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沈墨看卢县令还要继续向他追问案情,他赶忙上前小声的向着如县令说道:
“县尊大人,这里人多眼杂,容易走漏消息,不如……”
“说得有理!”卢县令立刻明白,沈墨接下来的汇报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于是他命令几个衙役留在这里看着火场,以免死灰复燃。然后他带着剩下的人呼啸而去,回奔县衙。
等到了县衙的二堂,卢县令屏退了旁人,就留下沈墨一个。他这才笑着说道:“小沈,做得好!今天可是多亏你了!”
“岂敢!”沈墨见卢县令看待他的神情很是亲厚。但是他却深知卢县令这样的态度中,也带着浓重的试探意味。
于是他脸上赶紧表现出了惶恐的神色,俯首低眉的连称不敢当。
如果沈墨现在要是表现得居功自傲,或者是对县尊大人少了些许敬畏之意。那他沈墨在卢月的心中立刻就会变成一个一次性的利用对象。案子破了之后,他也就完了!
“案子有进展,那都是县尊大人居中运筹帷幄之功。属下见大人心忧国事、日渐消瘦,就想着怎么也要为大人分忧才好。所以这些天,属下一直在把这桩案子颠过来倒过去的想个不休,才会在今天误打误撞的找到了线索。”
“哈哈哈!好了!”卢县令听沈墨说得有趣,不由得哈哈大笑。
他虽然知道沈墨这些话中水份着实不少,但是沈墨表现得恭敬谦虚,却是没错的。卢县令这下子知道沈墨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于是他也就放下了心。
“你倒是说说,这案子要想告破,你有什么章程没有?”这次卢县令倒是真心实意的向沈墨请教起来。
沈墨刚才的一通肉麻话把自己也恶心得不轻,但他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恭谨的表情。
他知道,升任代理捕快以后,这破案的重任就压在了他的肩上。不过对于这件事,他其实并不十分担心。
对于这些古代人来说,所谓的这种“奇案”,如果要是沈墨有心把它查个水落石出,那又有何难?
“大人,”沈墨想了想之后说道:
“在这件案子里面,小人思来想去,琢磨出了案犯作案的一些思路。”
“快快道来!”卢县令赶紧在书案后面坐下,大有兴致的想听听沈墨还有些什么见解。
“您想想,活下来的那个胡商阿普,他在案件发生的时候非但醉酒,而且还曾经一度昏迷不醒。那案犯既然能够连杀四人,那么他们要想杀掉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岂不是易如反掌?”
“所以我断定……”沈墨对卢县令缓缓地说道:“这个活下来的胡商阿普,是案犯故意留下来的活口。”
“故意留下来的?”卢县令听了以后,惊诧的重复了一句。
然后他想了想,觉得沈墨说得确实有道理。
阿普在案发后足足昏迷了一夜,这些人有搬运财宝的空档,难道还差把他抹了脖子的那点时间?
“都说杀人灭口、杀人灭口。”只见卢县令若有所思地说道:“可是在这件案子里,他们为什么要留下一个活人呢?”
沈墨说道:“所以他们留下这个活口,肯定是故意的。案犯的目的就是为了借着阿普的口,讲出这个案件的诸多离奇之处。”
沈墨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微微的笑了笑:“我断定,这些案犯所要遮掩的东西,必定就隐藏在阿普讲出来的这个故事里面!”
“你说得有理,”卢县令听了沈墨的分析,他眼中的目光不断的游移。在心里面把沈墨说的这些话又细细的思虑了一遍,然后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案犯有意留下了一个活口。就是要让阿普的供述把我们带入歧途?”
第28章:附骥行千里,谁是青蝇
“没错。”沈墨点了点头。
“还有吗?”卢县令若有所思的接着问道。
“还有就是,在回县衙的路上,小人对案犯的去向,产生了一些猜测……”
“啥?”
等到卢县令听明白了这句话之后,他一下就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
现在卢县令最头疼的就是这件事!
虽然他们已经确定了张六儿和孟小乙两个罪犯的人选,但是这个两个人却是已经潜逃好几天了。
换句话说,他们把案情分析得明不明白都不要紧。只要钱塘县能够找到这两个人的去向,把他们捉拿归案。那么案子是怎么做的,还愁审问不出来吗?
更何况人犯抓获以后,起获赃物也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在大宋来讲,只要是人赃并获,那这桩案子就算是圆满告破了!
没想到的是,这沈墨居然说他对案犯的去向还有自己的想法,这真是让卢县令大为欣喜!
“看来这个沈墨,还真的是一个破案的天才!难为他小小年纪,心思怎么如此的缜密……”卢县令一边惊讶的想着,一边示意沈墨赶紧往下说。
“属下是这么想的,”沈墨接着说道:“胡商带来的那些宝货,装成的箱笼包裹着实不少,那些东西加起来可以说是又沉重又累赘。”
“这些案犯作案之后,要是想要远走高飞的话,他们带着这些大宗的东西逃跑的时候,难免就会露出行迹。”
说到这里,沈墨转回头去,指着二堂墙壁上挂着的钱塘县地舆图说道:
“别的不说,就在出入临安的几处旱道水门处,把他们的画影图形拿出去查访。只问清明次日那天,有没有人带着大量的箱笼走过,还能查不出来这几个案犯的去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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