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珂眼睛亮了:“G市人?”
“昂。老乡咩。”
“昂。您贵姓?”
“免贵姓陈。”
大堂经理毕恭毕敬地叫了声陈董。原来中年男子是这家酒店的董事长。
“陈董,我朋友被贵酒店的保洁下药了,事情非常之严重,我们来查一下监控。”陆珂明人不说暗话, “但是经理说正话今晚监控坏了。唔好帮我们查。你看……”
陈董:“我唔系好清楚窝。”
……死胖子,攀关系亲近,一说到关键处就推三阻四,一问三不知,打官腔比谁都厉害。
陆珂心下冷笑,暴脾气刚要发作,右胳膊却被许言臣拍了拍。
带着些安抚的意味。
仿佛一块冰投入沸水,陆珂安静下来。
许言臣将工作证递给陈董,也说了几句,同样是G市方言。
剧组在拍的剧是国庆献礼剧,这个节骨眼上出事牵扯到C国和尼格尔的两国关系。许言臣态度强硬,又有驻外使馆的一层关系在,酒店方不该怠慢。
陆珂惊讶地看了他好几眼。此前她从不知道许言臣还懂自己的家乡话。
陈董对这件事终于重视起来,原本吊儿郎当的气质消失了。他和身后的助手叽里呱啦地说了几句,助手点头领命出去了。
“多谢多谢。”陆珂说。
“边系边系。”陈董道,“唔敢当。”
没多久,助手拿来酒店人员花名册,上面有所有在岗工作人员的照片。
许言臣接过:“陈董,叨扰了。”
陈董连连挥手:“无客气。唔紧要。”
两人跟陈董告别,往时简的方向走。
“刚刚经理说,他们要办美食节?还有小龙虾?”
许言臣脚步微顿:“你不是听不懂尼语么。”
“我有软件啊,你看,CNI,实时翻译,多省心。”陆珂举着手机给他看,屏幕差点戳到他眼皮下面,大摇大摆的,晃得人眼晕。
“……”
许言臣垂眸。刚刚还怕她语言不通被人欺负,看来是他多想了。
“哎,你走这么快干嘛,等等我。”陆珂追上,“你什么时候学会的G市方言?”
“很难吗。”
“你该不是为了我学的吧?”陆珂露出怀疑的表情。
说是自信,不如说是揶揄多一些。
“不是。”大学时选修课程,想起陆呦呦来自G市,鬼使神差地就选了门G国方言课。
他不想承认,是因为陆珂也是G市人,他才修的这门课。
再者说,不是因为她,他来剧组干嘛?
这些破事儿杂事儿棘手事儿有的是人做。他吃饱了撑的才会揽事上身。
锃亮的皮鞋踩在酒店厚实的地毯上,声音极其轻微。
许言臣:“因为对语言学感兴趣。”
陆珂:“不是就不是呗。解释就是掩饰。”
“……”
终于让他吃瘪一次,陆珂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看来绯闻的事你一点都不介意。”许言臣敛了神色,把手中的材料信手扔给她,“那就继续和时简一起待在热搜上吧。”
陆珂手忙脚乱地接住:“不!我介意!”
这孩子怎么突然不高兴了呢。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的心难道是针眼里趴着的草履虫吗?!
她清了清嗓子:“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
才发现许言臣已经扔下她大步走远了。
“你又要干嘛去。”陆珂似真似假地抱怨,“老让我跟在后面追,不怕我追累了就放弃了吗。”
见那人毫无反应,她在原地用脚蹭了蹭地毯,又嘟囔着跟上去。
“等等我呀,我就是歇歇脚。”
许言臣没说什么,脚步却再次悄悄放缓了。
*
剧组的医生过来给时简抽了血,把血样带走进一步化验。
文导也回去了,房间内只剩下时简一个人。
门铃响起时,本来靠在床上闭目养神的人在那一瞬间睁开眼睛,眼神清明警惕,哪有半点倦意。
刚一开门就被来势汹汹的女人往里推了个踉跄,那人摘下墨镜随手往沙发上一扔,舌头抵了抵后槽牙,两手活动着指骨,捏得咯嘣作响。
“怎么……”
对方不想管这么多,只打算先揍他一顿再说。
这女人下手狠辣,好在还顾忌着他要拍戏,都是往脸之外的地方招呼。
时简也不想真的伤了她,一开始只是防守,中途不知想到了什么,干脆直接放弃了跟她过招,任由其痛殴发泄。
“作孽。”终于,那人小声说着什么,停了手。发丝微乱,她随手取下手腕的皮筋扎了个马尾,“解气了,拜拜了您嘞。”
只是正要出去,手腕却被牢牢握住,另一只手迅速击打回去,却被身后的人牢牢抓住,眼下的姿势却像是被困在他怀里。
“阿华。”时简在她耳畔轻声说,“疼。”
众所周知,让春华集齐影后大满贯奖杯的那部电影,是讲南拳女宗师的,为此春华还专门学了几个月的南拳,影片中全是本人上阵,没用替身。
她心知时简这一顿挨得不轻,话到嘴边却变成:“该!你放手!”
明知道他和陆珂没什么,但这么多年时简洁身自好,这还是第一次被锤了的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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