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中挣扎片刻,决定弃养,白白本就是流浪猫,回原先的环境生活一段时间,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临别那日,白白在屋内全程看他收拾回家的行李,等收拾完箱子,程浩中冲猫招招手,白白跳到他行李箱上。
屋外放了家里仅存的猫粮和充足的水源,程浩中也诧异今天的白白格外乖巧,肯让自己摸,他说道:我要回家了,没法带你,你自己好好的啊,凭你的长相,再找个主人也不难,说不定哪个好心的小姐姐把你带回家了呢。
白白歪了歪脑袋看他,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要将吃的和水放在屋外。
走了。程浩中离开时不带半点留恋,养了这么久,白白始终不如别人的猫对人那般亲近,说实在的,他也有点腻,现在倒是个甩开包袱的好时机。
程浩中不知道的是,白白察觉到了什么,在他走后一直跟着他,直到他上了车。
猫坐在原地,舔了舔爪,任风将脸上的胡须吹动。
直到天黑,白猫才离开,回到出租屋门口,看了看面前的水和粮,并没有碰,而是蜷缩在一旁。
程浩中走得潇洒,回家后过起了米虫般的生活,成天打游戏和女朋友煲电话粥,完全将猫抛到了脑后。
而白白,始终待在门外,未曾离开。
哪来的脏东西。房东路过时,顺脚踢翻了门口的猫碗,这一举动惊醒了草丛中的白白,白白浑身炸毛,默不作声看着房东将自己的口粮扫到了垃圾堆里,临走前还留下了一句谩骂,谁这么缺德,瞎喂什么流浪猫啊狗的,脏死了。
白白很快瘦了下来,可那间紧闭的屋门,再未打开过。
不知过了多久,那只瘦了一圈的白猫终于离开了。
那年的冬天,特别冷。
等程浩中开学的时候,再没看见过白白的身影,他偶尔会去喂喂学校里的流浪猫,尤其是白色的,但喂了许多,都不是他想见到的那只。
可能是被人养了吧。程浩中喃喃道。
但其实早在开学前三天,白白误踩了路边的捕鼠夹,前肢受伤行动迟缓,有个人想救它,可此时的白白早已不信任人类,拒绝一切碰触,还抓伤了对方,逃窜中,被路上的车压死了,血流了一地。
骆城云吃完饭立刻起身,一秒也不曾拖延。
家里人问他:怎么了?
他编了个谎:实验出了点问题,导师喊我们回去。
这大过年的,有什么事不能等开学再处理吗?
不行,这关系到毕业。骆城云尽量往大了说。
唉,那你去吧,多久能回来啊?
还不确定。
你们学校也真是,哪有让学生这样的
骆城云订了当晚的机票回到了学校,当看见出租屋前尚存的猫粮和水时,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当他环视四周,对上了一双反光的猫眼。
这时候,白白还在原地苦苦等他。
他开了门,语气干涩说道:进来吧。
谁知白白只是瞥了他一眼,像是遇见个陌生人,仰着尾巴,大摇大摆地从他面前走过。
肚子都饿瘪了,装什么神气。骆城云直言道。
可一只猫哪能听懂他的话呢,白白继续保持着作为一只猫该有的高冷,跳到一旁的垃圾箱顶端,同他对视。
显然是认得他的。
骆城云走近两步,被猫敏锐躲闪开。
真不进来?他也能猜到,等了这么久,白白有脾气也是正常的,只要猫还在,一切都好说。
他回屋放好行李,接着再度锁上了门,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七点半。
这一晚他只在飞机上睡了两三个小时,当前最要紧的是怎么把猫哄回去,他跟着导航,来到了附近便利店。
一路上,借着屏幕的反光,他能看见身后有个鬼鬼祟祟跟着他的白色身影。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他对将猫重新哄回家门又增添了几分信心。
在便利店买了白白平时最喜欢吃的小鱼干,骆城云装作不知道白白的一路跟随,只是回到家门口撕开了包装,蹲下身,静静地看着那只饿瘦了的猫。
食物的气息在疯狂引诱着白白,终于,抵抗不住的白白一步步走向敌人布好的圈套。
喂猫的同时关门,白白似乎早料到他的举动,又或者是饿狠了,只沉浸于埋头苦吃,并未作出其它应激反应。
骆城云默默看着面前这只小灰猫,在草丛里待了这么久,原先雪亮白顺的皮毛变得灰沉沉的,比离开时旧了不少。
等它吃完,骆城云这才回屋补觉,把整间客厅都留给白白,也顾不上它会不会搞破坏了,难得回来,先让它冷静冷静再说。
一觉睡到中午,当骆城云醒后,打开门,发现猫不见了。
他找遍屋内每一个角落,除了地上灰扑扑的猫爪印,连根猫毛都看不见。
他这时才有些慌神,试图地喊道:白白?
咪咪?
猫呢
好在系统告诉他:[在厨房最上边的柜子里。]
打开柜门,不知以一只猫的力量是如何将柜子重新关上的,在最深处的角落,俨然藏着一只猫,浑身颤抖,努力缩成一团,只有那琥珀色圆溜溜的猫眼盯着他。
柜子里一片狼藉,调料洒落一地,瓶子里的酱油令白白真的染成了一只黑猫,当骆城云找到它的时候,白白眼里除了戒备,还有着害怕和无助。
你怎么跑上去的?骆城云问。
接着,他伸手将那只酱油猫从柜子里捞出,全然不顾自己身上也沾满了褐色的调料,皱了皱眉头,语气平缓中带着淡淡的谴责:你有病啊?
白白愣在他怀里忘了挣扎,狼狈不堪的小猫咪眼中充斥着满满的困惑:这人是谁?
以前的程浩中,对它可从不会如此宽容。
骆城云原本做好了被猫挠的准备,可这只猫就像傻了一般待在他怀里不动弹,反倒令他省了不少事,干净利落将猫塞进猫包里,拉上拉链。
后知后觉的白白发出凄厉的惨叫。
别叫了,带你去洗澡。
猫可听不懂这话,还以为是自己闯了祸骆城云要再度把它丢出去,叫得更惨了。
他一路拎着不断挣扎的白白来到了宠物店,店内员工小心翼翼看了眼他,而后在骆城云表明来意前,发出自己的困惑:您这是,偷来的猫?
骆城云沉默了半秒:没,自家养的,脾气不好。
宠物店员工甚至没胆子让他把猫放出来,接着问道:您今天来是想做什么?
给它洗个澡。
最坏的结果出现了,店员推脱道:那您稍等,我帮您问问我们店长。
一分钟后,店长从内屋走了出来,是个模样清俊的男人,浑身上下充斥着温和气息,连白白对上他都停止了哀嚎。
店长冲他笑笑:在店里洗胆小的猫容易产生应激反应,像您这种情况,这边还是建议带回家洗。
好。骆城云没有丝毫犹豫便应下。
店长在了解情况后,帮他配好了一系列洗猫用品,付款前,骆城云问:你能不能来帮我,我家就在附近。
店内两人愣了下,店员插了句话:那是另外的价格。
我可以加钱。骆城云说道。
15.2
最终店长还是同意了陪他这个洗猫新手一起回家洗猫,好在如今临近年末,除了寄养店内没什么生意,店长这才走得开。
骆城云认出店长就是前世想要救白白的那人,只可惜那时已经晚了,流浪猫经历弃养之后早已不再相信人类所释放出的善意,店长最终没能改变白白的命运。
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
骆城云在回家路途中问了店长的名字:你叫什么?
白珩。
预料之中的答案,否则以他的性子,也不会随便开口麻烦一个陌生人。
这一来一回的折腾,白白叫得嗓子都哑了,到家时叫声减弱,骆城云并未马上将猫从包里放出,而是直接拎进了浴室。
拿好东西关好门,狭窄的浴室里,挤着两个男人。
骆城云没和猫这种生物接触过,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还是白珩看出了他的窘迫,主动从他手中接过猫包,语气和缓:等会儿我把包打开你小心点,别被抓着。
嗯。
那我放了?
好。
随着拉链拉开的声音,包里一坨白中带灰的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窜出猫包,蹲坐在浴室的角落,浑身炸毛,身子往下伏,做出进攻的姿势警惕地望着他们。
然后呢?骆城云问。
要抓住它,貌似有些困难。白珩为难道。
这间浴室不过两三平米大的地方,即便白白逃到了离他们最远的地方,也不过一步之遥,骆城云上前拎起它后颈,手里的猫剧烈挣扎,甚至回过头咬了他一口。
他不顾手上的疼痛,表情未变向白珩求证道:这样?
白珩皱了皱眉,从包中拿出了个半透明的塑料片,动作轻柔而迅捷地套在了白白的脖子,形成一个屏障,使得它无法再下嘴咬人。
你手上的伤要不要先处理一下?白珩问。
没事儿,先解决它。
套上伊丽莎白圈,再加上骆城云武力压制,依据白珩的指示抓着它的脚脚,两人配合,很快将白白尖锐的指甲给剪了。
第二场世纪性的灾难是在入水的时候,很少有猫能不怕水的,白白也不例外,反而因为前期的被强迫,表现得尤为激烈。
猫爪沾湿那刻,白白就跟疯了一般跳起来,脖上的伊丽莎白圈也被挣脱掉了,不断挠墙,恨不得能窜到天花板。
一下午,骆城云已经数不清自己究竟被猫咬了几口。
只产生了这辈子都不会养猫的念头。
好在他格外小心,没让猫伤着白珩,待好不容易将白白塞进从店内借来的烘干箱,才宣告彻底结束,骆城云不由长舒一口气。
反观他们两个,像刚打完一场恶战,身上的毛衣被水淋湿,还沾满了一撮又一撮的猫毛。
短短几十分钟的相处,因为过程太过惨烈,反倒没了最初的生疏,两人偶然间对视一眼,多了几分默契,那是被猫催生出的革命友谊。
骆城云让白珩先洗个澡,拿了自己没穿过的衣服给他。
当两人收拾完毕后,猫也干了,一放出来就跑到衣橱顶上待着,骆城云也没再费劲搭理他,而是同白珩闲聊道:你开店多久了?
一年左右。
今天辛苦你了。骆城云没想过白珩会同意陪他一起洗猫,可偏偏白珩就这么轻易答应了。
就连白珩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我也是才知道,店内有这项额外服务。
那你怎么肯答应和我过来?骆城云感兴趣问道。
白珩沉默片刻,喃喃道:也许是因为它叫得太惨。
它脾气向来这样。
你养了多久?白珩反问他。
一年。
白珩直言:按理说,养了一年的猫不应该是这个反应。
气氛有些许凝固。
原身的确是养了一年,可就是十几天前,刚弃养过一回。
今天这一出,猫没把他挠死都算他命大。
骆城云不好将原身做的那些缺德事全盘托出,低下头,看了眼手臂的伤。
伤痕遍布的小臂,上面还有血丝在往外渗,白珩一看果然忘了先前的询问,急切道:你手上的伤得赶紧处理。
没事。话题成功被扯开,骆城云心下满意。
骆城云表现得越不在意,白珩反倒能感觉到他的疼痛,他一眼就看出骆城云养猫经验不足,可偏偏就在刚才,即便他伤得如此严重,却屡次在白白挥出爪子的时候挡在他身前。
之前打过疫苗吗?
没有。
你不要命了?白珩瞪他一眼,又好气又好笑,家里有药吗?先上点药然后去疾控中心。
骆城云无奈苦笑:你看我家这样,像是有的样子吗?
原身租的房子并不大,一居室,原先是个毛坯房,简单买了几件家具后便搬了进来,东西少得可怜,一眼就能望到头。
好吧,看来你只能和我回店里一趟了。白珩立刻做了决定。
骆城云并不反对。
白珩的宠物店离他家很近,步行不过两千米的距离,店员见白珩又将人带回店内眼中流露出些许困惑,对于这个轻易把他们店长拐跑的人,她并不放心。然而白珩却转头叮嘱她:小姚,把屋里的药膏拿出来。
店员撇了撇嘴,转身去拿药。
骆城云安静坐在一旁,任白珩替他上药,手法熟练动作轻柔,耳边听见店员毫不顾忌问向白珩:店长,这是你亲戚啊?
白珩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你亲戚你对他那么好干吗?
怎么说话呢?白珩眼风一扫,制止了对方。
本来就是嘛。店员小声嘀咕着,透露着强烈的不满。
骆城云面不改色听着他们讨论自己,安静得像一个死人,直到白珩给他上完药,对他说:好了,等会儿别忘了去打针。
好。骆城云应下。
待结清费用后,人离开店内,白珩才教训起店员:怎么能那样对待客人呢?
可是他真的很奇怪啊,长得就不像什么好人,难道店长你听不懂那猫的意思吗?
别说了。
依着白珩的话,骆城云不远千里跑去疾控中心挨了针疫苗,而后回家,刚关上门,按亮灯,远处的一只猫爬在橱柜顶上紧盯着他,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
刚洗过澡的白白身上有些秃,原先的毛因为沾上酱油洗不干净便全剃了,只留下头部和尾巴,看起来头大身子小,极其不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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