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皇上身后,熟练地替皇上揉起了太阳穴。
皇上闭目半晌,缓缓吐出一口气。
“算是吧。太子南巡是大事,朕十分看重太子,自然不能让他重蹈他长兄的覆辙。”
贵妃品着这话。
“皇上说的是,那便给太子殿下多调些兵马过去。南巡大驾兵马十足,那些宵小也就不敢乱来了。”
皇上默了一默,“调兵哪是那等容易的事?你不懂。”
他示意贵妃替他也揉一揉眉心。
贵妃立刻照做了,笑道,“皇上常说妾身不懂,却又不说与妾身。那妾身只能总也不懂了。”
皇上也
笑了一声。
“这也没什么好说。太子只是南巡而已,有沿途都司护驾便可,旁的直隶河南等地,有必要调兵过去么?若他不安,最多给他点两万,不过两万朕也以为有些多了,不过少了又何必破例?总归是麻烦。”
贵妃眨眨眼。
“两万怎么算多?若是妾身说,怎么也得五万人吧?万一太子到了南面,有犯上作乱的,太子这五万兵马就能立刻征伐,方显一国太子的威严啊!”
她这话一说完,皇上就睁开了眼看了过去。
贵妃被皇上眼神扫射,捂了嘴,“妾身说错话了?皇上莫气!”
皇上哼了一声,“五万?你想让他起兵造反吗?”
贵妃倒吸气,连忙跪了下去,“妾身万万没有此意!妾身只是不懂!皇上息怒!”
皇上定定看了她一眼,贵妃眼角已经溢出来泪来。
半晌,皇上终于开了口,“日后不懂不要乱说。”
“是是是,妾身无知,妾身知错了!”
皇上指了一旁的杏仁露,贵妃连忙顺势起了身替他端来。
贵妃不再提太子南巡的事,温言细语地伺候了皇上一番,皇上终于面色和缓了些。
皇上倒是想起了赵心瑜。
“朕有些日子没见小四了,哪去了?”
贵妃想要替女儿遮掩一下,赵心瑜正好到了。
赵心瑜刚进景仁宫,手里还拿着从亳州带来的枇杷膏。
她听说皇上就在景仁宫也吓了一跳,而皇上已经瞧见了她,招手让她过去。
赵心瑜赶忙进屋请了安。
皇上上下打量她,“拿的什么?”
赵心瑜尴尬地将枇杷膏拿了出来,开了盖子。
皇上略一闻便板了脸。
“闻着气味同宫里的枇杷膏不太一样,你又溜出宫了?”
赵心瑜哪能瞒得了他,一五一十交代了。
皇上啧啧,瞥了贵妃一眼。
“亳州?一个未及笄的公主能私自溜去亳州?!你们母女两个可真是大胆!”
贵妃也连忙请罪,皇上还是将两人训斥了一番。
“她是个公主也就罢了,若是封了藩王私自出藩,那可就是大罪了!”
赵心瑜想起在亳州见得襄王,心吓一跳,紧紧闭了嘴。
皇上却又道,“到了秋日就该及笄了,该给你选驸马了!莫要再乱跑!”
赵心瑜心下一急,“儿臣还小呢!太子都还没大婚!”
皇上哼笑,“你还同谁比较?你是女子,太子又非是女子!况且太子已经定亲,年底也要成亲了,你呢?”
赵心瑜撅了嘴,皇上又点了贵妃,“你一个做母妃的,好好上心些!这些事还要朕操心吗?”
贵妃连连应下。
皇上也不同她们母女废话,离了去。
赵心瑜扑到了贵妃身上,“母妃,我不选驸马!”
贵妃拍了她
一下,“你父皇说得对,是该选了!”
赵心瑜不情愿地纠缠着贵妃。
… …
皇上回了御书房,拿过太子请调兵的折子又看了一遍,挥手批了个“阅”字,扔到了一旁。
*
徐州。
赵凛在等待皇上的批复,等待之余,准备带了程玉酌去怕徐州当地的云龙山,据说山上有东坡手迹,是东坡在此任职期间留下来的。
可惜他见程玉酌神色怏怏,一连几日都眼下发青。
“怎么?昨夜又没睡好?”
程玉酌低着头,“奴婢睡得很好,不劳太子爷关心。”
赵凛一听这语气,就啧啧两声。
“哦!看来是没睡好!”
他叫了成彭,“去把任太医叫过来给姑姑请脉。”
程玉酌连忙拒了,“奴婢无事,不必劳烦太医!”
赵凛瞧瞧她脸色,“那你同我说,这是怎么了?”
程玉酌被他纠缠着没办法了,只好道,“昨晚喝了酽茶,不困了。”
赵凛疑惑打量她,“入夜了还喝什么酽茶?今日可困了?要不要再睡会?”
程玉酌当然没有白日里睡觉的习惯,她的作息还是多年在宫中形成的。
她要说不用,又想若是点了头,他会不会又能放她回去自己一个人呆着呢?
程玉酌这么一想,就点了头。
谁想赵凛高声叫了小棉子进来,“给姑姑拿床被褥来。”
然后指了窗下的贵妃榻同程玉酌道,“你就在我房里睡会吧。”
程玉酌不禁干咳一声。
“奴婢回自己房里便是。”
赵凛呵呵一笑,走到她身边来。
“你心里想的什么,量我不知道么?你不就想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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