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怀善也很诧异这一点,同时又庆幸自己的小徒弟逃过一劫。
但现在左右想不出合适的解释,他只能让江福赐先去处理其他事,等有消息了再通知他。
另一边,尽管江福赐有意压制,可邪神所在的那个院落出了事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有人猜测去伺候邪神的小和尚不小心碰触了邪神的逆鳞,才惹得邪神发怒,也有人猜测邪神是被小和尚扰了清净,才出现给大家一个警告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当时院落里满是血腥味,小和尚还晕倒在了邪神所住那栋小屋的回廊上。
要知道,除了平时打扫的几个人,哪怕是怀善大师,也只在做法诵经时才靠近小屋。
难道是小和尚的行为冒犯了邪神?
一时间,江府里众说纷纭,上下人心惶惶。
大家更加不敢往那个地方凑,生怕自己不小心承受了邪神的怒火。
作为被讨论的当事人,毓秀一觉睡到傍晚才醒来,他打水洗完脸后,便和怀善以及两个师兄一起用晚膳,他饿了一天,一口气吃了三碗米饭才放下碗筷。
出了那么大的事,怀善没有让他回去,而是叫他就在这里歇息一晚。
第二天一早,江福赐就来了,他带着几个仆人和师徒四人一起朝那个偏僻的院落走。
几个仆人整张脸都极为惨白,一副随时都会被吓晕过去的样子,但他们不敢违抗江福赐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走在前面。
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还未消散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毓秀皱起眉头,心想还好这股血腥味比前天夜里淡了许多,也没那么令他作呕了。
但闻到这股味道的江福赐表情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下意识往怀善身边靠了靠。
几个仆人见状,也小心翼翼地离他们师徒四人近了些。
一行人径直来到毓秀居住的地方,他们绕过屋子来到后面,发现正对屋子窗户的墙角下面竟然被挖出了一个洞。
那个洞的大小正好容纳下一个成年人。
一时间,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还是江福赐率先反应过来,指使几个仆人把这个洞填上,顺便把整面墙加高加厚。
几个仆人应是,赶紧忙碌开来。
毓秀看着那个洞,忽然想起什么,他问怀善:师父,为什么连那只妖怪也要假扮二师兄来骗我?
怀善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妖怪最擅长蛊惑人心,它们蛊惑人的方法便是假扮成对方最常见的人,因此不要轻信他人,凡事多保留一个心眼。
毓秀忙道:是,师父。
还有。怀善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我曾教过你们如何应付妖怪,为何那晚你还是乱了阵脚?
毓秀:
他没有小和尚的记忆,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应付妖怪。
但怀善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双凌厉的眸子紧锁住他,尽管怀善的表情依然平静,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毓秀,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们什么?
第7章 邪神(修)
毓秀很想撒谎说他没有隐瞒任何事,可是在怀善一瞬不瞬的注视中,好像有一团棉花堵在了他的喉管里,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师父毓秀张了张嘴,我
就在这时,不知何时走开的江福赐匆匆忙忙跑过来,他的表情又惊又惧,声线发抖地说道:大师,你快过来看看。
怀善应了一声,又深深看了毓秀一眼,随即收回目光,转身跟着江福赐走了。
那股威压骤然消失,身体紧绷的毓秀逐渐放松下来,他缓缓舒出一口气,抬手抹了下额头,抹到了一手的汗水。
不远处的二师兄见状,走过来说:刚才你和师父在说什么呢?瞧把你吓得。
毓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二师兄的问题,转而问道:二师兄,我以后还要回来这里住吗?若是再遇到妖怪,我一个人根本应付不了。
二师兄叹了口气:这要看师父的安排了。
毓秀又问:那我再遇到妖怪的话,我要怎么做呀?
就像师父教我们的那样,原地打坐诵经,虽然以我们现在的能力还解决不了妖怪,但自保是没问题的。二师兄拍了拍毓秀的肩膀,安慰他,你在这里也别闲着,好好打坐修炼,不然再遇多少次妖怪,你都只能落荒而逃。
毓秀恍然,难怪在山上的时候两个师兄经常带他一起打坐修炼,原来打坐修炼还有这样的效果。
可惜他不清楚其中缘由,从下山那天开始就变得懒惰起来。
二师兄似乎看出了毓秀内心的尴尬,幽幽开口:你实话告诉我,自打你搬来这里,是不是疏于打坐修炼,成天都躺在床上休息?
毓秀摸了摸鼻子:
不得不说,二师兄猜对了,除了吃饭洗澡以及每天一次给邪神上香外,他都雷打不动地躺在床上。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还长胖了。
但这还不是因为他害怕乱走动惊扰了邪神!
你啊二师兄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再不勤快起来,小心师父又要说你,而且前天夜里的教训还不够吗?
说起前天夜里的事,二师兄不止一次地感到庆幸,他险些就见不到这个小师弟了。
毓秀低着头,小声说了句抱歉。
好了,师父忙,以后有不懂的事多问我,毕竟性命攸关,多上点心吧。二师兄絮絮叨叨地叮嘱了一番,随即拉着毓秀朝人多的地方走去。
本来江福赐说把墙角的洞填上,但又突发奇想地要看看墙后有什么,便吩咐仆人们在动手前先把洞凿大一点。
他们蹲在洞口往外看,便看见一双安安静静躺在地上的脚。
原先外面也是江府的一部分,后来这个院落用来供奉邪神,住在周围的人就慢慢搬走了。
直到现在,大家都搬去了院落的西面,至于院落的北面,则全部空下来沦为荒地。
江府的人连这个偏僻的院落都不敢来,更别说绕过这个院落去更北面的地方了。
可那双脚又是怎么回事?
包括江福赐在内的几个人皆是惊恐万状,惴惴不安地回头看向怀善。
尽管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可他们都明白,那双脚绝对不属于一个活人的脚,没有一个活人敢无声无息地躺在邪神的院落附近。
怀善弓着腰,盯着那双脚看了一会儿,对大师兄说:毓杰,把那个人拖进来看看。
好的。大师兄撩起袖子,穿过江福赐和几个仆人,随后钻过洞口抓住那个人的双脚便将那个人往里拖。
随着那个人被大师兄从洞口拖进来,一股难闻的腐臭味也顺着空气飘过来。
看清楚大师兄拖进来的那个人后,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稍微年轻些的仆人猛地转过身,扶着墙壁痛苦地干呕起来。
哪怕是站在人群最边缘的毓秀看到这一幕,也分外不好受。
那竟然是一具没了上半身的尸体。
如今正值炎热的夏季,尸体那已经泛白的伤口里爬满了蛆虫,还有苍蝇在尸体周围盘旋。
这一幕太恶心了
更关键的是,和他居住的屋子仅有一墙之隔的地方躺着一具没了上半身的尸体,想到自己还在这里住了快一个月,毓秀顿时不寒而栗。
只有怀善面不改色,凑近仔细观察了一下,皱眉道:伤口参差不齐,上面多是咬痕,这个人的上半身应当是被吃掉了。
至于被什么吃掉,怀善没有详说。
闻言,江福赐和几个仆人的脸色再次变得灰白。
很快,一个仆人似乎认出了尸体的身份:老、老爷,这个人好像是在四老爷身边伺候的阿朱呀!
对,就是阿朱!另一个仆人也道,五六天前阿朱在厨房里给四老爷煎熬,我瞅着阿朱就是穿的这身衣服,后来阿朱煎好药就走了,正是当天下午,四老爷身边的人都在找阿朱。
听到四老爷和阿朱这几个字眼,江福赐的面部甚至开始抽搐起来,他猛地攥紧拳头,却是语气虚弱地说:去把四老爷身边的人请来,确认一下这个人的身份,若真是阿朱,在府外找个地方葬了。
离江福赐最近的仆人连声应是,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没等多久,那个仆人便领了一个年轻男人过来,年轻男人忍着恶心确认了尸体的身份,正是阿朱。
整天下来,院落里的人进进出出,先是忙着处理阿朱的尸体,再是忙着检查墙后是否还有其他东西,最后才把墙角的洞口填上。
这下,院落里出事的消息再也压不住了。
大家不知道前天夜里有妖怪出现的事,只以为邪神又开始杀人了,并且还残忍地吃掉了尸体的上半身。
看来邪神真的发怒了,昨天满院子的血腥味就是邪神给他们的警告。
尽管他们不知道邪神为何发怒
夕阳西下,仆人们填好墙角的洞后,也顾不上要把墙加固加厚了,赶紧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毓秀见状,连忙跟在后面。
哪知道他还没走到大门前,就被江福赐忽然拦下。
小师父,以后这里就麻烦你了。江福赐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苍白的面容被火烧云的光映得有些诡异,虽然他嘴上说得客客气气,但阻拦毓秀去路的动作一点也称不上客气。
毓秀有些懵,看了看前方头也不回往外跑的仆人,又看了看江福赐,他问:这是我师父的命令吗?
江福赐扯着嘴角笑了笑:这是我的命令。
我师父呢?毓秀蹙起眉头,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警惕,我师父怎么说?
早知道他下午就该跟着怀善和两个师兄一起走了,当时江大人喊他留下,说有事交代给他,他才一直呆到现在。
江福赐显然看出了毓秀在懊恼什么,他蓦然靠近一步。
毓秀惊了一下,条件反射性地后退一步。
江福赐死死盯着毓秀,压低声音说道:小师父,如今我们都是被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的决定自然就是你师父的决定,与其想着怎么搬出去,不如想想如何才能安抚邪神,若是邪神动怒,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过他的怒火。
江福赐布满沟壑的脸沉浸在夕阳的光影间,他双眸微瞪,表情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狰狞。
毓秀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副模样的江福赐,诧异之余,免不了被吓到,他愣愣地张了张嘴:可是这里有妖怪来过,不安全。
那面墙已经修好了,接下来几天我会再让人过来加固一下。说到这里,江福赐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奇怪起来,再说,邪神会保护你,不是吗?
毓秀哑然。
其实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前天夜里邪神为什么会放过他。
但江福赐给了他答案:或许对邪神而言,你很特殊。
江福赐走后,不忘让仆人关上那扇厚重的木门。
毓秀眼见太阳快要下山,即使心里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回到之前居住的小屋,他往回走时,路过那栋挂着红灯笼的屋子。
那栋屋子沐浴在火红的霞光中,落在地上的阴影被拉得很长,看上去孤独又寂寥,仿佛被定格在了时间里一样,唯有前方贡台上的香烛飘着缕缕烟气。
毓秀埋下头,本想赶紧往前跑,可他冷不丁想起刚才江福赐说的话,鬼使神差的,脚步转了方向。
他走到贡台前,小心翼翼地烧了三柱香,并朝着小屋的方向拜了拜。
邪、邪神大人,谢谢你前天夜里救了我。毓秀闭上眼,虔诚地说,我无以为报,只希望今后能在大人有难时帮上大人的忙。
不管邪神本意如何,但他的确杀掉了那只妖怪并且放过了毓秀。
哪怕邪神以前杀了那么多人,哪怕邪神用那么恐怖的方式吃掉了那只妖怪,哪怕那个阿朱也有可能是被邪神所杀至少在此时此刻,毓秀是真心诚意地感谢对方。
感谢对方饶了自己一命。
他在心里念叨完,睁开眼,猝不及防对上一张雪白的脸。
毓秀的肩膀猛地一抖,差点叫出声,好在他及时忍住了。
定睛一看,眼前压根不是一张雪白的脸,而是一个雪白的面具,上面用寥寥几笔黑墨勾勒出五官。
不知道是不是毓秀的错觉,他竟然从那简笔画的五官中看出了冷漠的气息。
毓秀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邪神不仅又出现了,还在他上香时悄无声息地来到他面前。
他僵在原地,双手还保持着合十的姿势,如果他是一只猫,那他全身的毛一定都炸开了。
半晌,他才在几近昏厥的惊恐状态中挺过来,勉强从喉管里挤出两个字:大人。
邪神闻言,微微点了下头。
毓秀震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甚至以为是自己看错了,邪神居然对他点头了?
天啊
他一直以为邪神没有人的理智,哪知道邪神还能回应他打的招呼。
见邪神没有下一步反应,毓秀便像个木头似的杵在原地。
这个天气入了夜依旧燥热难耐,可在邪神面前,毓秀只感觉到了一阵阵寒气往自己的骨子里渗。
他怀疑再这样僵持下去,他真的要昏厥过去。
好在在他昏厥之前,邪神开口说话了:你是谁?
第8章 邪神
毓秀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和邪神说上话。
但不得不说,邪神的声音很好听,属于年轻男子的声音,似流水击石,清冽扬,但尾音稍有拖长,像是带了几分慵懒。
只是一想到说话的对象是邪神,就让人感觉毛骨悚然了。
毓秀不知道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是什么,他犹豫片刻,很小声地实话实说:大人,我叫毓秀,是清怀山上清怀寺里怀善僧人的小徒弟。
说完,毓秀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十分害怕自己哪个字没说对惹得邪神生气,恨不得立即化作一阵风飘散而去。
邪神似是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道:不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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