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岁岁见自己的食物少了一点，悄悄把钱生华记在小本本上。
    乌鸦飞到岁岁头顶站着，眼神睥睨，俯视钱生华，又把黯淡的黑色厄运光环补亮了一点。
    钱生华看到乌鸦，本能生出一股厌恶感，蠢蠢欲动，特别想捡块石头砸一下。仿佛记得有人提醒，印堂发黑，必有灾祸，他又忍住了。
    “谢谢、谢谢！我明天第一个来你家挑大粪！”钱生华反应慢了不止半拍，收起泡面，感激不已。
    “我家没有大粪。”不死守墓人不需要上厕所，也不需要进食，靠圣水维持生机。
    钱生华负责挑大粪是因为城里还有一批活人，也是饲养的储备粮。
    没有狩猎到足够的猎物时，就杀一些储备粮。
    如果狩猎到的活人足够多，就把多余的人当成储备粮，关起来。
    这些储备粮也是需要吃喝拉撒的，钱生华专门负责挑他们的大粪。
    城里也有人类定居，住在神宫另一边，与守墓人不在一起。那些活人已经被彻底洗脑，信奉大祭司，愿意为大祭司付出一切。
    岁岁这样的小孩子，虽然年纪小，是外来的，对外界的一切有模糊的印象，大祭司不要这样的信徒。她只能作为储备粮饲养。城里一般不养小孩当储备粮，不好养，又吵闹，会直接把小孩处理成圣水。
    这座城已经有了一个完成的加工链。
    外界有许多传说，说云中之城是“吃人的城市”、“住着许多身穿白袍、躯干漆黑”的魔鬼，都很形象。
    或许有储备粮成功逃出去过。
    不管城中居民热情或者和善，他们都是以外界活人作为食物，才得以存在的，所以林夜白杀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钱生华因为一脸骆驼粪得名粪蛋，负责挑大粪，竟是因祸得福。总比作为储备粮关起来好，那些储备粮和肉猪没有任何区别。
    晚上，陆陆续续有居民过来购买棺材。
    林夜白以七折的价格把棺材卖了一些出去。
    剩下的棺材，他决定第二天六折出售。
    先把棺材全卖出去，再把屋子休整一下，感觉随时都会塌。
    也不知道阿特拉斯怎么回事，连住处都不修缮一下。当然，他可能化沙太严重了，没有精力修补店铺。
    除了护卫队以外，城中居民可以自己出去碰运气，三个一队，五个一组，要是狩猎成功，既能续命，又不用加入护卫队。
    他们一般夜里才会出去，挑软柿子下手，大多数时候只要遇到活人就有收获。地宫是个很危险的地方，伤亡率很高，如果沙化不严重，没有居民愿意加入护卫队。
    邻居见阿特拉斯一个猎物都没有带回来，去之前沙化严重，才劝林夜白去护卫队碰碰运气。
    翌日，林夜白照旧让二狗照顾岁岁，他去狩猎小队，乌鸦藏在白袍里，很隐蔽。
    “收粪嘞——”
    “收粪嘞——”
    “有没有大粪，有没有大粪五毛嘞——”
    林夜白出门很早，正好看到钱生华推着一辆板车出来，上面放着几个黑漆漆的桶，喊着口号很有节奏感。
    “好兄弟，上哪儿去啊？”钱生华看见林夜白，觉得亲切，就好像上辈子见过一样。那时候兄弟的脸没有这么黑，具体什么样不记得了，好像很好看，让人嫉妒。
    “狩猎。”
    “兄弟一路走好！回来我打酒给你喝！”钱生华挥挥手。
    “不必了。”林夜白着实觉得很没有必要。
    他骑着阿特拉斯的骆驼，与狩猎小队的其他人一起出城。
    “阿特拉斯，斗篷戴好，小心不要被太阳晒到。”小队长提醒道。太阳可以加速沙化，如果身受重伤再置身于太阳底下，会瞬间变成一滩黑沙。
    “好。”
    这时还是傍晚，夕阳很美，林夜白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其他白袍人都因未彻底消失的阳光有些不适。
    黑戈壁在沙漠深处，这边游客很少。
    况且沙漠里也不止游客，还有走私者、毒枭、穷途末路的匪徒、凶犯、人口拐卖者。
    穿过沙漠，可以接近其他几个小国。
    白袍人都喜欢走远一点，狩猎小国的人。离他们最近的大国将人民安全看得很重，如果有大量游客失踪，就会出动很多人搜索，平添麻烦。
    像扎布勒这种主动带人来黑戈壁的家伙，就是送上门来的肉，不吃白不吃。
    骆驼走得很快，这次小队长盯上了一个散居的部落。有个小国十分落后，多民族散居。有的村子里只有百来口人，经常在沙漠里跟着水源迁移，就算抓光了，其他人也只会怀疑他们迁入了沙漠更深的地方。
    “恶魔！！”
    “白袍恶魔来了！！！”
    虽然是一种陌生且混乱的语言，有主神空间自带的翻译功能，林夜白听懂了那些人的话。
    在他们眼里，驼铃白袍黑骆驼，就是恶魔的标志。
    深夜出没，凡是被抓到的人都会消失。被狼群吃掉还有骨头留下，被白袍恶魔抓走连灵魂都不得解脱！
    很多年以前，沙漠里就开始流传白袍恶魔的恐怖故事，最近消失的人越来越多。
    “全部抓走，一个不留！”小队长发号施令。
    其他白袍人骑着骆驼，开始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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