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豆立志化悲痛为力量。
刘小麦看了自家大妹一眼,感觉她的眼底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小火苗在燃烧着。
刚想跟她交流两句呢,他们姐弟三个的房门被推开。
“妈,你又不敲门。”刘小麦鼓着脸,“都说了,你要给我们当儿女的一点**了,我们都越长越大了。”
“你们都是我养的,你们要什么**。”张秀红不以为意道。
刘小麦默默按额头。
又来了又来了,后世尚且说不通的问题,在这个年代似乎更加没办法沟通了。
“你们这屋我平时都不爱来,都是书,我看到就头疼。”张秀红嫌弃道,“这不是有事嘛。”
“妈,什么事啊?”刘小麦问,“我爸又藏私房钱了?”
“……呸!”张秀红鬼祟地回头张望了两下,然后又转过来看刘小麦,“小麦,这种事情不能瞎说的,别又提醒你爸了。”
外头,刘二柱正沉醉在收音机的歌声里,摇头晃脑的,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在学唱海市民谣呢。”张秀红悄悄道,“他以为他要去海市了,小麦,你到时候带他还是带我啊?”
刘小麦:“……我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聪明的人都会画大饼,比如张老太,比如黄老师。
他们小刘家偏偏吃这一套,为了大饼忙得团团转。
张秀红踮着脚走到刘小麦屋里,嫌刘小麦那边书多,她坐到了刘小豆的下铺。
“要过年了,你们想回家吗?”她问。
上铺的刘小虎张口就来:“回什么家啊?妈,我们不就在家里呢。”
张秀红咋了一声。
刘小豆拽她袖子:“妈,我们回、哪个家?”
这话说的阔气,有点房产满天下的味儿了。
刘小麦看她妈:“回松梗过年吗?”
“不一定,我就是想到这件事了,过来问问你们。”张秀红犹豫不决,“回去一趟又要车费,一来来一回的,小麦你的奖学金就要全花在这上面了。”
哪有那么夸张,千金散尽还复来嘛。
刘小麦心里乐观,但是看张秀红同志那副低气压的样子,她就问:“妈,你是不想回去吗?”
“不回去又吃亏。”张秀红突然气压起来了,冲他们使眼色,“回不回松梗无所谓,主要是回老张家。你们外婆,年年给你们压岁钱,一年比一年给的多,我家三个人头呢,不回去就全没啦!”
一想到这种事情,张秀红简直是心如刀绞。
“那就回去呗。”刘小麦说。
“不行,不行,我还得好好考虑考虑。”张秀红思来想去,就是拿不定主意
第225章
晚上,刘二柱和张秀红躺在一张床上,刘二柱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张秀红气不打一处来:“睡不着也躺着别动,这都几点了,你明个还要上班呢。”
刘二柱长长地“哦”了一声。
憋在哪里,不言不语不动了好一会儿,刘二柱到底又忍不住了,翻了个身面对张秀红,翻过来他才一愣。
“红子,你也没睡?”
张秀红冲他翻了个白眼:“你翻的我心烦意乱。”
怪他,都怪他,刘二柱反思了一下,他确实不行,不,男人就不能不行!
刘二柱悄悄地靠近他的媳妇,声音开始荡漾起来:“红子……”
张秀红“哼”了一声,远离他:“你要有这个劲,不如出门锄地,反正现在月亮亮着呢。”
刘二柱:“……”
他咳了一声,仗着屋里黑,看不到他脸色,他叫屈:“红子,你说什么呢,我没那么想……我肯定听你的呀。”
张秀红在黑漆麻乌的夜色里歪了歪嘴。
刘二柱伸了伸腿,动了动胳膊,舒适地感叹:“结婚这么多年了,自从有了孩子们之后,这还是我们俩个头一回有自己的屋。”
从前在老刘家,五口子挤一个屋。在孩子们更小的时候,他们甚至五口子挤一张床。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现在的刘二柱和张秀红想起来,都不知道他们是这么熬过那段艰苦岁月的。
后来去了家具厂,也是五口子挤一间宿舍。
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回这么舒坦,各有各的屋。
张秀红心底柔软起来了:“都是日子是越过越好,我今天才算明白。”
“还有的说日子要忆苦思甜,红子,我现在居然就跟喝了糖水一样,心里甜丝丝的。”刘二柱砸吧了一下嘴巴。
“我们两个就是苦日子过惯了,没出息。”张秀红嗔道。
刘二柱傻笑了一会儿,小声问:“我们在这里忆苦思甜,还不晓得孩子们在隔壁屋子里干什么,睡了没有,要是没睡在讲什么话。”
“他们啊,两个小的肯定是喊着大姐好、大姐厉害,让小麦吹牛给他们听。”张秀红打了个呵欠,对自家孩子德性了如指掌,说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男人没有用心听。
刘二柱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腻歪地跟黏了糖丝子一样。
“……”张秀红突然就反应过来了,“我说呢,提什么孩子,还愁他们睡没睡,刘二柱你还不死心是不是?”
刘二柱胆大包天地靠上去:“……你是我媳妇,红子,这辈子你都别想叫我对你死心!”
这对热情似火的老夫老妻抱在一起,腻歪了好半天。刘二柱下床打水给媳妇和自己擦身子,他感慨道:“我路过他们屋门口还听见他们说话了,孩子们还真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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