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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女装后我掰弯了老板 ——(36)

——(36)

    衣服都在这里了,要穿什么你自己看着挑。江鹤朝晋远说了一声,便关上了衣帽间的门。
    晋远看着这半间屋子的女装,不太开心地紧抿了一下唇,随手在衣柜里找了一件扣子能够系在脖颈上,恰好能遮住他喉结的长袖连衣裙试着穿了一下。
    竟然意外的发现跟他的身材很贴和,肩线的比例,腰围的曲线,就连裙子的长度都是刚刚好。
    要知道因为他天生低血糖的缘故,体重一直处于偏瘦状态,可他毕竟身高处于这儿,寻常女孩的衣服他能穿是能穿,但总会有不合适的地方,只有跟晋静那样身高比例的人的衣服他穿起来才不会有违和感。
    晋远微微颦眉,难不成江鹤找的前任也是跟晋静差不多身高比例的模特?
    晋远仔细一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他身高比江鹤高出那么一点他不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说不定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晋远换好衣服,推开门走了出去。
    在外面等候他的江鹤听见动静,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换好了?
    嗯,晋远挽了挽手上有点碍事的蕾丝边衣袖,问他道,晚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晚上就不用你动手了,江鹤笑着摇摇头,我已经让人做了餐送过来,现在时间还有点早,你先吃个苹果垫垫肚子怎样?
    今天他生日,他想怎么安排都行,晋远没有任何异议地点了点头。
    坐在客厅等餐的时候,晋远一边看电视啃苹果,一边偷偷摸摸地打量在一旁看书的江鹤。
    他发现江鹤这个人真的闷得可以,房间里没有任何电子产品的痕迹,不工作的时候,私底下也不怎么玩手机,这让晋远不禁好奇,以前在微信上天天晚上跟他聊天的那个江鹤还是面前这个江鹤吗?
    晋远想归想,但却没有胆量问。
    江鹤不是那种喜欢摆谱的人,即使是生日也没有选择铺张浪费,让人做的菜也是简单的三菜一汤,和晋远两个人吃,刚好好。
    但可能是晋远看电视的时候太过于频繁的切换电视频道的声音惊动了江鹤,晚上吃过晚饭,江鹤送晋远回家的时候,主动问道:我有时候是不是很无趣?
    晋远想了想:也还好。
    江鹤笑了笑:其实这样的我才是真实的我,因为好像除了工作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值得我去做的事了,刚遇见你的那会儿我曾经很天真的觉得,我好像找到了那个来填满我世界和我共度余生的女孩,我把我们往后余生的每一天都安排好了,就等着你来到我的世界,和我一起生活了。
    江鹤的话越说越不对劲,而且他的车已经开过了世贸广场,晋远的一颗心像是有了感应似的忽然被吊了起来。
    我很感激你,今天能够答应做我一天女朋友,让我和你在一起生活的画面有了实质感,也让我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一个生日,江鹤把车缓缓停在紫竹小区门口,但,晋远,我们就到此为止了。
    第49章 祝福
    不知道为什么,晋远明明从江鹤嘴里听到了对他来说最伤人的话,可在江鹤嘴里听到他叫他真实名字的那一刻,他那被高高悬挂起的一颗心,竟然奇迹般地安稳了下来,甚至心底还冒出了果然两个字。
    毕竟之前种种迹象都在向他表明,江鹤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是他一直抱着侥幸心理,在刀子没有落下之前,自欺欺人地想万一他要是不知道,他还可以利用媛媛这个身份和他多相处一段时间。
    这会儿他所有的伪装都在江鹤面前不攻自破,悬挂在头顶的那把刀终于落了下来,疼是疼了点,但终于像是得到某种尘埃落定的仪式一般,不再有走钢丝般随时担心会掉落悬崖的彷徨不安感,反倒是心里好过了一些。
    晋远抬眸望着江鹤那张轮廓线条清晰的侧脸,苦涩地笑了一下,沙哑着嗓音还是问了一句:你都知道了啊。
    江鹤没有看他,只是声音很轻很轻地嗯了声,要不注意听,几乎都很难听清。
    对于落到现在这个局面,晋远并不觉得意外,原本应该由他亲自向江鹤坦白他的性别才对,是他一直懦弱地沉迷在能够有个接近江鹤的身份里不愿意出来,才会使得他们今天走到这个地步。
    江鹤在知道真相后,没有恼羞成怒地利用权势打压他,也没有对他做出过任何很过分的事,仅仅只是一句到此为止,他已经尽了他最大的温柔了来顾全他这个骗子,他也该知足了。
    晋远稳了稳不断往上涌的酸涩呼吸,尽量克制着自己颤抖不已的声线,用尽全身力气,真心实意地向江鹤道了歉:对不起。
    对不起,如果不是他太胆怯,也不至于让江鹤先他一步来揭破这些,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的,他愿意接受这个江鹤给他的这个结果。
    车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一时间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一旁公寓楼里昏暗的灯光影影绰绰地从车窗外照射进车内,映得车窗里两个人的神情都晦涩莫名,明明还是炽热的炎夏,但此刻车里的两个人都犹如坠入那极寒的冰天雪地间,被冻得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那,沉寂了可能有几分钟也有可能一个世纪那么长,最终还是晋远滚了滚喉,忍着心里那股针扎般刺痛的难受感,率先张了张口,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了,你开车回去的时候,一定要自己多注意一点。
    说完他就再控制不住微抖着手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然后头也不敢回地快步走进了公寓楼里,他怕他再晚一会儿会在江鹤面前露出什么丑态来。
    江鹤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那一步步远离他视线的消瘦身影,很奇怪,明明他所有的幻想都实现,他的执念也该都消散了才是,他现在应该感觉到解脱才对,却不知道为什么非但没觉得解脱,反而心上像是被人狠狠地扎了一刀似的,有锥心刺骨般的疼痛从他的四肢百骸里涌向心口,疼得他脑袋一片空白。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紧捏在一起,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看着眼前那最后一抹消失不见的身影,突然一下眼眶就红了,喉咙沙哑地低声说了一句:今天你还没有跟我说再见啊。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他。
    车里空寂寂的,只有淡淡的一抹余温还存在着,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就连这最后这一点温度也最终消散,再也找不到影踪。
    江鹤抓不住他这道会消失的余温,就像他也同样抓不住到点就会消失的媛媛一样。
    这次没有说再见,是真的再也不会再见了吧。
    一想到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媛媛了,江鹤的心中一片悲凉,心口上的疼痛仿佛都要把他给千刀万剐一般。
    他想不明白。
    他明明知道他的媛媛是假的,是由一个男人扮演出来的人物而已,明明知道这次之后他们就永远不会再见了,但只要一想到以后都见不到了,他的心竟然会这么疼,这么的疼。
    等江鹤收拾好情绪,驱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接近凌晨了,他手里提着一个酒袋子,站在门边,目光一寸寸地巡视着这仅仅只是被人待过一天,就到处都是生气的家,待在原地怔愣了许久,不知道过去多长的时间,他渐渐回了回神,然后慢慢换好鞋,将那双粉色的拖鞋整整齐齐地和他的鞋子并排在一起,走近房里,朝空荡得吓人的家里轻轻唤了一声:我回来了。
    没有人回答他,他也并不在意,提着酒袋子在客厅转了一圈,瞥见那被人抱过扔在一旁快要坠落的抱枕,走过去,拿起来重新在沙发上放好,又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在沙发缝隙里的遥控板取出来,突然回想起晋远坐在这里不停按遥控板频繁切换电视频道,因为找不到自己喜欢看的电视时,一边啃着苹果一边不耐烦的样子,莫名地笑了一下。
    整理好客厅,他又提着酒袋子去厨房转了一圈,看着吃过晚饭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餐桌,他放下手中的酒袋子,挽起衣袖,慢条斯理地收拾起餐桌来。
    江鹤一边收拾餐桌,一边又想起晋远在这张餐桌上吃饭的小动作,又不由自主地摇头笑了起来,可能因为跟他共处一个空间太拘谨的缘故,晋远不太敢夹太靠近他的食物,也不太敢吃带有骨头的食物,就算是吃带骨头的食物,也会抽一张纸垫遮在唇边,借着擦拭唇角的动作吐掉,他以为他没有发现,还会小小得意地笑一下,其实他不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只是假装不知道罢了。
    江鹤把整个厨房都收拾好了以后,洗干净手,这才拾起酒袋子,一步一步地走上楼,打开主卧的房间门,在撞见床上那被人睡得皱巴巴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被子时,唇线轻轻一扯,唇边流泻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
    晋远睡觉的时候很不老实,喜欢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找东西,被子被他裹在身上滚过来滚过去的,他有好几次都是被他把身上被子裹走给惊醒,无奈只有把他抱住,他才会安安分分地躺着睡觉。
    江鹤把酒袋子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看着空荡荡人去楼空的床铺,挂在嘴边上的笑容蓦然一下就收敛了起来,酸涩地叹了口气,掀开床上那被人裹成一个球的被子,抖了抖,平整地在床上铺好,心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落寞感。
    整理好床铺,他走进洗漱间,用冰凉的冷水洗了把脸,准备把心里那些莫名冒出来的酸楚感给压下去,然而一抬头,看见他放在洗漱间里那些成双成对的东西,眼睛一下子就像是染血般红了起来。
    哪有什么成双成对,一切不过都是他的想象而已,想象永远都是成不了真的。
    他望着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想到下午的时候,他还在这里笑洗花妆的晋远,再看看现在自己的脸,不知道他们谁比谁的更好笑啊。
    江鹤在洗漱间里彻底地待不下去了,他只要一待在里面就会不停地去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他推开一旁衣帽间的门,一遍一遍地看着里面他为媛媛准备的这些东西,看得眼睛酸胀不已这才注意到地上有几条晋远在换衣服时不小心掉落的饰品链子时,他忙不迭地走过去,捡起来重新挂好。
    一想到这些他精心准备的东西,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使用,最后只能随着时间的逝去褪去颜色,落上厚厚的一层灰,直至最后被人清理掉,彻底地消失不见,他的心就像是整个被人挖走了一样,泛起一股又一股令人窒息般的疼痛。
    太疼了。
    疼到他连呼吸都不敢喘。
    他怕这股疼痛感会淹没他,不太敢继续待在里面,正要夺门而出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来,在右边的衣柜里取了一条颜色艳丽的红色睡裙。
    等他再出来时,他把那条红色的睡裙端端正正地铺在床上,取过一盒他放在床头柜上的银灰色盒子,拆开外包装,从里面拿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包装袋出来放在红色的睡裙上,正要把银灰色盒子放回去的时候,顿了顿,又从里面取了一个小包装袋来放在红裙上。
    等做好这一切,他起身关掉了窗帘,从他带回来的酒袋子里取出一个蜡烛杯来,用打火机点亮后,关掉了房间里灯,整个人坐在昏暗的地板上,守着那盏只有一点点光芒的蜡烛,拿起酒袋子里的酒罐子,拉开拉环,一口一口地灌起自己来。
    他一面喝,一面用指尖在蜡烛微小的火苗上轻轻碰了碰:以后又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啊。
    屋里的光亮随着他指尖的动作动了动,黑暗里昏黄的灯光中倒映着他的影子,他呆愣地看着那被他放在床上在微弱的烛火中,依然鲜红明亮的红裙,在脑中幻想了一下晋远穿上时它的模样,抿了抿唇,喝光了他买回来的所有酒,从西装裤里取出一枚样式简单的戒指来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
    戴好戒指,他起身走到床上那条红裙边坐下,用指尖温柔地抚了抚这条红裙,看着左手无名指上套上象征婚姻的戒指,轻轻闭上了眼睛,脑中回忆起下午在楼下给晋远弹的那首婚礼进行曲,空荡的房间里骤然响起一道格外虔诚的祝福声。
    江鹤,生日快乐,新婚快乐。
    第50章 手镯
    【第一章 】
    啪地一声,晋静打开客厅的灯,果不其然,又在客厅的沙发里发现正在喝酒的晋远,他的脚下已经堆了一地的酒瓶子了,看样子已经喝了有一段时间了。
    这种情况自他九月九日那天回来之后,已经持续有两个多星期了,晋静每天晚上都要习惯性地来客厅捡弟弟,从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现在已经麻木不仁了。
    她走过去,拍拍喝得迷迷糊糊的晋远:小远,别喝了,回房睡觉吧。
    啊?晋远是真的喝多了,被晋静拍醒,微睁着一双朦胧的眼睛,脸颊微红地看着她,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
    别喝了,晋静抢过他手里的酒瓶子,闻着一身酒气的他,皱紧了眉心,你身体不好,再这样喝下去会出事的。
    没事儿,晋远摇摇头,手里捏着还剩下大半罐酒的酒瓶子不肯撒手,嘴里说道,又不上班。
    晋静被他答非所问给气笑了,戳了戳他脑袋,很认真地看着他道:我没有问你上不上班的事儿,我是说你不能再这样喝下去了,酒会降低你身体里的血糖值,你不想让我给你收尸的话,现在立刻放下酒瓶子给我回房睡觉去。
    唔晋远揉了揉被晋静戳疼的地方,脑袋清醒了些,整个上半身半仰在沙发,望着天花板上光线虚晃的灯光,含糊说道,睡不着。
    睡不着也得睡,晋静坐在晋远身旁,心疼地看着他,人生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啊,熬过了今天晚上,明天的太阳一升,又是美好正常的一天。
    可是,晋远侧过仰在沙发上的头,一双漂亮的眼睛像是被东西给蒙住了一般,再也没有了以前星辰璀璨的光芒,整个黯淡下去,我以后再也不能上班了。
    晋静的心像是被针扎过似的,刺疼得厉害,她弟弟以前多骄傲多灿烂一个人,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姐姐,晋远难过地将头靠在晋静的肩膀上,闭上了被灯光刺疼的眼睛,有一滴清泪从眼睑下滑落,又重复了一次,我以后再也不能去公司上班了。
    不能去就不能去呗,晋静看着晋远脸上的那一滴泪,一下子没忍住也跟着哭了出来,再换个公司重新开始上班也一样。
    晋远摇摇头,痛苦道:不一样了。
    晋静抹了抹眼睛问他:哪里不一样了。
    晋远闭着眼睛靠在她肩膀上却是什么也不肯说了。
    你晋静哽咽了几下,哑了哑嗓问他道,你就这么喜欢这份工作啊。
    晋远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立马点头回答: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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