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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忠臣被迫娶了奸佞后 ——(64)

——(64)

    二皇子魏承澹与太师的关系,郢都无人不晓,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合适。
    但柏砚直觉哪儿出了问题,却一时陷入瓶颈。
    大人,若是幕后之人是太师,下一步身边人问。
    柏砚没回答,让人将刺客先羁押起来。
    他正想着事,身后响起脚步声。他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你不信他们的话?怀淳扔给他一件大氅,柏砚解了自己身上湿了一半的换上。
    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是心中的不安和怀疑一点点加深,允太师在昌安府做的事情不算秘密,而且薛正鸣只是一个小官,他除非是脑子坏了才会对上允太师。
    那你想过吗?怀淳问。
    什么?
    你的那位老师,怀淳意有所指,你可别忘了,薛阁老与允太师可是不合已久。
    柏砚一怔。
    他哪能不知道呢!
    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敢往他身上想。
    其实这案子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怀淳递给他一个账本,你翻开看看。
    柏砚接过,翻了几页,脸色就十分难看,这东西哪来的?
    薛正鸣手里的。怀淳点了点其中的一页,这是关于昌安府的赋税的,你这两年一直在与户部的打太极,之前皇帝两次降低赋税,但是你看这里边记着的数字
    问题出在哪儿了知道吗?怀淳面上一抹嘲讽划过,如你之流竭尽全力想要为生民谋安乐,但是别忘了,最容易出问题的还是内部。
    柏砚指腹摩挲着着账本,良久点头,我明白了。
    当夜,柏砚拿着账本冒雨回府,柏砚书房里的烛火亮了一夜。
    翌日一大早,萧叔来找他。
    阿砚,你脸色这么难看?萧叔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边是一碗素粥两碟小菜并几个包子。
    柏砚接过托盘,动都没有动吃食,我无事,就是公务积攒的多了些。
    朝中的事情不便说也一时说不清楚,柏砚索性压下。
    萧叔担心他,亲自催着他用了大半碗粥,但是包子一个都未动。
    不等在说什么,柏砚已经唤人套了马车出去。
    这日早朝皇帝还是未到,怀淳倒是在,底下朝臣看着前边的二皇子魏承澹和五皇子魏承唳,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魏承枫已经被贬,若无意外此生是不可能复起了,不过这个时候二皇子和五皇子都站在陛前,有那些曲意逢迎的慢慢就动起了心思。
    柏砚心中想着事,忽然不知谁戳了他一下。
    他一脸不耐地回头,那人吓了一跳,原本要说的话堵在喉间。
    既然皇帝不来,那这早朝也就没必要继续待着了,一些人纷纷往外走,柏砚与怀淳交换了一个眼神,绕过大多数人,他们出宫往常去的酒楼走。
    一盏茶的时间后,柏砚与怀淳相对而坐。
    面前摆了几道菜,还有一壶酒,怀淳要给柏砚倒,却被他挡住了,喝酒误事。
    怀淳也没有说什么,半晌才开口,你有什么想法?
    什么?柏砚淡淡问。
    你我二人还要打哑谜吗?怀淳有些无奈。
    柏砚摇头,不是打哑谜,只是我忽然就看不懂你了,你现在到底是什么立场?
    怀淳愣了下,过了会儿勾起一抹笑,我一直就是那个立场。
    他看着柏砚,我没变,从走进宫里的那一刻就没有变过,倒是你,现在似乎犹豫了。
    怎么,萧九秦一回来,你便有了桎梏?还是说,你当真要与他成亲?
    那有何不可?柏砚反问。
    我以为你只是怀淳不可避免地给他泼凉水,你与允栖音不能成亲,但是同样的,与萧九秦也不能。
    如果我偏要与他成亲呢?
    那你就是将你自己放在火上烤。怀淳盯着柏砚,五年前你能做出最理智的选择,现在五年过去,怎么反倒意气用事了?
    不是意气用事。柏砚看着桌上的酒,你就当五年前我只是一杯白水,五年后想要有些滋味儿。
    他轻轻笑了一下,理智这两个字不容易的,我以为你明白其中的滋味儿。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理智不是最好的选择?怀淳拿着酒壶往那凉透了的酒菜上浇了一遍,你我现在就像是这浇了酒液的残羹冷炙。
    表面看着风光无限,实则内里尽是败絮陈腐。
    倒也不必这样说。柏砚拿着筷子将那酒菜夹了吃了一口,嘴中酒味儿和香料味混杂,滋味难言,怀淳看他,好吃吗?
    柏砚摇头,不好吃。
    所以就是这个道理,一盘做坏了的菜,你何必念念不忘,早些将这些倒了,再要些实际的,起码自己能好受些。
    由奢入俭难。柏砚叹气,当我见识过了酒肉的滋味儿,再让我吃些清粥小菜,哪里能适应得了呢?
    他不想继续和怀淳辩驳,索性摊开来讲,你要扶植二殿下当太子,仅凭你一人之力做不到,所以便想再借允太师之力,是吗?
    怀淳不语。
    柏砚继续说,你知道我要救薛正鸣,而我要为薛正鸣平反,就难免触动允太师的利益,所以你一早就见局势掌握在手中,不是为了帮我而是要护住允太师。
    对吗?
    这一声轻飘飘的,偏偏就像是重石砸在二人心尖。
    柏砚怀淳叹气,从前郢都众人称我聪颖,可是现如今我却觉得宝珠蒙尘,你才是那个应该被人称颂的。
    就如我对萧九秦放不了手,薛正鸣我也要救!柏砚直直看进怀淳眼中。
    二人之间气氛凝滞,怀淳眸中划过一丝失望。
    柏砚不曾示弱半分,又道,亲我要成,萧九秦我也要,薛正鸣更是要救。
    那你我便势同水火。怀淳声音略沉。
    我知道。
    你会退吗?
    不会。
    第82章 鹬蚌 九哥他手重了些,莫要见怪。
    自柏砚说出那番话后, 怀淳就走了。
    临走时连同桌案上的酒也一并收了。
    柏砚看了眼他的背影,收回目光,拿着筷子将浇过酒水的菜夹到碗里慢慢吃着。
    严儒理来的时候, 屋里都是浓郁的酒味儿。他怀里鼓鼓囊囊也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柏砚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到严儒理坐到他面前,他才大梦初醒似的回过神。
    薛正鸣怎么样?柏砚问。
    严儒理点头又摇头,说好也不好。
    我拿着你的手书勉强进去了, 但是一开始他根本不见我,后来我提了老师,他才肯见我。严儒理当年师承薛良辅, 比起柏砚萧九秦,他们二人认识的时间要更早一些。
    即便后来柏砚萧九秦也师从薛良辅,薛正鸣那小子也只肯黏着严儒理。
    按照他的话说,萧家那俩家伙整日恨不得长在一块儿, 我才不要与他们腻在一起。
    一方面是融入不到柏砚萧九秦二人中间,另一方面则是薛正鸣瞧不上柏砚。他父亲是当朝首辅,还是皇子的老师, 连一般的世家子都得不到的机会, 却最后收了一个被平津侯捡回去的孩子。
    薛正鸣出身显赫, 但明显有点缺心眼,他屡次故意为难柏砚, 却被对方屡屡忽视。
    时间久了,萧九秦便看出端倪来。
    所以不可避免的,萧九秦对薛正鸣动了手。
    那年正是初春,才是柳叶冒了春芽的时候,少年们才脱了夹袄换了单衣, 萧九秦那一拳头太过不留情,一拳将薛正鸣揍翻。
    薛正鸣也是相仿的年纪,所以两个少年瞬间扭打在一起。
    等柏砚严儒理得到消息匆匆跑过来时,薛正鸣正抱着脸颊哭得昏天暗地。
    萧九秦手重,打算的就是要给薛正鸣一个教训,也是杀鸡儆猴,告诉别人不能轻视柏砚半分。
    所以他生生打掉了薛正鸣一颗牙。
    严儒理看了萧九秦一眼,眸中是显而易见的惧意,就连闻风而来的薛府下人也不敢上前一步。萧九秦年纪尚小,但是眸中戾气尽显,诸人退了几步,却只有柏砚凑上去。
    九哥!柏砚将人打量了一圈,只发现萧九秦面上有几道指甲划痕,他心疼地想碰碰,又怕弄疼萧九秦,其他地方还有伤吗?
    分明是薛正鸣被揍成了猪头,但是柏砚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似的。
    萧九秦眸中的戾气消了些,再抬头好歹看起来没有那样凶了,但是柏砚却不敢彻底放心下来,他又问了两句,萧九秦才摇摇头,我没事,有事的是那小子。
    柏砚听了他的话才勉强放心,不过接下来他一番言语彻底叫众人愣住了。
    他走到薛正鸣身边蹲下,眉眼带笑,九哥他手重了些,莫要见怪。
    他自入府听教至今,极少笑过,而且大部分是因为萧九秦,薛正鸣看他露出笑容,怔愣了一瞬,但是下一刻就从脊背窜起一股寒意。
    果然,柏砚不安好心,他戳了戳薛正鸣被萧九秦打得脱臼的手臂,笑得更加愉悦,让你莫要见怪不是我觉得他揍你有错,而是我觉得你们二人年纪相仿,你却打不过他,所以,是活该!
    说完他敛了笑意,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薛正鸣,以后记住一句,谨防祸从口出,免得招惹了不该惹的人,到时候就不是一顿皮肉伤能解决的问题了。
    薛正鸣被他眸底的警告骇了一跳,等他反应过来时,柏砚二人已经走了。
    那时严儒理旁观了整个过程,不得不说,自那以后他见了柏砚二人都是躲着的。
    连薛正鸣都不敢惹的人,他冲上去那不是找死吗?
    但是他那时只顾着躲避那两个煞神,却未曾注意一个小细节。
    薛良辅没多久回府后是问过薛正鸣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的,但是薛正鸣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还是说是他出去与人闹了不快打架造成的。
    不说信也不说不信,但是此后薛良辅也未曾再理会此事。
    久而久之,当初的那一件事就像是风吹过沙,最后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薛正鸣这几年虽然内敛了些,但还是不够稳重。柏砚叹了口气,看着桌上的残羹冷炙,这一次我尽力救他,但是前提是他得配合我。
    要如何配合?严儒理将昔年的那些旧事抛之脑后,谈及正事他便不可避免的露出些急躁。
    起码薛正鸣不能认罪。柏砚蘸了酒液在桌案上写了几个字,他没做过的事情不能认。
    严儒理跟着点头,那小子也不知道被谁灌了迷魂汤,现在与我也避而不谈
    不是他不谈,柏砚轻轻叩着桌子,如果我猜的不错,他是被人要挟了。
    要挟?严儒理瞪大了眼。
    虽然只是我的揣测,但是八九不离十便是这个原因,你与他相识多年,最了解他的除了老师,就是你了。
    柏砚说得直白,严儒理却是一愣。
    我与他五年就只见过寥寥几面,当年我离开,他都不知道怎么恨我呢,现如今没有敞开说,大略都是顾着面子,五年的时间变化大了。
    你当真这样觉得?柏砚挑眉。
    严儒理本想点头,但是却怔住了,半晌他抬头看柏砚,你的意思是薛正鸣他只是在瞒着一些事,其实他还是没有变
    我可没有这样说。柏砚一派正经。
    严儒理盯着他,却忽然笑了。
    他往后倾了倾,叹了口气,当年老师说我们几人中间就属你最聪慧,也最通透我一开始还不服气,但是后来慢慢就觉得老师说得对。
    通透么?柏砚自嘲地笑笑,我若是真的通透,当年萧九秦去北疆时,我就会跟着他一道去。
    严儒理看他。
    柏砚侧过头,看着窗外的鸟儿飞掠而去,他嘴边含着一点苦涩的笑,我所以为的终究还是我以为的,萧九秦他需要的,我到现在才明白。
    起码你现在想通了,也算没有辜负他。严儒理拍拍柏砚的肩膀,我已经听说了,皇帝给你二人赐婚,虽然不知道那皇帝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也算你们求仁得仁,如今薛正鸣的事情虽然要办,但是你也别陷得太深,有什么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办。
    若是没有怀淳,我倒是放心交给你,但是现在情况已经不如表面这样简单了。
    柏砚将自己与怀淳之间的交锋说与他听,省去那些关于萧九秦的,听在严儒理耳中无异于巨石砸在水潭中。
    我听说过一些旧事,怀淳与二皇子以前是不是
    柏砚点头,所以问题就出在这儿,他要扶持魏承澹登位,但是自己师出无名,又没有合适的身份,而允太师一心助魏承澹,无论是身份还是权势,于魏承澹都是一股显而易见的助力。
    正鸣他手里也不知道拿了什么证据,现在怀淳与允太师站在一边,一旦二人同时发难,他哪里能抵挡得住。严儒理有些担心。
    柏砚却摇头,怀淳不会要他的命,薛正鸣手里的证据,他志在必得。
    柏砚说到这儿,又加了一句,薛正鸣对于允太师而言就是一个隐患,允太师可能会想要他的命,怀淳却偏偏会保住他。
    为何?严儒理都快要被他绕晕了。
    因为怀淳与允太师的结盟并不牢固,只不过二人现在暂时因为魏承澹而暂时合成一股,一旦魏承澹得势,那时候他们二人就是不死不破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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