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的,第一次见我也怕得不行,半年过去才认我,不过手巧得很,我包上挂的那个挂件就是他做的,今年才五岁。
比较大胆的那个小孩倒是对曹焕的石膏腿产生了好奇,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碰碰石膏,碰完了心满意足地走了回去,过了会儿好奇心又上来了,悄悄走过来再次碰碰了石膏,一脸很不解为什么这腿硬得跟石头似的表情。谭北海拦了小孩几次,小孩便不敢过来曹焕这边了,只是眼睛一直瞟过来,盯着曹焕的腿一放不放。曹焕受不了这炽热的目光,干脆招招手,让小孩摸个够。
这个是什么呀?为什么你的脚是这样的呢?我的脚就不是这样的。
这是石膏。
石膏是什么?为什么你有石膏,而我没有呢?
哥哥腿摔坏了,所以有石膏,石膏就是
曹焕一时没想好要怎么解释,小孩子能比较懂。
是不是和那个一样啊?
小孩指了指沙发背后的白墙,曹焕随他指的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道:
差不多吧。
那我可以在上面画画吗?老师们都不让我在墙上画画的。
谭北海刚想阻止,曹焕先开口了:
行,来画吧。
耶!
小孩特别开心,原地跳了一圈,去找笔了,他轻车熟路地打开了一扇门,从里面拿出一盒水彩笔,看来之前没少过来玩。
你不用迁就他们,这个年纪下手没轻没重的,别伤着你了。
我没事,这石膏都快能拆了,拆了就扔了多浪费,他想画就画呗,总比画墙上好。
这时一直趴在谭北海怀里的小孩坐不住了,他其实也好奇曹焕奇奇怪怪的那条腿,看着他的小同伴能在上面画画,自己没得画就委屈上了,眼睛一下红了。曹焕跟谭北海说话的时候看到了一脸委屈的小朋友,便微微俯身与这小孩平视,向他道:
你也来画吧。
小孩还是对曹焕这个陌生人有戒心,看看曹焕看看谭北海又看看已经画上了的小伙伴,急得不行。谭北海只好拍拍他的后背道:
去吧,你俩都画轻点,弄破了是要赔的。
得了应允,两小孩一左一右占据了石膏的两面,开开心心画了起来。曹焕观察了会儿,见那好奇的小孩上下画了两个圈,又画了一条卷曲的猪尾巴,最后在第一个圈里涂上了眼睛和鼻子,怎么看怎么应该是猪。
这是小猪佩奇!
小孩翘起了嘴巴,拼命摇头:
不是这是大老虎!
曹焕是真没看出来,他再看另外一个小孩画的,这个他认识,和谭北海那个挂件一样,不知道是猪还是猫,按这规律,大概率是猫,他由此想到黄榕织的那件毛衣上的驯鹿,可能这是他们院独特的抽象派教学成果吧。曹焕想起谭北海还说过要给自己也做个挂件,他转头看看谭北海,很想现在就知道谭北海是抽象派还是写实派。谭北海余光瞄到曹焕转头看向了他,有些疑惑地转过去跟他对视,曹焕惊了一下,有点尴尬,扯了扯嘴角露了个不太好看的笑。谭北海有些不明所以,朝在画画的小孩那边看过去,似乎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他对曹焕笑道:
我做的挂件,你到时候一定一看就知道是什么。
曹焕没想到谭北海竟然就这么反应过来了,显得自己特别事儿,他摸摸鼻子轻声嗯了句。
这餐饭极其丰盛,黄橙橙夹块肉能拉丝的松子鳜鱼,用煮鳜鱼的汤熬制出来的奶白色汤底地三鲜煲,耗油炒娃娃菜,青椒豆豉炒猪肝以及曹焕带来的本鸡枸杞脑花汤。大家自动自觉地把脑花汤推给了谭北海,汤里有三个煮得入味的脑花,谭北海将他们用筷子掐成几块,分给了其他人。两个小孩应该还没吃过脑花,看着盘里的东西非常惊讶,他俩抬头朝周围人偷瞄,见有人吃下去了,才特别有仪式感地咬了一口,咬完了后一脸郑重地问黄院他们这算不算是吃人了。
这一桌子菜,曹焕以为他们连大人带小孩7个人估计得剩,特别是两个小孩,按他以往跟小孩吃饭的经验来说,一般一边吃一边玩的话,加起来只能算半个人的食量,结果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两个小孩吃饭就是吃饭,特别认真,既不吵着要看电视,也不分心干其他事,每口饭菜都细嚼慢咽的,大人不下桌,他们就一直坐在自己位置上,只中途其中一个小孩申请去了卫生间一次。最后看着餐桌上全部饭菜都空盘的场景,感官上简直不要太舒服,收盘碗的时候黄院还特别去查看了两小孩的碗,没有检查到有剩饭粒后,当众表扬了他们,并给了他们每人一块糖。收了糖,两人这才嘻嘻哈哈下了椅子,跑去沙发上并排坐着看电视。谭北海推了轮椅过来,这次没不由分说地就把人抱起来,他扶着曹焕的胳膊,带着他慢慢坐上轮椅。
我们去阳台上坐会儿吧。
谭北海家的阳台是封闭式的,放了一张小桌子及两张老式的竹编椅子,此时大概因为是冬天,两张椅子上都铺着毛毯,看着非常舒适。谭北海移走了一张竹椅,将其上的毛毯盖在了曹焕腿上,安顿好曹焕后,他自己绕过小桌子,坐到了另一侧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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