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破生死的隔阂。
整地下室都是杜若仙的惨叫,当张川穹把最后一颗锋利的钉子钉进他的心脏。
他以为自己会死。
可是没想到,还是持续活着。
疼痛加持着符文,扩大了千百倍,细细密密的折磨他,比凌迟都要痛苦,而他的痛苦和怨恨又能加持阴力,让法阵光芒大盛。
他的灵魂好像在被啃食。
他终于知道了。
当初南星在他庄子里,在满是符文的床上、四肢被钉子和符文禁锢之时。
是多么的痛。
第36章 上穷碧落下黄泉36
命师曾说, 他活不过二十岁。
可见是有点道理。
他前些日子想的好好的,等南星变成了活人,可以陪他过二十岁生日。
他想, 他终于有人陪他过生日了。
可是这一天真正到来时, 他竟是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被钉子钉了满身, 无数的锁链牵着他,像是无孔不入密密麻麻的网。
他的心脏被一根钉子狠狠钉入,他的生命在一点点消亡。
但他几近枯萎的的藤蔓仍然布满了整个地下室的天花板,他能听见上面的声音, 甚至可以看到上面发生的一切。
冥兽在地下室急得乱窜:你把身体给我掌控!让我来!该死!那狗天师该死!竟然骗我!
张川穹不仅把杜若仙给关了, 连此前合作的冥兽都被封在了底下, 里面的法阵不仅在汲取杜若仙的生命, 也做了防控冥兽的措施, 整个地下室都是符文, 他没办法出去, 除非杜若仙愿意把身体交给他掌控。
不, 现在这情形就算把身体交给他也不一定能脱困,除非他从杜若仙身体里剥离,然后把杜若仙吃掉。
可是杜若仙现在,连把身体交给他掌控的意愿都没有。
我不想死!我不想和你死在这里!
可是冥兽的怒吼杜若仙几乎没有听见, 他的注意力全部在上面,藤蔓密布天花板,夹缝中伸出的、几乎要枯萎的枝丫窥探着上面情形。
他想要看见南星。
............
南星感觉自己被张川穹换了衣衫,是大红的喜袍。
张川穹说:你我前世姻缘被无情斩断,今生终于能续了,南星你开不开心?
南星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任凭张川穹悉心的帮他穿上婚袍,再细致的梳头系发,他什么也不能反抗也不能拒绝。
他在内心大喊:我不!我不开心!我不想和你成亲,我不想和你有姻缘!
他冥冥中感知自己就算是前世也和张川穹没有姻缘一说,今生也不会有,更何况他现在乃是借人偶还生之人,已经在六道的边缘,如果再被姻缘绑住,他不知道要在淤泥般的地界徘徊多久。
现在强行绑住,他要完了。
张川穹会同意他离婚吗?显然很难。
南星坐在镜前,在大红的婚房里,在红烛旁,美丽的脸上是一道泪痕,晶莹的眼泪像珍宝一样流落。
美丽可怜得令人心碎。
张川穹连忙帮他擦眼泪,心疼的把他搂在怀里,你别哭啊南星.........你别担心,我会对你好的,很好很好.........我现在不是你的主人了,我是你的夫君。
但是南星难哄极了,一声不吭一动不动的,却哭了好久,张川穹说什么也没用,最终时辰到了,才给南星盖上大红盖头将他放在计算好的方位。
他得骑着马,按照既定的路线过去,把南星接上花轿。
森林里那个方位这些天日夜赶工建起了一座房屋,布置得漂漂亮亮,他把南星放在那个位置,布置了一个法阵,然后骑马去接他。
他花了高价请了热闹的迎亲队伍,吹着喜庆的唢呐,浩浩荡荡进了森林。
这天晚上连月光都没有。
长长的迎亲队伍人手一盏笼灯,人人都是穿着喜庆的红装,颤颤巍巍的吹着唢呐或是抬着轿子。
这位老爷要求古怪。
大半夜的娶妻,还是在这座古怪的森林里。
遮天蔽日的古树下,长长的队伍,热闹非凡的敲锣打鼓竟是显得分外诡异。
每个人的脸在灯下竟是惨白。
这位有钱的老爷,怕不是要把什么鬼怪迎娶进门了吧!
听说、听说这个森林有位有钱的老爷,他建起这座华贵的宅院,就是为了供养一只美貌的恶鬼。
传说那只鬼吃人心肝,每天晚上要吃一颗心。
远远见,队伍前,一名骑着马穿上婚服的新郎官,那新郎官高大俊美一表人才,要是在外面,也是很多豪门小姐的梦中情郎,没想到竟是在这阴暗的森林里,大半夜的要娶妻。
有钱有貌,却脑子不好。
令人叹息。
新郎官喜气洋洋、迫不及待,因此队伍也走得极快。
不一会儿到了新娘子的家里。
新娘子的家也在森林里。却是不见新娘子自己出来,只见新郎官翻身下马,进来屋子,自行把新娘子抱了出来。
一张大红盖头盖得严严实实,瞧不见新娘子的样貌,只瞧见身骨,像是位难得一见的美人,大红袖袍里打出一截腕子,那腕子白皙如玉,如羊脂一般细腻雪白,手指又是根根分明修长漂亮,美丽得好似工艺品一般。
可见真是一位极为美丽的新娘。
新郎官小心翼翼爱不释手般的抱着他,将他抱进了花轿。
喜乐声起,新郎接起了新娘,要去拜堂了。
热热闹闹进了宅院,大红花轿停在了门口,新郎官下马,礼貌的在花轿前再三询问,而后轻轻掀开花轿的门帘,牵起新娘子的纤纤玉手,垂眸低首,虔诚的亲吻了一下,然后他一把将新浪抱在怀中,踏入了宅门。
刹那间,天大中阴风呼啸,寒冷的气息从地表升腾,这一瞬间阴冷彻骨。
风轻轻掀开了新娘子大红的盖头,就那么一瞬,样貌呈现在众人眼前,但很快,盖头又落了下来,将他遮得严严实实。
传闻,那只鬼拥有蛊惑世人的美貌。
勾着男人心甘情愿挖出心肝。
.........
而地下已是阴寒至极,结满了冰霜,杜若仙一双已经赤红,浑身怨毒的看着,但是他一张口,最先出来的不是声音,而是发黑的血。
他眼睁睁的看见张川穹抱着南星去了喜堂,敲锣打鼓,喜气洋洋,满眼刺目的红色。
整个世界都红了。
爆烈的阴气席卷,冥兽尖叫起来:救命啊!我不想死!杜若仙你个蠢货!我不想和你一起死,放我出去!
他不贪心了,不想吃杜若仙这个疯子了,他要从这具身体里剥离,他感知杜若仙快死了,他不想一并死亡。
阴气比刀剑更加可怖,即使是冥兽也能感知,这种生死复生的逆天禁术是多么可怕,况且他现在受制于人类身体的法则,杜若仙身体的疼痛即使只传感万分之一给他,已经是难以忍受。
他在杜若仙的身体里上蹿下跳,寻找出去的契机,他现在一点也不想杜若仙把身体交给他掌控了,交给他死得更惨。
法阵的光芒大盛,阴气在更快的旋转,不用说头顶那桩喜事已经开始拜堂。
天道感知姻缘既成,会降下一丝庇护给予新人,但此时若是死亡会怨气横生、若是复生将是水到渠成。
此时几乎是命悬一线,冥兽是破釜沉舟,他拼尽了全力,损伤极大,赶在了最后一刻逃出了杜若仙的躯体。
杜若仙赤红的双眼里流下两行猩红的血泪,他的心脏终于在长久的持续刺穿中停止跳动。
他已经死了。
冥兽远远避开法阵,他的身体变得更小,遥遥贴在石壁上观看。
杜若仙被铁链吊在法阵中心,浑身上下鲜血淋漓,被赋予符文的锁链和魂钉牢牢禁锢,被阴气绞杀得千疮百孔。
而杜若仙的魂魄也无法逃出躯体,他并不是正常死亡,是比横死更可怕的死法,他被祭献了。
浑身的血全部抽干,魂魄被禁锢在体内无法出来。
是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整个地下室阴邪到了可怖的地步,这种不详的气氛让人彻骨寒冷,冥兽感知到了一丝危险,连忙寻找缝隙逃离。
他得出去修炼,找个灵气旺盛的地方好好修炼。
他要把张川穹这个贱人捏碎!
竟敢算计他!
但是杜若仙已经没法吃了。
地下室的气息恶心至极,比死了上万人还要恶心,方圆百里阴气全部吸过来了,人类这种生物真的是想象不到的坏,短短几十载的寿命,竟是经常搞出这种阴邪可怖的事。
他们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道后果多重。
他们的寿命太短了,短到死亡之前孽果还没降落。
...........
法阵里散发出幽蓝的光,安静地出奇。
只有嘀嗒嘀嗒的声音,像是寂静岩洞里的水慢慢滴落。
但仔细一瞧,幽蓝的光芒上,一具男尸正在滴血,一滴一滴的,身体里、血管里,仅剩的血液。
正在沥干。
..........
宅子里,唢呐声已停,司仪冷得发抖,牙齿咯咯作响,强撑着主持婚礼。
一拜天地
只瞧见,新娘子不知怎么,都是被新郎扶着拜了天地。
浑身软软的,细腰被新郎揽在怀中,轻轻按下了头,拜了天地。
除此之外,竟不见任何动弹,好似一具新死的艳尸。
司仪睁大眼睛瞧着,突然间,见新娘的手指好像是。
动了一下。
二拜、二拜高堂
新人上无高堂,但新郎依旧是扶着新娘拜了一下。
刹那间新娘的手臂轻轻抬起,紧接着腰背和脖颈,好像是什么诡异的机械般,竟是僵直了。
他直挺挺的站着,瞬间是脱开了新郎的手。
啊啊啊啊!
司仪吓得腿都软了。
好像是什么可怕的怪物要复活了般。
这个夜里太暗了,连灯光也穿透不了这浓稠的黑夜。
张川穹的眼神像是一根刺,冷盯着司仪,制止他的惊恐叫唤。
继续!
司仪嗓音发颤。
夫妻、夫妻对拜!
话音刚落,地面好像猛然震动了一下,整座跟着轻微晃动。
而新娘顶着一张红盖头,直挺挺的站在对面,迟迟不弓下身行礼。
张川穹喃喃说了句什么,又是走过去,贴近南星,轻轻的说:马上要完成了,只要一下就可以了,南星,你乖啊,再忍耐一下。
..............
与此同时。
地下室的法阵突然闪耀起诡异的红光,铁链符文的纹路细细密密的流动着红色。
粘稠的阴气开始倒流。
迅速的汇聚,凶猛的朝着中心涌动。
滴水声停止,宛如蜘蛛网的锁链以中心为起点,似波浪、似水面的涟漪一般,轻微的晃动了一下。
紧接着是叮铃的响动,像是无数的铃铛声接连不断的晃动起来。
已经死去的杜若仙的尸体呈现出一种非常诡异的状态。
完全枯萎的人尸头发竟是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生长。
不仅是头发,他的肌体表皮开始脱落,肢体、肌肉、四肢、骨骼、毛发和指甲正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变异生长。
地下室浓烈的阴气几乎全部汇聚进他的身体。
直至晃动的锁链像哑了般,突然停止了声响。
他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灰色的、冰冷的眼。
第37章 上穷碧落下黄泉37
姻缘即成。
司仪主持完毕慌忙逃了出去。
张川穹不需要人闹洞房, 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抱着南星、抱着自己的妻子进入洞房。
南星踉跄的往前走了两小步,张川穹将他轻轻一扶,又一把抱在怀里。
他弯着眼睛笑道:现在刚刚复生, 你还没适应, 我们慢慢来。
他将耳朵贴在南星的胸口, 听见南星的心脏一点一点的跳动起来。
甚至听见南星张口, 闷闷的、磕磕碰碰的在在说话,他连忙侧耳去听。
只听南星轻轻的说:坏..........坏、人。
真好听。
活生生的,骂人也是那么可爱。
张川穹笑了一声,一边抱着他去房间一边说:好好好, 我坏, 待会去洞房给你揭开红盖头, 你今日身子不适, 便是不圆房, 好吗?
他把南星抱在床边, 让南星坐在上面。
然后他走出去, 合上门, 又满心欢喜的遵从仪式打开门。
他犹然记得前世和南星年幼之时,玩过娶新娘的孩童游戏,拜天地、入洞房、揭盖头,如今隔了不知是几生几世, 他们姻缘再续,南星又是他的新娘子了。
红烛的光在夜里格外的亮,刚过子时,万籁俱寂,世界安静得仿佛只要这间新房乃是唯一。
南星坐在暖黄的光里,一身大红喜服, 温柔美丽。
是他的妻子。
只属于他。
张川穹轻轻的走了过去,笑着将那红盖头慢慢的揭开,最先看到的是南星白玉般精巧的下巴,接着是秀挺的鼻子,美丽的眼。
南星这一瞬间美丽到无法言语。
鲜活漂亮,比之做鬼之时更盛。
他鲜活的坐在那里,温热气息从皮肤和呼吸间散发出来。
只是,他的眼睛动了动,突然是惊恐的睁大眼睛。
张川穹以为是南星害怕,刚想哄他,突然觉得自己胸口重重的钝痛,南星的脸上沾染了艳色的血,他瞪大眼睛一看。
他的心脏,被一只苍白的手掏了出来。
他缓缓转过头颅。
他看见了一只冰冷的怪物。
快、快走!
张川穹朝南星大喊一声,南星惊恐的顿了一下,然后扶着床沿起身,拼命的跑了出去。
他刚刚复活,肉.体凡胎还没适应,别说是跑,走起来也并不是很稳。
但是张川穹为他争取了时间。
张川穹毕竟是天师,心脏被抠了出来,但是他立刻用符箓封住,并且与着怪物缠斗起来。
至少、至少让南星跑出去。
他一看便知,这是一只僵尸。
不是普通的僵尸,厉害到离谱的那种。
他的外貌太像人了,可是灰色空洞的双眼、苍白冰冷的皮肤、以及黑色的指甲,无一不告诉张川穹这是一只什么样的怪物。
这种阴邪非人之物,越像人,越是难以想象的可怕。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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