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怎么知道我睡相怎样,”顾文曦笑得毫无正形,“我又没跟别人一起睡过。”他占了靠里的那侧,挨着窗户和浅葱色的墙壁。
杜云砚没有立刻关灯,规规矩矩地在他旁边躺下,神情有些拘谨。
顾文曦其实不想那么快睡觉,交往的第一天晚上就这么睡过去也太可惜了,开始主动找话:“多了个男朋友是不是不太习惯?”
“可能吧,”杜云砚尝试让紧绷的神经放松,半趴在床上,仔细看他一会儿,像想起了好玩的事,低笑不止。
“怎么啦?”
“我记得那个时候,你连一筐石榴都拎不动,刚才是怎么抱动我的?”
顾文曦直想翻白眼,自己的糗事这人怎么都记得那么清楚?
刚才他纯粹耍帅,卯着一股劲抱人转了半圈,再晚一秒放下,他俩恐怕就得一起滚到坡下面去了。
这种曲折的心路他才不会照实说,出口的话变成了:“当然是爱的魔力啊!”
杜云砚嫌弃地皱了下眉,明显不大相信,片刻之后却郑重地说:“文曦,我现在很开心。”至于为什么开心,不言而喻。
顾文曦瞥他一眼,心里乐着,嘴上呛道:“你之前还想劝我去别的世界呢。”
“我是不希望你后悔啊,这样的选择对你不一定公平。”
“选择选择,你总是把选择权交给别人,”顾文曦开玩笑,“你是菩萨吗?”
杜云砚的手肘微撑起身:“除夕那次,我没有想过你会回来,我觉得你可能几天就把这里忘了。”
顾文曦收起刚刚的嬉笑,和他一样头枕在手臂上,认真地听着。
“但是后来你又找我,我曾经想,倘若你真的回来,把没说的话说出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原来你的算盘早就打好了啊?”顾文曦点了下他的额头,“看不出来还有点心机。”
“如果你愿意留在我身边,你就是我未来最重要的家人。”杜云砚的双眸明澈,说到最后几个字,视线毫无游离地与他相对。
杜云砚确实不擅长甜言蜜语,今晚的这些话都是最坦诚的剖白。
“云砚,”顾文曦说,“你不要觉得我做了什么牺牲,我这样的人从来不会思考深奥的问题,计较得失与否,我想过怎样的生活就去过,想和谁在一起就去找他,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我不会去做自己觉得勉强的事。”
也许对有些人而言,爱情是自我牺牲,但顾文曦不是。他本来就不认为自己拥有过什么,广阔的世界里他只是个过客,无所谓失去与奉献,更没有一个真正的栖息之所。
杜云砚不同,他自身就是一个栖息地,有着树一样深厚的根基。现在他把那扎实的、与生命相关的联结分享给自己,顾文曦反而有种更加完整的感觉。
“我们是不一样,正因为不一样,才能在一起。”他补充道。
杜云砚凝神,一时无言,脸上又升上红晕。
顾文曦想起最初认识的时候,对方那副冷淡的模样,完全想不到也有因自己的话而无措的一天。
“好了,你还没说,习不习惯多个男朋友?”
“不习惯,”杜云砚笑了一声,然后躺下,“我没有谈过恋爱,感觉有点奇妙。”他曾把对另一个男孩子的关照与在意视作爱情,无法得到回应,也就告别了隐秘的情思。而与顾文曦之间生发的情意让他有了全新的感触。
顾文曦伸出左手抚摸他的侧脸,灯光投射出手的阴影:“我帮你习惯一下。”他稍稍抬起头,凑了过去,唇精准无误地触到对方的,趁着杜云砚暂时没反应过来,舌尖灵巧地撑开关口,与其中的某股力量相追逐,在唇齿间缠绵。
这个一时兴起的吻虽未催生出更激烈的情绪,却让两个人前半夜都陷入了失眠状态。没有过恋爱经历的杜云砚自不必说,就是顾文曦也仿佛第一次与人接吻,气息毫无章法。
杜云砚的生物钟非常稳定,第二天仍早早起床。顾文曦醒来的时候,身边床铺空荡荡的,只剩下淡淡的温热,提醒他夜里有人躺在这里。
他也没再继续睡下去,起来后瞪着眼观察整间屋子,杜云砚醉酒那日和昨天晚上都没能仔细看看这个地方。
他在书架前站了一会儿,发现杜云砚的书确实丰富,以文史类为主;最下面一层没有放书,有一些毛笔、宣纸、墨汁、颜料等书画用具。他想到民宿那份风格独特的菜单,杜云砚大概很喜欢写写画画,而且不像请过老师,自娱的成分居多。
视线侧移至书架下层的角落,扫见一个彩色的粘土小人,位置不太起眼,他差点没注意到。小人的做工比较粗糙,勉强有几分滑稽的可爱,但和美观毫不沾边。
前一天晚上杜云砚说到过做面人的事,难不成就是这种程度?
顾文曦从之前住的房间拿来昨晚买的面人,放在娃娃旁边,走下楼到餐厅,心里仍在笑那个简陋的娃娃。
“怎么了?”杜云砚正做着豆浆,发现顾文曦进来厨房,而且表情古怪。
他也不隐藏:“书柜下层那个娃娃是你做的?”
杜云砚想了一下,确定他指的是哪个:“对啊,随便放那的。”
“你说的捏面人就是这种?”
杜云砚终于听出其中的讽刺意味:“那个又不是彩面,有次妍妍和昕宇他们来玩,留下的黏土捏的,没剩多少,能捏出个人样已经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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