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秒钟就是生死一线。
幸好对方的武器早就失落了,因此佯装昏迷才能骗他靠近。视觉恢复时,希尔德看到满地鲜血和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冲锋枪的弹夹打空了,整个房子都充满火药味。
他没有弹夹可换,只好扔掉空枪,转头去找其他武器。
走廊上有把霰弹枪,这支枪对于只能用左手开枪的希尔德来说有些困难,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捡起来挂在身上,奥斯卡给的手枪还有子弹。
他沿着墙慢慢移动,俯身看了一眼门下的影子。
有人躲在门背后。
希尔德举起枪,先瞄准头部的高度,然后枪口下移,对着腿的位置开了一枪。枪响后,他抬脚踢开门,连同门背后的家伙一起踢倒在地。
他朝那人的颈边踹了一脚,确定对方失去意识后才把他捆起来。
走廊上终于安静了。
希尔德受伤的手不断流血,在他经过的地方留下一串如同珊瑚项链似的血滴。
他感到房间在摇晃,是失血引起的吗?
不过他的精神力依旧专注,各种感官也不失灵敏。他听到阁楼传来的声音,毫不犹豫地提起枪往楼上走。
半路有人从楼梯转角冒出来朝他开枪,被他抢先一步打中胸口,但是对方的子弹也不可避免地擦过他的腰腹。希尔德为了保持平衡,不由自主地用右手抓住楼梯扶手,本能反应让他忘记这只手刚才已经受了非常严重的外伤。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剧痛,奇怪的是,身体的疼痛让他产生一种近似于解脱的快感。
他冲上阁楼,看到房门虚掩着。
刚才站在窗口的人还在吗?
对了,希尔德心想,他进来时只遇到艾许莉,没有看见莉莉的影子。
那个天使一样的小女孩怎么样了?
希尔德用脚尖轻轻推开门,听到咯吱一声。
轻微的呼吸声——从门缝背后、柜子旁边、还有床下。
三个?不,也许是四个。
对不起。
希尔德向房间道歉。
他很喜欢这个房间,非常非常喜欢。他希望这个房间能保持原来的样子,但是美好的东西在生死面前算什么?如果他不能保护自己爱过又无私地给予他爱的人,他就不配拥有这个房间。
希尔德摘下肩膀上的霰弹枪,右手上弹很困难,一用力就从伤口冒出更多血。
他把枪口对准门缝附近开了一枪,对方似乎以为他会先推门试探,结果就这么惨死在近距离散开的弹丸下。
紧接着,一串子弹从阁楼内部飞射而来。希尔德闪身躲到墙后,不顾疼痛地继续用右手上弹。霰弹枪吐出空壳,落在木头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进来。”里面的人忽然说,“小姑娘在我们手里。”
希尔德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
“你想不想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她的金发、可爱的脸蛋,想不想看看她被割掉耳朵的样子?”
——你的弟弟生前遭到了虐待。需要我详细告诉你吗?还是你想自己看验尸报告?
他的耳朵、舌头都被割掉了,手指也断了几根,还有……
不要再说了,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实际上,他还是从头到尾听了一遍,忍着那些尖锐伤人的字眼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完了验尸报告。他们问他要不要去辨认尸体,他说好的,出来后就在洗手间里吐了。
那些残忍的细节被他深深地记在心里,后来完完整整地施加在查德·亨德里克身上。
希尔德想起莉莉在早餐桌上看着他说“你真好看”的样子,还有她伸出双手抱着他脖子的样子,她像另一个丹尼尔。不,她比丹尼尔更纯粹,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受害者,像一件毫无瑕疵的艺术品,任何破坏都会让人心碎。
他们知道这是他的弱点。
希尔德看了一眼已经渐渐失去知觉的右手。
职业杀手是不能有弱点的,所以他们既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除此之外,他们还不能有常人的情感和脆弱的内心——即使有,也要假装没有。
希尔德把奥斯卡的手枪夹在胳膊底下,左手按着右手的伤口,用脚轻轻推开已经被霰弹枪破坏的房门。
三个杀手的枪都对着他,他们对刚刚惨死的同伴也没有多少关心,那个死在门背后的人肚子上一片血肉模糊,伤口的血还在一阵阵涌出来。
希尔德回过头去,这时他听到了枪声,对面的人朝他开了一枪,但是不在要害。
子弹穿透他的小腿,他一下跪在地上,左边的人立刻上前抓着他的头发,打量他满是冷汗又苍白失血的脸。
只剩这三个人了?
如果还有其他人,他们应该马上赶来庆祝这场围捕之战的最终胜利。
他们报了仇,虽然损失了一些同伴,不过那也算不上什么生死之交。他们可以在警察到场之前好好折磨他一番,或者干脆把他带去别的地方,让他体验更长久的地狱磨难。
只剩三个人了。
没有脚步声,没有其他还能行动的人。
莉莉也不在这里。
他们根本没有找到她,奥斯卡和艾许莉为女儿的安全做了万全准备,虽然他们没有想过第一次的遭遇会这么疯狂,不过事实证明他们做得很好。
“把他带走吧,警察很快就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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