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待来人走近，顾长凌的表情就很客气了。
    他道：“万前辈，有什么事吗？”
    自从他来到这里，就一直由他代表九黎发言了。
    起初是锻炼顾长凌与人沟通的能力，后来纯粹就是犯懒。
    顾长凌就愿意配合他，对九黎在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面前的冷淡和伪装，都很受用。
    助理也对此习以为常，笑着寒暄了一句：“在屋里没找到你们，我就知道长凌又带着九先生来散步了，真是好孩子。”
    而后，他才说起来意。
    “九先生，您今天过了生，眼看就十九了。会长一直挂心您，这不，一大早就请命叔算了一卦，结果不太好……怕是从往后这一年都没什么安生日子可过。会长怕您在这里不安全，想问您愿不愿意搬到协会去住，也好有个照应。”
    助理态度诚恳，虽然有几分卖弄情面的意味，但也确实是在为九黎的安危考虑。
    顿了顿，他接着说：“长凌也可以一起去。”
    虽然协会会长很不愿意见到顾长凌，怕他把协会克坏了，但九黎肯定是不愿意和顾长凌分开的，只能狠狠心，赌一把了。
    顾长凌回头看九黎。
    这些事，他并不能为他做决定。
    九黎开口了，没说答不答应，却是问道：“提前，进入图书馆，要多少贡献分？”
    顾长凌的眼睛蓦地亮了。
    助理没料到九黎会这么问，但一看顾长凌，就知道他是为了谁问的了。
    银河图书馆目前对种花国所有人开放。
    不知情人不提，知情者前仆后继，都想进入其中学习那神秘莫测的知识，很多人来了都不愿意走。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军队不训练了？协会不监察安全了？普通人不上班了？
    所以，虽然图书馆里空间折叠，容纳下整个种花家十四亿人口都没问题，但为了不影响国家机构的正常运行，修士妖修凡人三方和馆灵——银河图书馆智能管家商量过后，还是制定了一些条例。
    比如，凡人一次入馆时间不超过三个月，修真者不超过三年。
    比如，每次进入，需向图书馆献上1点功德（贡献值）。
    又比如，未成年人限入。
    最后这一条，特别针对凡人。
    限入，不是不允许进入。
    毕竟一些修真家族总会出现那么几个小天才，哪怕不是天才，从小接触这些东西也没有坏处不是？耳濡目染是必要的。
    所以，未成年修士入馆是被允许的，只是需要长辈缴纳一定的贡献值。
    当然了，如果没有家长带路的年轻散修不大可能接触到银河图书馆的存在，若真有这样的机缘，那就是身具气运者，随时欢迎进入，并未在限入范围里。
    天才如九黎，未满十八岁之前，也是要缴纳贡献值才能进入图书馆的。
    不过，自从收养了顾长凌，他就没去过了。
    也没有去的必要。
    十二岁之前，九黎就将银河图书馆的九本藏书倒背如流，去那里不过是图个清静。
    但有了顾长凌，自然不能撇下他独自去找清静了。
    不过，对于现在的九黎而言，银河图书馆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避难所，没有之一。
    唯一的问题就是，顾长凌才八岁，还是个凡人，要去的话恐怕要支付不少贡献值。
    这么想着，九黎不由暗自后悔，不应该为了买药材挥霍贡献值的。
    唔，他还剩下多少贡献值来着？
    完了，都记不清了。
    该不会只有个位数了吧……
    感受到他突然低沉下去的气压，顾长凌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顾虑，嘴角不由高高扬起。
    他捏了捏九黎的大腿，在上面敲击了两下暗号，示意他：我有。
    是的，顾长凌的贡献值比九黎富余多了！
    被他照顾着，九黎的生活越过越迷糊。
    都不知道，他这些年的贡献值根本不够买药材，还是顾长凌时常贴补，才撑得起花销。
    助理不知道这一节，只以为九黎这是要帮顾长凌付费买票了，不由暗叹顾长凌的好运气，遇到九先生这样一个掏心掏肺对他好的人。
    不过，具体需要多少贡献值，助理也说不好，就让九黎稍等一下，当面打电话回协会问明情况。
    问过后，助理一脸为难道：“九先生，协会那边说了，长凌情况特殊。他是凡人还只有八岁，而且……不确定会不会给图书馆造成不必要的损坏……如果他要去的话，得先让馆灵看过，它同意了才行。具体需要多少，由馆灵说了算……你们，多准备一些吧。”
    助理这十几年一有空闲就往图书馆跑，对馆灵太了解了。
    那就是一个抠！
    死要钱！
    要是被它撞上，不扒下一层皮是不可能呢。
    而且，它每次收功德的理由还非常正当，大家又得罪不起，只能忍痛割肉。
    如今修真界在背后都偷偷管它叫“抠哥”。
    九黎和顾长凌这下送上门去，助理都忍不住同情起来。
    九黎对顾长凌还是非常信任的，这小孩年纪不大，但攒贡献分的手段可比他多多了。
    他虽然没过问，但他还真不一定比这孩子有钱。
    ——咳，自信点，把不一定去掉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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