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您的。”林糖没有二话,甚至没有问宋绵思为什么不趁热打铁,抓紧时间后天多挣一点儿。
宋绵思可不是真为了休息,这些天倒卖鸡蛋并不累人,还不如之前去上学辛苦呢,她之所以休息,是因为她记起了一件事。
上辈子她死后留在老林家,差不多后天的时候,宋红中他们突然说他们抓到一只野猪,那还是头母猪呢,肚子里揣着好几只猪崽。
大队的人都羡慕不已,说宋红中他们家真是走了狗屎运,这等好事也能够叫他们碰上。
可宋绵思心里存着怀疑,因为宋红中这个人压根不会捕猎,打野鸡说不定还有可能打得到,抓野猪这事,就算十个宋红中加起来也未必能有这等本事。果然,宋绵思飘去宋红中家里听见,原来那头母猪压根不是他们打的,而是在林贺功设的陷阱里抓到的。
他们这家人趁着林贺功没发现,就把野猪说成是他们家的。
林贺功后来去看了陷阱,发现不对劲,找上门和他们理论的时候,他们还死不承认,还说林贺功这人贪心,看上了野猪的钱。
那时候,宋红中家的名声不错,毕竟是出了个大学生闺女,大家伙都另眼相看,因此对宋红中的话深信不疑,都纷纷指责林贺功的不是。
宋绵思气得不行,可她是鬼,就算知道真相,能说给谁听。
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她已经知道内情,她绝不会再让宋红中他们家占了林贺功的功劳,而且,她还要叫他们家在整个大队面前彻底丢人现眼。
“二弟,”宋绵思像是随口一般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在山上设了陷阱?”
“是啊,嫂子你怎么知道?”林贺功有些惊讶地问道。
“我还能不知道,前阵子你不是托人打了几个兽夹吗,你想抓什么啊?”宋绵思问道。
“抓野猪,”林贺功摸着后脑勺,道:“前阵子我在山上砍柴看见了野猪的脚印,咱们家就在山脚下,我怕冬天野猪在山上找不到吃的会下山来,到时候咱们家说不定就遭殃了。不过,那些野猪也真是机灵,到现在还没抓到呢。”
“这种事不着急,说不定过两天就抓到了呢。”宋绵思笑眯眯地说道。
林贺功笑了笑,“那就希望如此。要是抓了野猪,咱们家过年我就炖猪肘子,爷爷以前教的炖猪肘子的办法炖出来的肘子可香了。”
“那我们可有口福了。”林糖笑道。
他们两个人都压根没有把这事当真,因为农民都知道野猪是山上最狡猾的动物,要抓到野猪,那得是老手才有这等本事。
林贺功设陷阱也是抱着尝试的心态,若是不能成,那就到时候再想别的办法。
“这事可得和队长说一声,免得回头别人上山不小心踩到陷阱。”宋绵思随口一般说道,“回头我去跟保家叔说一下。”
“还是嫂子想的周到。”林贺功点头说道。
虽然说冬天基本上没人上山了,但也的确是该说一声,免得出意外。
宋绵思没有急着去说这件事,如果现在就去告诉林保家,以林保家的尽职尽责,那肯定会立刻通知大队的人,那么宋红中他们虽然没机会抓到野猪,可也不会造成什么损失。
这可不是宋绵思想看到的。
第二天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宋绵思就提着灯出了一趟门。
林保家一家子都还没睡下,门一敲,林爱国就来开门了,瞧见是宋绵思的时候,他愣了下,而后忙招呼她进去。
“嫂子,外头冷,进来屋子里说话吧。”
“不了,我就是来说一句话,说完就回去,不打扰你们。”宋绵思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煤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她的面容显得越发姣好,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即便是穿着厚重的棉袄和棉裤,也丝毫没有损害她的清美。
“本来这事该早点儿说,偏偏我这阵子忙得团团转,一时给忘了。我们家贺功在山上设了几个陷阱,虽然说这冬天也没人上山,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事还得麻烦队长明天通知下大家,免得有人上山时不留意踩到了陷阱。”
“嫂子说得对。”林爱国连连点头,“你放心,我会把这话告诉我爹的。”
“那就麻烦你了。我先走了。”宋绵思说道。
林爱国点了下头,目送着她离开后,才把门关上,他回到屋子里,刚要开口,林保家就摆摆手,“行了,我刚才都听见了。”
“那我就不用再说一遍了。”林爱国也乐得轻松,他盘着腿坐在他爹娘的床上,帮他妈拿着毛线。
今年林保家家里挣的钱不少,洪秀才舍得拿钱和票在县城里买了毛线,回头打毛衣。
“你将来要是找媳妇能找到贺成媳妇这样的,你爹我做梦都要偷笑了。”林保家抽着宴,斜着眼睛看了林爱国一眼,说道。
这姑娘做事是真周到,样样事情都办的妥妥体贴,说话还体贴细微,是个能办事会说话的人。
林爱国不以为意:“爹,嫂子能这么能耐吗?”
“你还不信,别说你媳妇,就是你有她三成,你爹我二话不说明天就去公社让你当这个大队队长。”林保家瞪着眼睛,拍了下林爱国的脑袋。
林爱国缩了缩脑袋,心里头很不以为意,他承认嫂子是有点儿本事,但他爹至于这么夸张吗?不就是会写文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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