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杨默默放下手里的桃。行吧,现在又是你的桃了。
...
下午趁有空,老方跟司务长去农批买了一车西瓜。太阳落山,训练结束,吃过晚饭后所有人在训练场上坐成一圈,一人怀里捧一半,再一人一把勺,边吃边乘凉,好不惬意。
周童挖完自己的半个又去挖闻阅的,打个饱嗝:“过得太舒服了......好罪恶。”
武炜盘腿坐他对面,赶紧嘘他:“你可闭嘴吧,这地邪着呢,不经说。有太平日子过还不好?”
周童有点不好意思,揉了揉头:“不是不是,因为以前我爸他们......好像一刻清闲都没有。”
“咱们这儿不一样。”叶征往手心里吐了把西瓜籽,给他解释:“我们归总队管,一般的警情不会叫我们出。”
“要出都是大事,支援重大、特大火灾,或者台风海啸洪水地震。”武炜又补充道。
“嗯。”周童连忙点头表示赞同。“明白了,我们越闲,就越说明老百姓们平安。”
闻阅忙着接家里的电话。闻妈妈在电话里唠唠叨叨好半天,等挂断,他的半个西瓜已经被周童和武炜挖完了。
闻阅:“......”
“我妈说这两天要安排人给我们送桃子来。”闻阅放下瓜皮和勺,掀起衣服擦了擦嘴。
“我好久没吃过家里的桃了!”武炜乐坏了,当即得意地给叶征科普:“江洲的水蜜桃,四大名桃之一,七百年历史,拿过数不清的奖,要买都得提前预定,跟大闸蟹一样。吃过吗?特别甜!牙都能给你甜掉!”
叶征慢悠悠地挖着瓜,气定神闲,看都不看他:“吃过。下午值班涂队给了一个,说在路上捡的。”
武炜:“......”
第11章
夏季作息时间比冬季延迟了一个半小时。夜晚姗姗来迟,风清蝉鸣,月朗星稀,小伙子们个个撩起T恤和背心,卷起裤脚,露出结实的腹肌和小腿,对西瓜当歌,把汽水言欢,整个训练场上充斥爽朗的笑声和年轻蓬勃的荷尔蒙气息。
看着一张张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同样稚气未脱的脸,想到这份宁静与安详正是他们在用青春和最好的年华守护,周童置身其中,突然有了一丝久违的归属感,以及满满的自豪。
“在聊什么?”奚杨忽然出现在大家身后,穿着纯白的T恤和运动短裤,年轻的面庞如月色一般净透,怀里也捧着半个西瓜,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清爽的沐浴液香气。
难得见到他出来。大概也是被这温柔的夜晚感染了吧,周童猜。
空气中似乎又多了几分凉意。
闻阅一见他就爬起来开溜:“教导员好!你们聊,我回我们班那儿去了。”
看着他一瘸一拐跑开的背影,奚杨在他空出的位置坐了下来,问周童:“他腿没事吧?”
“没事。”周童生怕闻阅被轻看,赶紧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只是性格稍微柔了些,应该是从小学古筝的原因吧,但他一点儿都不娇气的,游泳游得特别好,人称‘浪里白条’......”
“是挺白的。”奚杨微微一笑。“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吗?”
周童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夸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倒没有......上大学才认识的。”
武炜在一旁插话:“我们江边长大的孩子哪有水性不好的嘛。”
这下周童更尴尬了。奚杨却说:“挺好的,等年底搞联欢,可以让他展示一下才艺。”
“啊?”周童一愣。“联欢会......表演游泳?”
“古筝啊!”武炜狂拍他的脑袋:“你怎么傻乎乎的?”
周童一边躲武炜的巴掌一边偷看教导员,发现他的嘴角似乎也有了一丝笑意,顿时觉得能逗笑他是一件特别有成就感、特别快乐的事,自己为此而变傻、变迟钝一点,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毕竟......到目前为止,还没见过他被别的人逗笑呢。
熄灯前周童不停地看手机。加了微信打了招呼,还没来得及细问什么,总队宣传科那个叫卓群芳的女孩儿就不回信息了,最后一句对话还停留在五个小时前,周童问她:“你还有没有我哥其他战友的联系方式”。
下铺时不时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堵威还没睡着。今晚他的情绪一直不高,大家吃西瓜的时候就早早去洗漱了。屋里八个人,除了他和周童,其他的都已经在打鼾,想说什么也不方便,周童翻身趴在床上,摸出压在枕头下面的《时间简史》,找出那封遗书,借着手机屏幕的光又看了一遍。
“膝盖的伤会痛......”他在心里默念。受过伤?
周童瞬间想到了闻阅包着纱布的膝盖。
是战友吗?可是干消防的没有女兵啊。难道是其他部队的?或者军医?卫生员?
带着疑惑,他一边思考一边继续往下看。
“从未这样心爱过……想为你歌唱......为你舞蹈......”
看到这句时,周童忍不住在脑中描绘起了“她”的样子。
周童也收到过不少情书,从来没有哪一封写得像这样热烈又卑微,他接触过的人比如于迪,喜欢就问要不要,不喜欢也不会多看一眼,直来直去,处理感情用的都是现代人快速高效的方式。
而写下这封信的人周熠的“准女友”,他该叫“她”什么?嫂子?还是姐姐?总之“她”一定很乖、很甜、很热情,天真无邪,小鸟依人,不仅细腻敏感,浪漫多情,还温柔体贴,能歌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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