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这个儿子!
这个吃里扒外,只知道拖她后腿的废物!
“不管陆奔联系你们任何人,都不准给他一分钱,一分钱都不准!”她咬着牙说。
刘奋强他们不知内情,都只听话地点点头。
因为此刻的姜沁芳太可怕了。
他们从来没有在她身上见到如此的死寂,阴戾,她卷曲的头发湿漉漉的,眼睛被雨水泡久了,有些红,身上的大衣沉甸甸地垂着,还在往下滴水。她沉默了一会,抬脚朝外头走去。
众人看着她走进大雨里,有个长辈终于忍不住喊:“芳芳啊,外头这么大的风,今晚上别走了吧。”
但姜沁芳已经走进雨里去了。
什么叫杀人诛心。
这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吧。
她一直以为陆明让她伤心,陆驰让她痛心,可如今才知道,真正插到她心里去的,能叫她顷刻就死了的,只有自己的亲生儿子。
一阵狂风吹来,直接将她卷倒在地上,她心里一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整个人都被大风吹跑了,直接翻倒在旁边的绿化带里,她紧紧抓着绿化带,冷雨打在她身上,人生从未如此绝望,狼狈,姜沁芳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外头有多冷,多可怕,房间内就有多温暖,踏实。
陆驰的手指很好看。
他是男人里最好看的那种手,手指修长,手掌宽大,骨节分明,退伍这么久了,指腹依旧留着薄茧,很粗糙,也很热。
谢风行以前就觉得陆驰的手很好看。
如今发现陆驰的手和他的人一样,温柔不了两分钟。
他就抓住了陆驰的胳膊,紧抿着嘴唇看他。
陆驰一直盯着他的脸看,摇曳的烛火里,他们的眼神都随着烛火明明暗暗,有时候会迸发出火光来,有时候又会幽深的像外头暴风雨席卷的夜。
“别夹。”陆驰说。
谢风行就伸手去推陆驰的脸,刚推上去,陆驰就使了下坏。
他秀气的眉毛蹙起来,整个人都仿佛热起来了。
台风过境,一片狼藉,常瑞他们一大清早就起来了,先清理了一下院子里断落的树枝,然后大家便出去了,和邻居们一起收拾台风过后的街道。
这一场暴风雨是今年最大的一场,道路旁的大树都被连根拔起,被吹断的更是不计其数。
沈河他们一大清早就起来了,这边是别墅区,树木最多,因此情况也最为严重,好在这边地势高,内涝不算严重,他们要锯掉的这棵老树,正好拦腰截断了主干道,二十多米高的树干,还砸塌了旁边一户人家。他们和附近的居民合力,花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才将那棵大树完全清理干净。一群人都累的筋疲力尽,喝了瓶矿泉水,又吃了几口面包以后,就立即去清理其他路障了。
“沈河,你不是谢风行的粉丝么?”有个高个子消防员笑着问沈河。
沈河喘了口气,看向他,高个子就指了指旁边的一栋房子:“我刚听附近的居民说,那儿就是谢风行他们家。”
沈河愣了一下,扭头朝那座房子看去。
那是一栋两层半的别墅,楼不算大,但院子极阔,有几个年轻男人在大门口站着。
谢风行的新闻他也有看到,那个霍守礼,还是他从火场里救出来的,就在昨天,他们领导还把霍守礼送的锦旗给撤掉了。
也不知道谢风行本人怎么样了。
“要不要去看看?”同事问。
沈河摇摇头,提着电锯朝另一棵倒下的大树走过去。
外头的电锯声将谢风行惊醒,他睁开眼睛,就看见陆驰在旁边躺着看他。
“早。”
“几点了?”他睡眼惺忪地问。
“九点半。”陆驰说,“你再睡一会吧。”
昨天他把谢风行折腾坏了,把谢风行搅出了一身汗。
就没见谢风行这么脆弱,这么乖过。
一想到这里,他便有些受不住了。
谢风行大概是真的困,闻言便又睡过去了。陆驰在旁边躺了一会,伸手看了看自己的中指和食指。
昨晚他让谢风行自己选来着:“想要哪一根?不选?那就两根都要。”
又躺了一会,陆驰就起来了,小柳他们已经将早饭做好了,看见他下来,便笑着问说:“没多睡会?”
“外头什么在响?”
“外头倒了好多树,消防员过来清理路障呢,是电锯的声音。”
“咱们也该搞个发电机。”陆驰说。
“常哥他们说等忙完了外头的活就去买。”
陆驰草草吃了几口早饭,便也出去了。到了外头,果然看见常瑞他们正帮着消防员清理路障,他就过去帮忙了。
沈河扭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了陆驰,心头就是一震。
陆驰他是认识的,这人是谢风行的老板,传言他还是谢风行的男朋友。
真高,真帅,和他认识的那些有钱人不一样,穿的很随意朴素,身躯和气质反倒都和他们有些像,像个兵,只是气场看着更强大一些。他人长的高,体型劲瘦,肩膀却很宽,看起来非常帅。
谢风行就该配这样的男人啊。
他默默地想,心头有些酸涩。
陆驰也察觉了沈河的视线,便扭头看了一眼,便看见一个皮肤比他还黑一些的年轻消防员,大概是太累了,他将橙色消防服都脱了,只穿了个军绿色T恤,看起来健康又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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