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有年回过神来,低声说:没事,我刚想起你父母了。或许我们这么做还是不合适,一旦被他们发现
华临很乐观:到时候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他们总不能让我们弃养。你别又乱想啦!
薛有年点了点头,这才移动鼠标过去,很自然地叉掉了邮件提醒。
华临顺嘴聊:最近有什么节日吗?突然送里程。
薛有年说:不知道。可能是淡季吧。
也有可能。华临忽然来了精神,哎,我看看我的去!
说着他就要起身去对面桌子拿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却猛地被薛有年握住了手腕。
华临一怔,扭头看薛有年。
薛有年笑着看他:看什么?
华临解释:我也有这家账号,看看有没有送我里程,羊毛不薅白不薅啊!
过了两秒,薛有年松开他,打趣道:你薅什么羊毛。
华临一边过去开自己的电脑,一边回着玩笑:我就是那种越有钱越抠门的,不行吗?
这不叫抠门,叫合理享受优惠。薛有年笑了笑,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不动声色地吞咽了一口唾液。
过了两分钟,华临撇嘴:没送我。
薛有年又看向他:打电话问问?
华临关上电脑,漫不经心地说:算了,我就凑个热闹而已。可能和注册年头有关系?
薛有年作势拿手机:我问问吧。
华临忙说:别问啦!我真就刚才随便说下这时候他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拿过来看了眼,我同学找我喂?
薛有年看着华临出去接电话,收回目光,淡淡地看了眼屏幕上打开的那封电子邮件,将鼠标移过去,点下删除。
薛有年忐忑地观察了几天,见华临再没提起那事才渐渐放心,暗笑自己风声鹤唳。
但这是难免的。
只要想到华临可能知道自己曾经爱慕过他的父亲
薛有年不敢去过多地设想这个发展,他只能不动声色地加快自己与华临结婚、领养孩子的进程。
婚结了可以离,但孩子领了不好退。因此,比起结婚,薛有年更急着和华临领养到孩子。还没结婚,他就先安排好了去领养机构面试。
到了这一步,华临没有二话,总之按薛有年的安排来就好。
但到临了,出了点小意外
华临在咖啡馆等薛有年一起去面试,但他只等到了薛有年的电话。
薛有年的声音与平常无异:抱歉,我忽然遇到一点事情,今天不能过去了。我会和那边的工作人员联系说明。你先回去吧。
华临哦了一声:没事吧?
薛有年笑笑:别担心,没事,过后我当面和你解释。
华临又哦了一声:好。
结束通话后,华临轻轻地叹了声气,也说不好是不是松了口气。
说实在的,答应和薛有年领养几乎完全是出于对薛有年的感情,他目前并没有当爸的热情,只想毕业拿头衔。
华临喝完咖啡,起身正要离开,忽然听到有人叫Peter。他英文名不叫这个,就没理,却被人从背后抱住了,还用意大利语说着什么。
有阴影的华临吓了一跳,赶紧回头瞅这人。
是个外国人,长得挺阳光英俊,笑嘻嘻地冲他继续嚷嚷声音渐渐消失,这外国人露出了点儿迟疑的神色。
华临的外语只会英语和德语,想了想,用英语说: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Peter。
对方这才松开他,诚恳地道歉,说他和Peter长得挺像。
华临没当回事儿,笑了笑就准备走,却又被这人拉住,用英语搭起讪来,要他的联系方式。
被帅哥搭讪,华临第一时间有点得意,但转瞬想到自己跟那Peter长得像,心情就down了。
这看起来像替身啊!或者叫集邮?总之不是自身魅力!瞬间不爽。
但华临也没表露出来,脸上仍然笑笑,婉拒了。
外国帅哥沮丧地耸耸肩,没纠缠,只是又嘀咕了两句华临跟Peter长得真像。
华临礼貌性地笑笑,找机会赶紧溜了。
晚上,薛有年回家后,华临正要把下午遇到的那事当乐子说给他听,他先过来抱住华临,恳切地道歉和解释下午的失约,说当时突发公事。
公事肯定要紧啊,我没事。对了,那领养那边怎么说?改期吗?华临巴不得延期,能拖一天是一天。
薛有年说:嗯,改到了明天。
华临:
这个领养机构这么闲的吗?!
他只好假笑一下:挺好的
薛有年看出华临的敷衍,但装作没看到,轻轻地、缠绵地亲吻华临,故意露出脆弱与期待的痴态,低声描述着一家三口的温馨蓝图。
他知道华临无法拒绝这样的自己,哪怕华临的心里并不愿意,但华临会心软,会愿意迁就自己来做这些事情。
他就是在卑劣地利用着华临的心软。
华临果然越听越心软,又一次想起薛有年那惨痛的身世与童年,在心里感慨着有的人就是要用一生来治愈童年啊,又觉得我就是那个能够治愈他的hero,骑士精神瞬间充盈他的魂灵,不由得动情起来,正要和可怜巴巴等待着他拯救的灰姑娘亲热,忽然薛有年的手机响了起来。
薛有年本来不打算理,但手机一直响,他只好先松开华临,起身去拿了手机,看了眼来电号码,对华临歉意地笑笑:还是今天那个项目的事情,估计最近有得忙了我去书房说。
哦,好。华临点点头,端起茶杯看电视上的今日新闻。
薛有年去到楼上书房的露台,关了门,隔着玻璃看外面,一边接了电话,语气温柔地问:怎么了?
那端传来一道同样温柔的声音:没什么,只是想你了。说来也奇怪,这么多年都没有和你联系过,没觉得怎么样,可现在回来了,今天见到了面,反而连几个小时的分别都会令我难捱。
薛有年与他聊了一会儿,委婉道:Peter,我这边有点事情
Peter识趣地说:是很晚了,明天再说吧。停顿了一下,说,明天见。
明天见。
薛有年挂断通话,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眼中的光也同样如此。
他反复地、深深地呼吸。
Peter是华裔记者,多年前两人偶然相识,Peter的相貌有七八分像华诗城所以当时薛有年没有拒绝Peter的接近,他甚至尝试着与Peter恋爱,将Peter当作华诗城的替身。
但他失败了。
除了外貌与性别,Peter几乎与华诗城再无相似之处。
薛有年每每看着Peter都觉得很陌生,甚至,逐渐反感起来。不是反感Peter,而是反感试图用Peter代替华诗城的自己。
他没办法继续下去,便找了个理由和Peter和平分手了。
后来,Peter就去做战地记者了,一去数年,直到今天很突然地联系上薛有年,说自己回来了,想见一面。薛有年这才猛地想起这么个人,那一刻他背脊发凉,首先想到的就是:不能让华临知道这件事情!
他没办法很好地解释为什么他多年前和一个长相酷似华诗城的男人有过较为亲密暧昧的往来。华临不是傻子,必然会起疑心。
薛有年生怕Peter出现在华临面前,为此忍痛推迟了原定今天下午的领养面试,先稳住Peter。
Peter的意思很明显,他想和薛有年再续前缘。
薛有年委婉地拒绝了,Peter倒也没纠缠,但接着宣布了一个对薛有年而言算是重磅的消息:出于身体及其他方面的考虑,Peter打算回德国长居至少三五年,他想利用这段休养的时光进修,并且已经接到了包括薛有年任教的学校在内的当地几所大学的offer,正在选择中。
Peter开玩笑说,出于私情,他很倾向于成为薛有年的学生,慢慢追求。
薛有年:
这和直接安排Peter和华临坐在一起吃顿饭介绍相互认识有什么区别吗?
薛有年好不容易才暂且劝住Peter,但显然Peter并没有完全放弃。那这就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
为什么忽然回来?为什么要惦记着七年前的旧事和人?
薛有年垂眸,望着手机上一闪一闪的信号灯发呆。
第16章
翌日,华临和薛有年顺利地参加了领养的面试程序。
薛有年的履历非常漂亮,华临也很优秀,而且他俩的领养意向是天生残障的黑种人婴,就很政治正确。
华临其实心里有点嘀咕。
说起来挺政治不正确的,他年纪轻轻就要当爸了,逼着自己看了一堆活泼可爱的小孩儿照片,好不容易接受这现实,心里只考虑华裔女婴,连东南亚裔都不想要,结果薛有年非要搞大爱无疆
薛有年看出了华临的不情愿,但装作不知道。
他的考虑很单纯:如果没有忽然出现Peter这个悬于头顶的危机,他必然会选择更能讨华临喜欢的小孩儿;可现在时间紧迫,他俩现有的领养意向是最快捷的通道。
面试通过,接下来只剩下一些固定流程,预计三个月后他俩就能带孩子回家了。这对于薛有年而言仍然过于漫长,但没办法再缩短时间,他只好认了。
领养机构忽然来了个电话,说他俩提交的某表格和几分证件复印件丢失了,让他们下周前去政府办公室实地补交好。
华临当时就无语了,这都周五下午三点了。
吐槽归吐槽,事还得照人家说的办。根据华临对当地政府办公室的了解,别指望人家周六周日加班,就今天,十七点半准时下班,一秒都不会延迟。
好在这事不复杂,就算薛有年不在也没关系,华临就没跟他说,拿了证件独自出门了。
华临赶在人家下班前弄完了,看看时间,想着今天薛有年有事不回去吃饭,他难得进趟城,下个馆子吧。
他站在路边,正用手机查附近口碑好的餐馆,忽然余光瞥见一个东西滚到自己脚边,低头一看,是枚纪念币,再抬头一看,见一个戴着墨镜的黄种人杵着盲人杖、手上拿着打开的钱包,有些犹豫地停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片刻,那盲人收起钱包,准备离开。
华临忙捡了硬币追过去,因为一时不能确定对方的国籍,就直接用了英语问:你好,戴墨镜的先生,是你掉了东西吗?
对方停下脚步,迟疑了一下,用英语回复:是问我吗?
华临说:是。
对方点头:我好像是掉了一枚纪念币。
华临说:那就是你的,给你。
对方摸索着接过华临递来的硬币,摘下墨镜,很礼貌地向华临颔首道谢。
华临摆摆手,正要说不客气,却先看到了对方的眼睛,不由愣了下。
对方没听到华临回复,也没在意,将墨镜戴回去,正要向这位好心的路人告辞,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华临回过神来,正要开口,见对方一边掏手机一边朝自己笑着说了句再见,下意识回了个Bye,却犹豫了一下,没急着走,在原地看对方接电话主要是看对方的脸。
戴着墨镜的时候没察觉,刚刚摘下就很明显了。那双眼睛虽然无神,但不影响这人和华临看起来相貌非常像。
华临想起不久前在咖啡馆遇到的那外国帅哥朝自己叫Peter。
这个人难道就是Peter?这么巧的吗?
如果这个人不是Peter,那我岂不是大众脸?!
华临觉得有些好玩儿,就多看了这人几下,然后就听见他对着手机那边发出了不算字正腔圆、但在ABC中算是发音挺不错了的国语音:有年,我在街上。刚刚去办了些手续。
华临又愣住了。
薛有年在手机里问:确定什么时候搬家了吗?我去帮你。
Peter笑了笑:这就太好了。我的行李不多,收拾得差不多了,你开车送我一下就可以了。今晚有空吗?
薛有年说:今天的话,我和学生约好了有点事还没处理完,如果过去的话就挺晚了。
Peter说:没事,我等你。
薛有年犹豫了下,说:好吧。你先去吃饭。
Peter说了下自己现在的位置:我就在旁边吃饭,吃完坐着等你,你等会儿来了打我电话。
结束通话后,Peter就提着盲杖朝旁边走去。
华临有些疑心自己刚刚听错了这人叫的名字,他犹豫了一小会儿,鬼使神差地跟进了一家餐厅,找了个较为隐蔽的角落位置,一边吃东西一边偷看。
先假设这人就是Peter吧
Peter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年纪,相貌和华临很相似,只是肤色比华临深一些。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摘下墨镜放在桌面上。
等待送餐的时间里,他不急不躁,闭着眼睛,神色温和地坐在那,似乎在倾听周围的声音,失明并未影响他的优雅。
用完餐,Peter买了单,起身去到店外,坐在窗前的长椅上平静地读起了盲文书。
过了好一会儿,Peter接了个电话,笑着说了几句。
华临看着Peter挂掉电话,忽然自己的手机震动起来。他一看,是薛有年。
薛有年问:临临,吃饭了吗?
华临说:在吃,你呢?
薛有年说:我还没有。你吃的什么?
华临犹豫了0.1秒,说:叫的外卖,披萨。
薛有年说:嗯。我这边还有些事,会比预计的更晚回去,你别等我。
华临说:好。
结束通话后,华临盯着手机屏幕上薛有年的名字发了会儿呆,觉得果然还是自己疑神疑鬼了吧,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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