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汕与他挨的极近,眼睛也顺着打量了他一遍,叫不上来名称的衣料、价值不菲还钳着细碎宝石的腕表,还有那双被人擦得锃亮的皮鞋,就光是那精致稚嫩的五官就不难看出,此人非富即贵,估计是哪家下乡视察的领导不小心跑出来的大少爷,这个小破乡镇里不可能会出现这么有钱的人家的。
或许是身上清冷的让人发憷的气质,逼得林汕后退几步,然后咬咬牙,平缓语气道:“麻烦让一下,我要过去。”
“我不。”纪星语长腿一挡,看样子是不打算让路了。
林汕懒得理他,转头走向另一边,纪星语见状又挡过去。
又躲,又挡。
来回几遍,林汕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死咬牙关,沉声道:“不好意思,楼我不跳了,好戏你也看不上了。”
“让我过去。”
纪星语毫不退让,又有点咄咄逼人:“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跳楼?”
“啧!”林汕一把推开他,下楼了。
纪星语被推了个踉跄,也不恼,就是觉得好玩,反正是一个陌生的世界,就当成是在打副本嘛,说不定内小孩就是npc,完成任务他就回去了。
他在身后悄悄跟着林汕,这一路上看大家对林汕的态度分析,他好像明白了一二。
林汕是个孤儿,被村子里的人当成了灾星祸害,克死了养父母,纪星语沉思,为什么他们会对林汕一个小孩有如此恶毒的揣测?
追溯到最源头,林汕学习不好。
林汕为什么学习不好?因为长年的校园暴|力,不过这个无人关心。
如果这件事出在他自己身上,他大不了把欺凌他的人抓过来暴打一顿,实在不行就两顿,但是林汕的情况有点特殊啊,在这里对于‘林汕是扫把星’这种言论深入人心,根深蒂固,在这个落后的地方。
他跟着林汕来到了一家小平房前,刚停下脚步,林汕就转过身,眼神幽幽地看着他,“你有事吗?”
“没什么,看你一身伤,我担心你回不到家就晕了。”
林汕气笑了,“谢谢你的关心,不过你一定会后悔的。”说着,他关上了门。
之前也有类似‘不明真相’的群众选择相信自己,还承诺说一定会给予帮助,可结果呢,林汕不在想这些事,面无表情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药箱,把自己身上脏污的衣服换下,洗了个澡,把身上的伤口挨个上药,看了眼时间,急匆匆地抓起钥匙就出门。
他还要打工,养父母死后,肇事者逃逸,他们留下来的那点微薄的积蓄,大半都拿去办后事了。
一开门,发现纪星语就蹲在自己家门口,因为看着就不菲的衣着以及惹眼的钻石手表,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还不走?”林汕锁上门,不等他回答就自己往打工的店里走。
“这不等你呢吗,走了就没法等了。”纪星语刚才腿蹲麻了,猛地一起身,忽然一阵头晕目眩。
林汕没管他,为了赶时间他不得小跑起来,好在离得近,没多久就到了,老板娘在端盘子,看见林汕来了也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而他早就习以为常,自觉地到后厨洗盘子。
为了补足开销,他除去上学时间外,基本上一放学都是在打工,哪里他都去过,这家餐馆老板娘和老板虽然总是冷冷的,但是起码不拖欠工资,就是因为这个,林汕在这家餐馆干的时间最久。
夜深了,已经没了客人,老板娘关了门,林汕摘了橡胶手套,像往常一样跟老板和老板娘道声晚安就走了。
他在便利店里买了这两天要吃的菜和主食,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又看到了今天楼顶上的那个男孩,只是简单地瞅了一眼,加快脚步以免被缠上。
“哎?你走那么急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人。”纪星语这次脚步麻利的跟上了,刚才腿麻了走不快,就跟到这条街就跟丢了。
“我长得很丑吗?为什么你不说话?就这么讨厌我?”
纪星语一路上喋喋不休,吵得林汕忽地顿住脚步,“你还不回家?”
“跟家里吵架了。”纪星语眼珠子一转,“那你能收留我吗。”
“不——”
“谢谢。”纪星语立马截下他的话,伸手帮他提着塑料袋,“走吧,明天还要早起打工。”
林汕:....
看着眼前人毫不见外,林汕想,等吃了饭就把他扔出去。
走了一段路,眼看就要到家了,却在拐角处遇见了大彪。
那个当年把自己打到骨折,每次挨打都有他一份的人,同样也是自己的噩梦。
林汕退后两步,不动声色地把纪星语挡在背后,趁他好像在跟周围的人密谋这什么,还没发现自己,就转头小声对纪星语说:“你先走。”
“我说了我要帮你,走什么?”纪星语将塑料袋往林汕怀里一塞,让他离远点,自己上前,抬高声音道:“哎?你们几个。”
闻声,大彪先转过身,这人肥头大耳,面目不善,他抖了抖身上的肥肉,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能看到纪星语的衣着价格高昂,一时间他没有动作,等着他的下文。
“就是你们几个经常欺负林汕是吧。”纪星语双手插兜,倚着墙,一副惬意的样子惹得大彪微怒,他皱眉大喊:“怎么?听你这语气,是想要教训我们哥几个?”
说着,他还跟身旁的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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