷站在一块儿?
饶是他问的含蓄,柏砚也明白他的意思。
这样偏僻的一条道,身为大梁将领,却和北狄人在一起,而且形状亲近, 若是说他们没有什么问题,没人可信。
稍安勿躁。柏砚将眼前的枯草往下压低了些,视线中更清晰。
萧九秦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作势就要交到那北狄人手中。
越鞘往柏砚的脸上看了眼,柏砚目光沉凝,却不言语。
又过了一会儿,那几个北狄人就要走, 越鞘试探着开口,大人,要不要我跟上去?
柏砚不语。
那几个北狄人骑上马向他们这个方向过来, 柏砚忽然开口, 不跟。
为何?越鞘皱着眉头, 你不好与平津侯开口,那我去抓了那几个北狄人就好, 到时一通威胁,什么就都明白了。
萧九秦不可能通敌。柏砚定定地看着萧九秦所在的方向,就在这时,远处萧九秦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扭头往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
他已经发现我们了。柏砚看向越鞘, 别人可以怀疑他,我不行。
说完他起身朝萧九秦的方向走过去。
越鞘站在原地,看着萧九秦从一开始的怀疑到之后的惊诧,再到欣喜,倏忽也没了其他想法,跟在柏砚身后慢慢走过去。
柏砚?!即便方才就已经认出来了,这会儿萧九秦也有些懵,你怎么来这儿了?
郢都出事了,一时也说不清楚。柏砚没有提方才北狄人的事情,说起另一件事,我长话短说,你现在派人将郢都来宣旨的人给截住,皇帝不知受了谁的撺掇,打算临阵换将。
萧九秦点头。
柏砚却狐疑地看向他,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意外?
从诏狱出来我就想到了,萧九秦将柏砚抱上他的马,自己也飞身上去,他一边将柏砚往自己怀里带带,一边开口,皇帝对我不可能放心,所以我留了一招,派人在这条路上守着,一边守株待兔,一边与那监军玩玩。
什么意思?
萧九秦催动马,另有人将越鞘也带上,柏砚就听萧九秦坦言,方才你们看到的那几个北狄人,其实是大梁人,贺招远替我准备的人。
大梁人?
对。萧九秦一点一点解释,皇帝安排的监军明面上对我恭敬有加,实际上却在暗处杜撰罪证,自他到贵溪府之后,频频妨碍我出兵,而且大军因为他的缘故,有一半并不好违逆来追随我。
所以你弄了几个假的北狄人,想要
杀了他。萧九秦语气淡淡,像是在谈论如何杀一只鸡。
柏砚沉默了下,你不怕被人发现?
发现也没事,嘴硬不承认就行了,他们能奈我何?
狂妄至极。
柏砚都恍惚了下,他隐隐觉得从前的萧九秦似乎又回来了。
郢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萧九秦一问,柏砚便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连同猜测也一并说了。
说完二人都默了默。
事到如今,便也再犯不着安慰自己,郢都的情况不算好,他们如今离得远却不能坐以待毙。
若是等魏承唳和允仲腾出手来,那时候他们再出手就晚了。
耳边风声呼呼的,萧九秦忽然摩挲了下柏砚冰凉的下巴,你这一路是受了多少罪,才会将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也就是萧九秦对柏砚太过熟悉,才能一眼将他认出来。
柏砚后知后觉地抬起胳膊嗅了嗅,一股陈腐的气味儿扑面而来,他面上有些尴尬,下意识就要离萧九秦远一些。
方才只顾着说正事,都忘了自己身上有多难闻了。
连着三五日没有沐浴,他现在跟乞丐没什么两样。
萧九秦却将他又拥紧了些,别扭什么,我又不嫌弃你。
他说的是实话,往昔大多是柏砚嫌弃他,哪里能轮得到他嫌弃柏砚。二人在一起,多是萧九秦伏低做小,恨不能将柏砚当祖宗伺候。
所以,他真不在意,而且还心疼不已。
柏砚长这么大,一贯爱干净,此番若不是跋涉千里来这儿,哪里会受这么多苦。
而且落魄还只是面上,谁知他衣服下边又受了多少伤?
他的这些心理活动柏砚一概不知,之前只顾逃窜,他都要忘了自己现在这副糟心样子,被萧九秦一提,他便浑身不大对劲儿,催着萧九秦快走。
要沐浴!
好不容易进了城,柏砚跟着萧九秦左转右转,最后一头撞在萧九秦身上,萧九秦笑着回头,揉了揉柏砚被碰疼的额头,怎么晕乎乎的?是累了吗?
他们身后还跟着越鞘和几个侍从,忽然看到这一幕,一个个都默契地转过头,柏砚往那边瞅了瞅,又看向萧九秦,你可快闭嘴吧
萧九秦见柏砚羞恼的样子,嘴唇微微勾起笑了笑,将人带进去。
萧九秦一开始是被送到贵溪府的知府府邸里边。
但是这边离城门太远,所以最后他索性找了一家离得近的小客栈住下。
但是既然柏砚来了便不能住在那儿了,那儿条件艰苦,萧九秦不忍心柏砚受苦,所以将人直接带到知府的府邸,又找来两个丫头伺候他。
前几日战事焦灼,萧九秦都是自己动手的,柏砚见他忙得脚不沾地,连浴桶和水都是他亲自弄进来的,当即有些无所适从。
萧九秦一回头就看见柏砚的表情,他一开始还没明白,不过转瞬就看出了柏砚的难为情,他轻轻笑了笑,安抚道,从前又不是没做过,你现在觉得不适应了?
他一脸笑意,伺候你是应该的,而且有你在我觉得全身都有了力气,一点也不累,感觉明日就能将北狄蛮子给打跑了!
他明着开玩笑,柏砚被他逗得乐了,二人相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但实际上仅仅维持在柏砚未沐浴之前,在他就要褪了衣衫将将要往浴桶里跨的时候,忽然间反应过来什么。
他一扭头,果然萧九秦站在不远处,靠着墙壁,一脸兴味的看着他。
转过头去。柏砚自以为凶狠地警告萧九秦,但是萧九秦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几步走过来,手里还搭了一条布巾。
萧九秦一脸的荡漾,柏大人,要不要小的来伺候你?
分明一个俊美的男人,柏砚却觉得这厮猥琐至极。
那模样柏砚瞧着气闷,但是他一只脚已经踩到了浴桶里,衣摆都湿了一块儿,这会儿若是再跨出来就有些怪怪的,所以他只是更加狠狠的瞪了一眼萧九秦,快些出去!
萧九秦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他紧紧盯着柏砚。
不对,与其说是盯着柏砚,不如说是自上而下盯着他整个人。
被萧九秦打量着的柏砚心头一梗,他总觉得萧九秦那一眼像是带了刀子似的,一点一点的从他的颈项刮到小腿似的,他是无所适从,但又对萧九秦无可奈何。
快些进去吧,我不会瞎动的,要不然待会儿水都凉了
萧九秦看似关心,但是柏砚却觉得他是有所图谋,那眸子里闪着连他都看不明白的光芒。
你既说了不会乱动,那么我便相信你一次,但是你若
柏砚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萧九秦已经走过来,将他整个人按到水里,水漫过胸膛,柏砚温热适合的水温让柏砚轻轻吸了口气。
下一刻萧九秦将他的衣衫也带出去,柏砚赤条条的藏在水里,眸子眨了眨。
萧九秦见他这模样,叹了口气,你知道我忍耐力没有那么好,还这样勾我?
他轻轻捏了捏柏砚圆润的肩头,转过去我替你擦背。
萧九秦的反应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柏砚偷偷笑了笑,他方才就是试探试探,没想到萧九秦真的这么老实,所以心中隐隐的松了口气。
但他不知道是,他的这些反应也一切尽在萧九秦的眼中,见他这样信任,萧九秦嘴角上扬,看着柏砚的背影,手里的动作越发的轻。
但是他眸子里的光芒却经久不息,甚至还慢慢的燃起来。
浴桶里的水温一点点的降低,柏砚却慢慢的困了,他脑袋开始一点一点的,萧九秦轻轻地扶住他的脑袋,将他身上的水随便擦了擦,便一把抱起他往里间走去。
大概是真的困了,柏砚对此毫无所知,微微晕红的颊上一缕碎发挡住,萧九秦替他拨开,又拿了干净的布巾替他轻轻地擦拭,另一只手往他身上轻轻盖了被褥。
屋里放了两个不小的熏笼,萧九秦又招人拿了两个手炉,都塞到柏砚的脚底下。
沐浴之后的柏砚像是小了一圈,他这些时日顾着赶路,身上的旧疾不用问都知道犯了。
萧九秦只能遣人弄些药膏来,一点一点地给柏砚揉尽。
睡梦中的柏砚大概是觉得不舒服,还轻轻蹬了下被子,萧九秦看着眼热,俯身在他额头烙下一吻。
睡吧。
第124章 兵者 活该不是么?
柏砚日夜兼程赶了这么多日的路, 如今突然间歇下来,便深深睡过去了。
萧九秦还是一大早去城门处看看情况,正午前回来将他唤醒亲自哄着喂他点粥食, 或者拥着迷迷瞪瞪的人说些话,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
待到柏砚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萧九秦早就不在,他趿拉着鞋子又披了件里衣,外面天气严寒, 雪中还夹杂着一些雨。
侍女走过来给他披了一件大氅,又询问道:公子是要先用点儿东西吗?
柏砚净了手,侯爷何时出去的?
今早天未亮时, 有北狄蛮子攻城,侯爷听到消息便赶过去了,后来听守城门的兵士说蛮子已经被击退了,对方损失惨重, 估计这两日是不敢来了但是侯爷还要忙着在步兵排阵,这两日天气又变冷了,城里好些人都没有吃的, 所以这还得忙着与邻府县联系, 看能不能运过来一些粮草。
柏砚听了侍女的话, 匆匆用完膳又将药给喝了,然后便穿好衣裳出去找萧九秦。
不过短短几日, 整个贵溪府的人对萧九秦人尽皆知,不需要多带人,柏砚问着就找过去了。
平日里贵溪府也不是多么熙攘,但是也不至于现在这样荒凉。空旷的街道上并没有多少人,偶尔几个小摊小贩面前摆着几个热乎乎的包子, 但是来买的人却不多,更有甚者,乞丐蜷在角落看上去奄奄一息。
柏砚往那边看了一眼,那些乞丐眸子便晦暗着望过来,柏砚相信他现在若是手里提着吃食,那些乞丐肯定便要蜂拥而上。
就在这时,一身兵服的二人走过来对着柏砚先是一揖,然后恭敬问道,公子是柏大人吗?
柏砚点头,你们是萧九秦派来的人?
那两人点点头,伸手将柏砚往城门方向引,侯爷知道您会找过来,所以派我二人来给您带路。
柏砚跟着二人一直往前走,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便走到了城门口,远远的柏砚就看到萧九秦站在雪地里,不知道在指挥什么。
他还未走到附近,萧九秦便像是预感到了似的,转头过来,你来了?
柏砚几步走过去,萧九秦掸了掸柏砚身上的落雪,怎么没有多睡会儿,这儿的天气不比郢都,你这腿可还受得了?
萧九秦比柏砚更要关心他的身体,柏砚自己没有什么感觉,时常不在意,反倒是身边的人始终在提醒他,他顺着萧九秦的目光伸手往自己膝盖上捶了捶,听那丫头说你昨夜为我揉过药了所以今天早上起来并没有那么疼
大抵是曾经在诏狱受过的苦太多了,久而久之柏砚对于疼痛的感知便没有那么敏感了,从前觉得十分痛的伤口现在再扒开也并没有那么的彻骨。
萧九秦知道这人惯会忍耐,有心要说说,奈何周围人太多,他便没有继续再说,而是将柏砚身上的大氅紧了紧,你先进去避避风,我将这边的事情安排好就过来。
柏砚顺从地被人带进一个三面有遮挡的小棚里,里边还火红火红地烧着干柴,发出哔剥的声音。
北狄一贯用的战术便是强攻,但是奈何萧九秦却不给他们成功的机会。
萧九秦与北狄对战五年,对于他们的招数早就习惯了,而且针对他们也创立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法子。
萧九秦的意思其实很明显,你们不是要打吗?那我便给你们打的机会,但是却要在你们觉得自己将要成功之际给予重重一击。
你要来强攻,我便来将你们据于城墙之下,一旦你们士气正旺,我便拿火器来应对你们。
从前与北狄对战的将军大都是以守为攻,但是萧九秦却不一样。
他是遇强则强,两厢对阵根本不给北狄人喘息的机会,而且他知道大梁的将士本就不比北狄人强壮,所以士气是两军交战时甚为重要的东西。
因而才要在敌人攻上来的时候,将他们一股脑打下去,削弱敌方气势。
在一定的程度上,这也是北狄人惧怕萧九秦的原因,毕竟对于他们而言,大梁人是怯战且疲弱的,打服大梁将士是他们觉得并不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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