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孤舟低头沉思了片刻, 抬头时一脸严肃:“没有。”
谢九黎:“……”
她开始认真思考自己是不是现在立刻就回国去这个选项。
贺孤舟盯着谢九黎的表情看了几秒, 忍不住笑着去牵她的手:“但是我住的地方有厨房,只要买菜回去就可以做饭了。”
谢九黎感到解放地长长舒了口气:“那走吧。去哪里买菜?”
两人逛了一趟大学附近的超市,虽然种类没有大超市那么丰富,但该有的东西也都有。
结账时, 谢九黎犹豫再三,从冰柜里多拿了一盒冰激凌。
贺孤舟负责提东西,而谢九黎带着壮士扼腕的壮烈吃了一口全球到处都有卖的哈根达斯,松了口气。
至少这种商品的味道大差不差。
“饿也不应该用冰激凌垫肚子。”贺孤舟无奈地说。
谢九黎挖了一勺举高:“给你也尝尝。”
贺孤舟顿了顿,弯腰抿住小勺将咖啡味的冰激凌送入口中,接受了这份贿赂。
勺子一抽出来,谢九黎的嘴唇就随即落在他的嘴唇上。
因为一直在吃冰激凌,她的嘴唇是冰凉凉的。
贺孤舟下意识地转头往四处看了看。
谢九黎施施然道:“这里是国外,除非法式热吻,不然没人会多看的。”
贺孤舟:“……”
“因为看起来你在这里一个多月过得很好,所以我觉得是不是应该奖励你一下。”谢九黎边低头挖冰激凌边说道。
“过得很好?”贺孤舟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一开始你不是不想来?”谢九黎问。
贺孤舟用眼角余光看她:“我没说不想来。”
“你说‘如果九黎想我去,我就去’。”谢九黎重复了一遍,“这不就是你自己不愿意的意思?不过看到你能顺利交那么多朋友,我就放心了。”
谢九黎还以为贺孤舟即使孤身一人在国外,也会保持着不和其他人接近、独来独往的作风。
说实话,刚刚看见贺孤舟和那么一大群人走在一起,而且还能说说笑笑的时候,谢九黎都感觉到了那么一点点的吃惊。
她还反思了自己一秒钟:或许贺孤舟也没有她想象地那么排斥外界。
“成年人本来就不容易交朋友。”贺孤舟失笑地说。
“但搞艺术的人不是心地比较单纯吗?志同道合就会很容易谈得来的。”谢九黎戳戳贺孤舟的手臂,“你就心地很单纯。”
贺孤舟摇了一下头。
“怎么了?社交有难题吗?”谢九黎问。
“我不单纯。”贺孤舟说。
谢九黎乐了。她用一侧的牙齿咬住冰激凌的勺子,伸手去摸捏贺孤舟的鼻子:“你是拿幼儿园小朋友来当比较物吗?成年人里你已经是首屈一指的清流了!”
尤其是和顾舟、以及谢九黎自己这样的性格比,贺孤舟简直就是一条清可见底的河流。
贺孤舟张了张嘴,看起来想说什么,但最终又没有开口,而是换了一个口型:“快到了。不过那边人住得比较多,你别介意。”
谢九黎仰头道:“你之前电话里不是说,你住单人间吗?”
“对。”
“那我跟你还是睡一张床啊,有什么问题。”谢九黎理所当然地说。
贺孤舟解释:“床没有家里那么宽,只有一米五。”
谢九黎想了想,决定懂装不懂:“一米五的床有什么问题?”
贺孤舟:“……”他欲言又止,最后挫败地道,“没有问题。”
……
画室里的众人对谢九黎的到来表示了极大的欢迎。
本来只是贺孤舟打算做个两人份的饭回房间吃,因为众人的过度热情,最后在公共厨房里硬是折腾出了一顿年夜饭的架势,引得其他国家的交流学者纷纷循着香味摸到了厨房蹭饭。
公共厨房里整晚都热闹得像是派对现场,谢九黎拿着啤酒瓶边喝边和几个画家聊天,直到时间差不多才打着哈欠说自己困了,趴在了贺孤舟身上。
贺孤舟就着这个姿势把谢九黎背了起来,对附近几个也有点醉醺醺的画家点点头:“明天见。”
回去的路上,贺孤舟一路碰到了四个热情和他打招呼的人。
临进贺孤舟的宿舍前,谢九黎勾着他的脖子问:“这里隔音效果好不好?”
贺孤舟的重心一晃,差点砸到门框上。
他不自在地清清喉咙:“不好。”
谢九黎从贺孤舟背上跳下来,试着敲了敲墙面,听起来回音有点空荡荡的,确实隔音不好。
她回头看了贺孤舟一眼,对方脸上带笑,像是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谢九黎转身朝贺孤舟走过去,把他一步一步逼着后退,直到背抵上墙才不得不停下来,脸上露出两分窘迫。
谢九黎意味深长地说:“人不能讳疾忌医,孤舟。”
贺孤舟沉默两秒,艰难地辩解:“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谢九黎耐心地询问,像一位泌尿科的友好医生在进行问诊。
“……”贺孤舟无奈地低头去捂谢九黎的眼睛,“你别这么看我。”
谢九黎并不觉得自己的眼神有什么问题,她在贺孤舟的手掌心里眨了下眼睛。
昏暗的视野里,她听见贺孤舟平静地问:“我只是担心做完以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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