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弓腰，踮起脚套进一个裤腿，忽然觉得脖子有点沉。穿上这边后，又去穿那边，另一只脚也踮起来。
    老二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沉……
    林夜白没兴趣看老二穿裤子，继续看龙血战神。老二忽然把头伸过来，以一个扭曲的姿势盯着手机屏幕，跟上林夜白的进度，姿态有些僵硬。
    电梯这次卡在一楼与负一楼的中间，悬在半空，就这么卡住了。
    林夜白心态平和，随它吧，反正他已经得到了黑书，其他事情明天再想。今天晚上来了一趟图书馆，什么坏事都没做，应该不至于被关进局子里。
    “你……能不能……慢点翻页？”
    “看书速度……太快了……”老二忽然开口。
    “噢。”林夜白看书速度一直很快，尤其是这种通篇白话的书，根本不需要动脑思考。不过眼下，他也愿意慢点翻页。
    “很快就要天亮了。”林夜白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早上五点。
    “我……”老二死死盯着林夜白的手机屏幕，不愿把眼神离开。
    “想要吗？”林夜白问。
    “想。”老二吞了吞口水，不知道是不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告诉我补齐这本书的具体方法。”林夜白早就看出来，这个“老二”不是原来的老二。
    因为老二现在都没把裤衩拉上去，脸色青白，神情呆滞，脚后跟始终踮起，就像穿着无形的高跟鞋。
    老二在进电梯门前，说只要开门他什么都能做，电梯门真的开了。穿裤衩的时候双脚相继离地，便给了电梯里的鬼魂附体的机会。
    自那时起，他的脚就一直踮着，站在林夜白的轮椅后，认真看小说。
    “写上鬼的名字、特性。如果没写错，你的字会留下来。再将书按在对应的鬼身上，就能补齐一部分。”
    电梯里的鬼魂并不是黑书的一部分，毫不犹豫说出补全黑书的方法。
    “好。”林夜白把自己登录的聊天账号记下来，卸载各种社交app，清空浏览记录，再将手机交给“老二”。
    “能不能放我们出去？”林夜白问。
    “……”
    “老二”没有说话，只定定看着林夜白，仿佛在询问林夜白所能付出的代价。
    “想看类似的书吗？我还可以给你推荐。我有个朋友很喜欢看这样的书。”林夜白语气平和。
    电梯缓缓下行，停在负一楼。彻底停稳以后，电梯门打开，老二忽然栽倒在地，脑袋磕出一个大包。
    “好冷啊……”老二抱住光溜溜的自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感觉刚刚有座山压在身上……”
    “脖子也疼，像僵了几个小时一样。”老二努力抻脖子。
    【宇智奶茶】：确实没说错，你刚刚伸着脖子看了几个小时龙血战神呢
    【瓜田里犯了错】：现在裤衩还没拉上去，真可怜
    “可能是低血糖，你穿内裤的时候不小心晕倒了。”林夜白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老二揉了揉脑袋，终于把裤衩提了上去，然后不好意思地看向林夜白，有些扭捏地开口：
    “老六，你能把外套借给我穿一下吗？”
    “我再买件新的还给你。”
    “好。”林夜白想起老二的女朋友，脱下外套递过去。未来说不定还要让老二把他的女朋友请出来见个面，借一件衣服没什么。
    “老六，以后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老二接过林夜白的外套，异常感动。
    “什么时候请你女朋友出来一起吃个饭？”林夜白问。
    “我没有女朋友。”老二矢口否认。
    “你进电梯前，我听见保安说你女朋友还留在那里。”
    “你肯定是听错了，我母胎单身。”老二不愿承认。
    “那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玲玲。”老二下意识回答。
    “她姓什么？”林夜白追问。
    老二摇摇头，这个他真的不知道。
    “我去动漫社问问……”老二也想知道女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去外面吃个早餐，走吧。”林夜白催促道。
    老二推着轮椅，带林夜白去学校小树林。然后老二从那边坏掉的栏杆钻出校门，在外面买了衣服、裤子、拖鞋，还给林夜白带回了一份早餐。
    “待会儿直接这么去上课？”老二问。
    “先回宿舍拿书。”林夜白还要问出胖子的名字。
    “我手机好像落在图书馆……”老二一惊。
    第241章 图书馆10
    “现在去？”林夜白问。
    “我还是去看看吧……”老二有些犹豫。这个时候去图书馆, 要是碰到了守在那里的人，完全是自投罗。如果不去，手机和衣服留在那里, 迟早会被发现。
    “你就在此处等候, 不要走动，我去看看。”林夜白独自进图书馆，让老二等在外面。
    此时天色大亮，图书馆内部仍然一片漆黑。林夜白推着轮椅往里走，随着轮椅向前, 光跟在他身后, 照进图书馆。
    两个保安倒在书上，呼吸平缓，看起来睡得很香。老二的衣服就放在一边，黑色长裤和格子衬衫, 在学校里十分大众。
    林夜白去老二趴过的书堆附近寻找手机, 行动颇为不便。借着保安的钢叉推开几堆书，很快就找到了老二遗失的手机，屏幕已经碎成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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