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心忙安慰小孩:别担心,好好表现,说不定王教练满意了,又让你参赛了呢。
安禾笑了笑:嗯,这事是我错了,接受惩罚应该的。师兄,你被罚的工资我先欠着,以后我会还的,我保证。
劳心看小孩儿认真的脸。
他从前有个弟弟,身体不好,很早年就不幸夭折了。
他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是世锦赛决赛,恍如万箭穿心,弟弟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看到哥哥能获得冠军,却没想到再也看不到了。
突如其来的打击也彻底影响了劳心的发挥,最终连一个铜牌都没有拿到。
为此往后的选拔,H市队都再没有被选进国际比赛过。
劳心看着面前漂亮的少年,如果弟弟还活着,应该和安禾现在差不多大了。
他捏了捏安禾的小脸:别瞎操心,队里的师哥们还养不起你一个么?太小看我们了。
队里最穷的安禾感觉有被内涵到。
接下来的日子,安禾包揽了队里所有的打杂活,任劳任怨。
师哥们虽然本也想帮忙,但想着是王教练对安禾的惩罚,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搭手,能尽早让王教练原谅安禾,小孩儿就有希望参加接下来的全国赛。
安禾收拾完所有的弓箭器材,坐在草坪上休息,他抬头数星星。
上辈子感觉辛苦无助的时候,他就特别喜欢坐着发呆看天空。
天空那么宏大,恍若所有的悲喜都可以包容。
安禾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这么强大,又这么云淡风轻。
S市中心主干道。
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厌世般的站在十字路口,神色冷峻的望着天空。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过几天就是他的生日了,如果那孩子还活着就好了
一行清泪点亮了男人无神的桃花眼,却也让他没注意到,身后闯了红灯的卡车
第7章 团建
王建峰夜跑完毕,回射箭场准备锁门的时候,就看到小孩儿抱着箭筒,坐在草坪上睡着了。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夜风还挺凉,他轻轻地拿走小孩手里抱着的箭筒,动作轻柔地弯腰将小孩儿横抱起来。
安禾因为太累而睡的很熟,呼吸特别沉,没有因为被抱起而醒过来。
王建峰看着小孩儿天使般的脸庞,想起前两天被老绵羊兴师问罪的场景。
电话里的人一改平时的轻声细语,分贝拔高的可以和喜马拉雅山媲美:你一上来就让人退队。谁还没有犯错的时候?你吓人小孩你缺德不缺德?
王建峰生气回吼:你听听你这是教练该说的话?宠孩子能这么宠?
我现在不对他严格点,吓唬吓唬他,让他狠狠记住这个教训。将来上了赛场,犯了错谁会护着他?
万一他上了国际赛,丢的还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脸,丢的是国家的脸!你能帮他兜下来?
老绵羊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了孩子好,但这孩子不容易,他绝对不会走歪路,你就不能温柔点?
王建峰对严名吼了句要温柔你来,就挂了电话。
但尽管对老绵羊态度恶劣,王建峰心里对这些孩子都还是很心疼的。
他自己也是这样一路走来,知道走体育道路的孩子都很不容易。
同龄孩子无忧无虑玩耍的时候,他们却都在重复各种枯燥的训练,生活永远在训练场、家和学校三点一线。
不止如此,多伤多痛,不幸残废,甚至像赛车运动员那样遇到极端情况,不幸牺牲,都是运动员的常态。
即使安稳退役的,又有哪个是健康的?
竞技运动,毫不夸张的可以说都是拿健康、拿命在拼。
他见过太多父母因为太心疼,半途坚决不再让孩子做运动员的事儿,也见过太多天分绝佳的选手,最终因为伤病而不得不黯然离场。
每一个在赛场上奋斗的孩子,都是无名英雄。
王建峰打从心眼里喜爱他们,也因此才格外严厉,害怕他们出任何差错。
无论是在赛场还是在人生,他都希望他们好好的。
他轻手轻脚地把小孩放进被窝,被子掖掖好,看着小孩儿明显又瘦了一圈的脸,决定明天开始让食堂给他开小灶。
面冷心善黑脸教练名不虚传。
安禾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有些愣神,接着就被王建峰赶了出去,还说往后再在射箭场睡觉,就把他直接锁里面。
安禾去师哥那儿蹭完洗漱就去了食堂,站在橱窗前,左上角还挂着他和劳心的处分,但在中间添了张新的通知,五彩斑斓的色彩吸引了少年的注意。
市队每月一次的团建要来了。
安禾刚进队时,就听其他运动员给他科普过,说市职业射箭队的团建非常有意思。
队里会包下郊县的一个大型狩猎场,然后像古代皇族的围猎一样,队员们可以在里面进行各种狩猎。
通过这些活动,即可以练习室外射箭,毕竟能飞能跑的动物,可比一成不变的靶难度高多了,又能让每天重复着枯燥辛苦训练的运动员,放松下心情,解解压。
因而每个月的市队团建,都是队员们最期待的。
安禾也有些兴奋。
虽然他活了两辈子,但上辈子苦难太多,这辈子重生后,家又破产了。
因而两辈子的自己,都未成年就开始绞尽脑汁的还债,娱乐活动可谓是一片空白。
所以他从没有野外狩猎的经历,到底心性还是孩子,对此非常新奇。
他兴奋地拉着师哥们问:里面都有些什么动物?大不大?好玩不?
景六瞪着喜感的绿豆眼回道:可好玩了,哥到时候带你好好玩玩,跟着哥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安禾怀着激动的心情,等来了三天后的团建。
师哥们说围场会提供弓箭,不接受游客们自带弓箭。
射箭毕竟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运动,主要是害怕有些杀伤力太强的弓箭会造成事故。
安禾在出发的前一天去了一次超市。
虽然现在经济拮据,但是自从来到市队以后,大家都对他很照顾,他也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回馈他们。
因而安禾和萧湘商量生日蛋糕的钱省下来,给师哥们都买了各自爱吃的零食。
运动员不能随便乱吃东西,主要是怕吃到含激素的东西,因此安禾挑选的十分认真仔细,成分表都看的清清楚楚,确认没问题的才扔进小推车。
当天就背着满满一包的小零食,上了车给师哥们都分了,还不忘给老绵羊两包正宗的宁夏枸杞,给王教练带了两包中华烟。
因为起的早,大巴车出发的时候安禾就昏昏欲睡,景六慷慨的贡献了自己的怀抱,小孩一觉醒来就到达了目的地。
玉龙狩猎场是目前国内最大型的狩猎场之一,甚至在亚洲都算的上是赫赫有名的野外狩猎场。
里面的森林覆盖率特别高,几乎可以到达90%以上,光树木品种就有近70多种,目前已知的飞禽种类有50多种,更不要说成千上万的走兽,像野兔、梅花鹿在这里几乎不是稀罕物。
整个猎场像是隔绝于俗世之外的仙境,安禾跟着师哥们做好准备工作进去的时候,就被面前的美景震惊到了。
入眼一片湖光十色、潺潺的流水,秋季将面前的树海镀上了层层金色,简直像走进了一副绝美的山水画里。
野兔!劳心看到一只野兔跑过,就拿着箭追了上去。
安禾知道狩猎已经开始了。
因为在场的都是职业射箭手,因而不需要工作人员特别跟随指导,一眨眼的功夫,大家就都撒欢地跑开了。
安禾跟着景六进了树林,清新的树木花草香扑面而来,少年抬眼就看到不远处的枝头站着一只鸟儿。
只见这只鸟儿周身火红,头上还有几根金色的羽毛,看不出什么品种。
但进猎场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科普过,这儿能跑能动的东西,除了人,都是可以狩猎的。
安禾于是拉起弓瞄准这枝头的鸟儿,一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射而出。
但这鸟儿似乎是早有预感,像成精一样瞬间飞走,躲过了致命一击。
景六毫不避讳地晃晃自己手里的小野兔,大笑着嘲笑安禾:小师弟,技术还不行哦。
安禾憋屈,好胜心被激发了起来:早着呢,我肯定能赢你。
景六像丛林间的精灵,飞速往溪流那边走:去不去抓鱼?到时候晚上可以让猎场的人加工,或者哥自己做烤鱼给你吃。
安禾对抓鱼很有兴趣:好啊好啊。
自己打猎来的晚餐,是不是会格外的香?
严名和王建峰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走着,看着孩子们在山野间撒欢的身影,也不由得高兴。
王建峰:这些都是中国射箭队的希望,真希望能看到他们在下届奥运会上摘牌子。
严名耿耿于怀:你真不让安禾参加接下来的全国赛了?
王建峰想抽烟,手摸到口袋又想起猎场不许抽烟。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塞进嘴里:还不是时候。
这孩子基础没打牢,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你和我都懂。他进行职业射箭训练才多久?再有天赋,这天赋也不能逆了天去。
这一年得让他好好打实基础,另外他的体能也是我很担心的部分,接下来我准备给他增重,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明年我就送他去全国赛。
如果他表现好,闹不好还能直接被选去代表国家参加奥运。
严名笑了:你啊,什么都好,就这脸太臭。你看孩子们看到你,个个都像兔子看到老鹰似的。
王建峰不介意:都像你一样,治得住这些熊孩子?你给我赶紧过来,你们那体校还没招到人?
两人正闲聊着,突然不远处听到一声尖叫,神色立刻紧张起来,也顾不得闲聊了,赶忙向尖叫声发出的地方跑去。
景六此刻正满脸惊恐,绿豆眼已经抽搐成一条缝,一动不动地站在溪流当中,不足一尺的树杈上垂下一条蛇,正对着他吐信。
两少年都没想到尽然会在猎场里碰到蛇。
安禾示意景六不要发出声音并且保持不动,并强迫自己镇定,缓缓举起弓瞄准。
这蛇的头部是圆形的,而且皮肤颜色也很素,不是那种艳丽的色彩。
安禾几乎可以肯定并不是毒蛇,但尽管不是毒蛇,这被咬一口也不好受。
景六吓的腿打颤:我可是景家最小的独苗儿,我可不想交待在这里。
安禾无视小师哥的嘤嘤嘤,屏住呼吸,瞄准了蛇头以后一箭射出,细细的小蛇就被钉死在了树干上。
景六赶忙双脚并用朝安禾逃了过来,一把抱住少年:哥吓死了,好宝宝好安禾,我的救命恩人。
安禾有些嫌弃地说道:这不是毒蛇,不会死的啦。
这哥们一天到晚的让自己叫他哥,这会明摆着就是个小孩子。
安禾好歹上辈子死的时候,已经是个22岁的青年了,此刻就很老成地拍拍景六,表示安慰。
身后传来脚踏草丛的声音,是两教练来了。
王建峰过来看了下情况,就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毛栗子:刚进来时候不是说过?现在还是秋天,虽然天气开始转凉了,但树林里可能有蛇,你们还往溪边跑。
景六低头挨训,还不忘回一句嘴:我们就是想来抓两条鱼。
王建峰看了眼还在树干上抽搐的细蛇,看向安禾:你射的?
安禾点点头。
王建峰没说什么,对两个熊孩子吼道:赶紧给我出去!
严名却温和笑着,拍拍安禾的肩膀:这么远距离还能射中这么小的蛇头,很棒。
等太阳下山,市队的运动员们打猎到了好多野味,都拿去猎场的农家乐加工了。
这天的晚饭万分丰盛。
红烧兔肉、白灼羊肉、糖醋鱼、卤鸡腿等都点不过来,不过最显眼的是蛇羹。
没错,就是安禾射死的那条。
景六看到这蛇羹十分之不忿,发誓今天要好好干掉它。
可怜的小蛇:我做错了什么?
正吃着开心,突然隔壁桌又进来几个人。
安禾瞧着有些眼熟,但细想并不认识,于是低头继续吃自己的糖醋鱼。
接着就听到王建峰说了句:丰亮、易子实,季弘光你们也来狩猎了?
安禾差点被呛到。
一个一个的,都是下届奥运会射箭团体赛冠军的名字。
第8章 省队
王建峰在役的时候,亚洲箭坛已经开始走向衰弱,欧美箭坛却在短短的时间里人才辈出。
他退役之前,国内/射箭一哥的交接棒本寄厚望于严名,但谁知道偏偏天不从人愿,这位天才师弟竟然在奥运前夕,因病黯然离场。
当时严名闹的也厉害,原本没有脾气的一个人,赤红着眼睛说自己就算比完瘫痪一辈子,也要上战场,但最后上头领导经过几轮的开会探讨,还是没有同意。
荣誉固然重要,但运动员的身体健康,却也是头等大事,断没有明知道这么严重的后果,还让他上场的理由。
自那以后,整个亚洲的射箭领域就在国际上迅速没落,连续十几年来都只有被压着打的份,国内/射箭项目也越来越不被重视,渐渐有要被冻死在冷宫中的苗头。
作为教练的他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毫不夸张的说,这是每个当初错过辉煌的运动员,一个最大的心结。
因为射箭领域方面式微,国家资源也不倾斜。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竞技项目那么多,资源总会向热门项目偏移。
为此王建峰退役以后,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射箭教练,他上至国家队,下至现在的市队,都担当过教练。中国射箭领域目前排的上名号的运动员,他也都相识。
和省队这几个青年更是相熟。
安禾寻声望去,就看到这三个省队的师兄,也不知道是碰巧还是什么,三人分别穿了红、黄、绿三种颜色的冲锋衣,整个就是一盏红绿灯,亮晃晃的很是扎眼。
王建峰将这几个小朋友互相介绍下,然后问:司乐来了没?
省队的团体射箭教练,也是国内/射箭排行前三的牛人。
易子实微笑着喝了口茶回道:来了,王指。他回房间放好行李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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