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主动问妹妹:“你是梅山的?”
“对的!J也在梅山念过书吗?”
“不是,我只是认得制服而已。”
听到这里我已经嫉妒得不行了,强忍着没去偷看,其实心里在意得要命。
他继续说:“我有个朋友是梅山毕业的。男校那边。”
“J的朋友叫什么?如果是这几年毕业的学长学姐,说不定我认识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他往我们这里瞥了一眼,应该是不想被其他人听见。
“啊我知道!那个学长考去X大了,后来还回学校给我们做过演讲。”
“X大?他人不在松市?”
几乎在同时,边上突然传来了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响。我吓了一跳,原来是J戴的那根黑色珠串项链断掉了。
项链很长,珠子又比较小颗,砸到地上动静很大,滚得满地都是。
工作人员连忙赶过来收拾。J跟妹妹道了歉,另外嘱咐了几句回去路上小心之类的话,那之后脸色就一直不对劲,可能是项链坏了心情不好吧……太可怜了,心疼。
最后终于终于轮到我了!我把CD递过去,他居然边签字边主动问我:“今天玩得开心吗?”
“你开心我就开心,你不开心我就不开心。所以,你开心吗?”
我本来以为,听到这句话的J起码会笑一笑的,毕竟我的本意就是想要明目张胆地调戏他。结果你们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
他说:“我不开心。”
·
自从看过沙利叶的演出,向诗对于付晶重组乐队的事情始终耿耿于怀。
他先是在网上搜索了Moonquake的名字,发现解散时间是在两年前。而那支乐队比他想象得更加有名,竟然唱过一些影视剧的插曲,不过比较冷门就对了。
至于解散的原因,他并没有查到明确的解释。在大部分显示失效的网页之中,只留下了官方发布的公司及本人声明,一看就知道不是亲自写的那种。
犹豫片刻,向诗决定还是去听听看Moonquake的歌。毕竟沙利叶的live也看了,周边也买了,过去给自己设下的安全边界在不知不觉间被逐一打破。现在的他非但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跑越远,越跑越肆无忌惮。
况且,家里正好有现成的Hi-Fi(*)前端和耳机。
由于工作之后几乎没有时间和闲情逸致去高质量地娱乐,除了研究理财和节税之外,向诗最大的兴趣就是购买各种新型的电子产品。
明明没有那么喜欢听音乐、打游戏、拍照片,家里的设备却是一样比一样专业——毕竟花钱的时候真的很解压。
可想而知买回来以后,那些东西大部分时间都在吃灰。
向诗先从柜子里翻出了沉睡已久的前端和耳机,接着在网上分别购买了Moonquake和沙利叶的无损音源,用作对比。
耳机是头戴式的,非常沉,戴久了不免捂得耳朵难受。为了煲机,他趁新鲜用过几次就不乐意了,如今时隔许久地戴上,蓦然觉得自己郑重其事的样子有些滑稽。
点开Moonquake的曲子,向诗听了没多久就忍不住笑出来了——因为实在是太青涩了。即使他不是很懂唱歌,但耳机里付晶的声音明显和现在不一样。
他以前的音色听起来略显单薄和平板,强弱与过渡的处理方式并没有那么细腻。相比之下,在沙利叶时的唱法就更富有动态和表情,声音的表面被打磨得光滑无比,听感十分圆润。
每当他开口,歌声就如同轻盈绵密的奶油般融化在空气里,不留一丝着力的痕迹。而作为听歌的人,向诗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耳朵毫不费力。
其实他知道,并非本来就不费力,是唱歌的人把坑坑洼洼的不完美给尽数填平了。
他就这么安静地聆听着耳机里两道互相交错的螺旋,心中仿佛溢出了温暖的热流,漫无边际。
作为理科生,向诗极少会产生强烈的表达冲动,而此时此刻,他无疑正处于那个被称之为“极少”的概率的中心。
·
“观看前三支乐队的表演时,就像在车站转乘着一辆又一辆不同的列车。
有的行驶速度飞快,颠簸剧烈;有的行驶速度缓慢,令人昏昏欲睡。而窗外掠过的景色或是千篇一律,或是看似精彩纷呈,实则禁锢在封闭的环状线上,不停绕着圈子。
可一旦轮到沙利叶登台,你就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全世界的色彩却都迫不及待地向眼前奔涌而来。”
这是“努力奋斗的小飞象”发布的第一篇live观后感里的一段话。
那条长微博首先被妙妙转发了。可能是因为她在圈子里比较有名,被转后立刻产生了连锁反应,许多不认识的账号纷纷关注了他,这是向诗的僵尸微博第一次拥有活人粉丝。
他一一点开那些账号,但凡是喜欢沙利叶的,统统回关了。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发生在了第二天下班之后。
作者有话要说:
Hi-Fi:High-Fidelity的缩写,翻译为“高保真”,与原来的声音高度相似的重放声音。
(释义来自百度百科)
第10章 第10章
晚上九点半。
付晶站在木造公寓楼底层的对讲机前。标注了数字的金属按钮瞪圆了眼珠盯着他,一瞬不瞬。背包的拉链敞开着,里头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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