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珩睫毛微颤,静静等待对方的下一步举动。
时先生,衣服我放这儿了。对方的声音有些发颤,小心手里的托盘搭在椅子上。
原来是送衣服的。
嗯。时珩声音有些懒倦,随意应了一声。
过了半分钟,他淡然睁开眼,看着傻站在原地的侍者问道:还不走?
侍者是个年轻男人,相貌俊秀,显然是知道时珩背景不简单起了点小心思,他红着脸问道:时先生,你需要我帮你擦背吗?
不需要。时珩回绝。
侍者还是舍不得走,留恋的目光在他脸上徘徊,给自己又找了个理由:那边的地有些脏了,我去处理一下。
拿起清理工具的他一边拖地,一边悄悄用眼睛偷窥时珩,愣是在屋内磨蹭了好几分钟都不肯离开。
时珩感到厌烦:不用你处理了,先出去。
啊!被驱赶的侍者装作脚下一滑,掉进了池子里,这个反应极大刺激了时珩,几乎是在对方落水那刻,他便离开池子拿了件浴袍穿上。
水花四溢,浑身被打湿的侍者表现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湿漉漉的头发贴着额角,眼含水光:时先生,我
时珩此刻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皱着眉,冷硬道:你弄脏了我的地方。
你叫什么?
张回。侍者期待而忐忑地回答。
时珩垂着眼,伸手系紧了衣带,头也不抬告诉他:你最好期待能赔得起今天造成的损失。
被别人玷污过的池子,他不会再用了。
至于怎么处理,他倒想问问赵凯,是怎么招到如此不安分的服务生的。
时先生侍者还站在水里,慌忙失措地喊他。
时珩加快了离开的步伐,浑身充实着低气压,沉着脸,走出了这令人窒息之地。
嗯或许是前面在池子里泡了太久,本就身体不好的时珩眼前一片漆黑,腿脚发软,紧接着,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骆城云抱着自己主动投怀送抱的时珩,有些诧异,但很快眼里的笑意怎么藏也藏不住,他注意到时珩此刻脸红得厉害,扣着他肩膀,温声问道:怎么了?
时珩眼前的世界仿佛在旋转,什么都看不清。
落在骆城云眼里,就是时珩在含着泪看他,可怜兮兮的,哪还有先前的半分高傲,时珩迷茫地眨了眨眼,回道:没事。
我扶你去休息?骆城云问。
多谢。
一路半搂着将人带到了休息室,时珩双唇失去血色,额间出了不少冷汗,骆城云随手拿了个靠枕:要不先躺会儿?
嗯。此刻的时珩几乎是乖乖听他摆布,他说什么时珩答应什么,就像褪去了身上所有的刺,在他面前展现了自己最柔软的一面。
休息片刻,时珩缓过神来,当他再度睁眼时已能看清面前场景,他一转头,这才注意到送自己过来的人竟然是骆城云。
他刚要板起脸,就被骆城云用温热的杯子贴了一下脸颊:喝点水。
时珩坐起身,默默接过了水杯捧着一点一点地喝。
你前面这是怎么了?骆城云极其自然问道。
经过一系列缓和,时珩对他态度稍好不少:没什么,泡太久了头晕。
下回可得注意,要不是遇上我,你可危险了。骆城云好心嘱咐道。
时珩没有应声。
他继续同他闲聊:之前没有过吗?
时珩咽下了口中的温水,将杯子掷在床头柜上,开门见山:你不必如此。
怎么了?
如果是为了时昭,我劝你还是趁早死心。看在骆城云救了他一把的份上,时珩不介意心平气和同他说。
骆城云微愣,苦笑不得:连你也信了他的鬼话?
不是吗?
当然不是。他直视时珩,眼神诚恳,在我心里,时昭连你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时珩露出个嘲讽的笑意。
既然骆城云死鸭子嘴硬,他也没必要再劝他。
骆城云知道,就凭严子鑫做的那些脑残事,短期内想得到时珩的信任难于登天,但他有的就是时间。
以后你会明白的。骆城云说。
不需要。
时珩的冷淡并未换来骆城云的退却,反而还一副奇怪的模样盯着他,时珩问:怎么了?
骆城云指了指唇角:有水。
时珩抬手抹去,下一刻手里却被塞了张纸,对方的声音带着几分调笑:另一边。
时珩动作有些僵硬,险些没崩住脸上表情,抬起的睫毛瞪了他一眼。
总不能就让你这么出去吧?骆城云言辞补救。
说的话在理,时珩勉强接受。
等他即将离开时,骆城云又装作不经意间问道:你的洁癖好了吗?
时珩浑身僵硬,他突然意识到他和骆城云发生了多少接触,可在那过程中,他的洁癖就像全然消失了一般。
对于其他人,他是排斥的,可为什么这个人,他却能坦然接受?
没有。时珩声线冷硬,从骆城云身旁经过。
是吗?骆城云小声轻问,随后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水杯,可你前面用过了我的杯子。
既然你不介意,那我倒没什么。
谁说我不介意?时珩不愿承认。
骆城云故意提醒他:如果一个杯子都受不了的话,那你前面倒在我怀里,该怎么算?
无聊。时珩听不下去,气得耳根泛红,离开时,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药草的清香。
三小时后,浑身湿透的侍者张回被赵凯辞退,张回跪在地上求他:对不起,求求你老板,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啊。
赵凯烦得不行,当即臭骂他一顿:想不被炒鱿鱼还这么不安分?你不走,下一个该走的人就是老子我了!赶紧给我滚!
没要他赔钱就不错了,他还是看在张回穷得叮当响的份上也掏不出几个硬币才发了一把善心,怎么能有人这么不知好歹呢?
要是时珩因为他再不来他们山庄,他爸恐怕不止是打断他腿的问题,估摸着能把他给杀了。
虽说赵凯一开始是因为利益站在了时珩身后,可和时珩走近后,带来的好处却是实打实的,他爸不再像以前那般骂他整日不务正业,连带着在家里的地位也明显提升不少。
因为时珩的身份,他爸处理好了扒着他们家多年的私生子,让他安心和时珩相处,可以说,他现在的风光,有一半是时珩带来的。
要是惹得时珩不高兴,他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念及此处,赵凯气不打一处来,转头怪到了骆城云头上:你差点害死我!
骆城云一头雾水:我害你什么了?
要不是你,能发生今天这事吗?
接着,骆城云从恼怒的赵凯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是有个侍者在时珩泡药浴时不知死活去勾引他,导致时珩现在要换浴池。
事情一旦没处理好,时珩说不定以后都不来了。
骆城云安静听完,然后指出了他话中的漏洞:你说的不对。
哪儿不对了?
即便没有我,时珩今天是不是也会过来?
赵凯仔细一想:是。
那个侍者也是在之前招的吧?
半个多月前进来的。
骆城云仔细跟他分析其中逻辑:你看,如果今天我不来,时珩照样会去泡药浴,也同样会遇见那个侍者,所以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好像,也是?
况且我过来不是害你,反而救了你。骆城云继续和他摆事实论证,要不是我,时珩说不定晕在半路上都没人发现。
这么说我还应该谢谢你不成?
不应该吗?
应该。
赵凯的逻辑完全被他带进了沟里,骆城云趁着他没反应过来时,顺口问道:那么,你告诉我,时珩的房号是多少?
417说完后,赵凯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你要干吗?
总归不会干违法的事。
当天夜里,还没等到骆城云找个什么合适的理由去他房里偶遇,就在吧台的角落见到了独自一人喝闷酒的时珩。
周围空无一人,时珩沉默着往杯里倒酒,没开灯,只留下头顶的一串小夜灯。
骆城云坐到他身旁:喝酒呢?
时珩看也没看他一眼,下意识感到烦躁:怎么又是你。
好歹我今天也算救了你,连请我喝杯酒都舍不得?骆城云问。
时珩将剩下的半瓶酒推到他面前:喝。
听他的语气,已带了三分醉意,骆城云并未着急倒酒,而是和他挑起话题闲聊着:一个人喝闷酒,心情不好?
嗯。这回时珩倒是没再掩饰,坦然承认了。
那我陪你说说话?他徐徐图之。
时珩一口闷完杯中的酒,这才施舍般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你很烦。
还好吧。骆城云脸皮够厚,自己并不觉得,反而怂恿他,和我一个陌生人说,总比和熟悉的人倾诉要来得自己,不是吗?
这话像是带着魔力,或许是因为醉意,或许是因为压抑到了极致,时珩不自觉开口:今天是我生日。
生日怎么不吃蛋糕,不喜欢?
我没过过生日。时珩继续说。
在他三岁那年,母亲因难产去世,一同死去的还有他那未出生的弟弟,然而半年后,父亲领回来了一对母子,那个孩子便是时昭,可笑的是时昭只不过比他小了一岁。
那对母子的存在令时珩的童年蒙上了浓浓的阴霾,那女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就连时昭也学会了她的招数,在这对白莲母子的挑唆下,父亲很快对他不喜,好几次,家里司机只接送时昭,将他一人独自丢在学校里。
或许小时候不懂事时还期盼过父爱,那时他还试图讨好那个女人,可无论他做什么,对方都不喜他,起初时珩以为是她偏心,等到长大些,才发现原来是因为他不是她的亲生儿子罢了。
好在时昭烂泥扶不上墙,专攻心计,对于商业方面的东西一窍不通,时珩留学归来后便进入了父亲的公司,装作忘记了过去的一切,暗中收拢羽翼。
不到三年,时家的掌权人,已经变成了他。
这时时昭母子想要来讨好他,却发现已经晚了。
时珩将那对夫妻囚禁在养老院中,请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再不肯放他们出来,也因为这样,时昭时刻担心着他什么时候想起来会报复他,毕竟自己小时候也经常和母亲一块,欺负时珩。
时珩并非不记得,而是懒得同时昭计较。
只要他想,处理时昭就像处理一只蚂蚁一般轻松,他懒得去做而已。
这么多年来,时珩从未过过生日,所以每逢这天,他都会自己一个人喝酒,喝醉了睡一觉,第二天便到了,就什么都忘了。
连这段经历,也是他头一回同人提起。
倾诉的还是时昭的追求者。
为什么告诉我?骆城云问。
想说就说。时珩微皱着眉试图从他手中拿回酒瓶,不喝给我。
骆城云没让他得逞,扣着他的手腕: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我乐意。时珩半醉半醒,懒洋洋地靠在桌上,挑眼看他时眸中风情无限。
这世界上还有很多比喝酒更有意思的事。
比如呢?
骆城云靠近他,两人的距离变得紧密,他能闻见时珩身上的酒气,柔软的唇距离他不过半公分的距离,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问:你接过吻吗?
时珩醉得不轻,脑子一片混乱,听他这么说主动贴了上来,双唇相触:这样?
不对。骆城云张开唇,细细品尝了这个带酒味的吻,唇齿交缠,水声涟涟,听得人面红耳赤。
时珩完全被他亲懵了,当他想要逃离时已失去了所有力气,浑身发软,像没骨头般倒在了骆城云怀中,只觉呼吸困难。
偏偏得逞的那人还问他:怎么样,是不是比喝酒有意思多了?
时珩的唇红艳润泽,微微张着,呼吸都显得沉重,他下意识反驳:也就那样。
那再亲一个。有了开头的骆城云毫无负担地再度啃上时珩的唇,只觉得他等这个吻已经等得太久。
气氛变得火热,时珩被亲得失去理智,不光脸红,连指尖都是粉的。
去你房间还是我房间?骆城云吻着他的耳侧,暗示道。
随便。不知怎么的,时珩竟没想着拒绝。
两人回到了骆城云的房间,当时珩被推倒至床上时,脑子里还泛着迷糊,眯起眼睛,喃喃发问:为什么我不讨厌你?
他明明不能接受任何人碰他,可一遇见骆城云,他的重度洁癖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可能因为我们是前世注定的缘分。骆城云捋着他的头发,温柔道。
一夜无眠。
过程中时珩全程闭着眼,不愿看他,骆城云非让人将眼睛睁开,命令道:看着我。
时珩眼睫轻颤,眼尾沾染了泪水,脸上布满了难耐的神色,似在压抑,又陷入失控,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切就跟着了魔一样,跟随着自己的内心走。
强烈的快意反复折磨着时珩,陷入了无尽放纵的深渊。
枕套被打湿,骆城云含着他的唇将人折腾得死去活来,偏偏一边做得凶狠,一边还用最温柔的语气安慰道:别哭,珩珩,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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