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不是在用实际行动欺骗他吗?
程玉酌看向自己的手。
她的手还在冰冷发麻地轻颤着。
这到底算什么?
… …
程玉酌被禁足赵凛房中。
昨夜半夜未睡,一日一夜心惊胆战,程玉酌在房中枯坐许久,终于挨不住,倚着墙壁睡着了。
外面夜幕四合,赵凛终于回来了。
他一身酒气,直
奔房间而来,一眼瞧见房中无有一丝光亮,立刻叫了小棉子。
“她人呢?!”
小棉子连忙道,“姑姑就在房中,只是方才奴才进去,瞧见姑姑好似睡着了,奴才便没有叫醒姑姑。”
赵凛闷闷地“嗯”了一声。
小棉子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熏天,问可要解酒汤。
赵凛恍惚间想到了在济南那夜,他在宴请上喝了酒回去,她便问他要不要喝解酒汤。
他故意藉着酒意靠在她肩头,她想推开他,又怕将他推倒,脸蛋又红又烫… …
那个时候,她分明不是如今这样的。
赵凛心下一痛,抬手止了小棉子,放轻脚步去了房中。
他轻轻推开房门,凑着檐下的气死风灯的光亮,才发现她倚在墙角睡着了。
屋里明明有床有榻,她非要坐着睡。
赵凛暗暗一气,轻手轻脚地上了前去。
窗外的气死风灯摇摇晃晃。
透进来的隐约光亮下,赵凛俯身去看她的模样。
睡着的她,眉目和缓,如羽的睫毛扑在眼前,鼻梁拉出一片光影,嘴巴紧紧抿着,仿佛怕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一样,只有小巧的下巴才让赵凛心头又柔软了几分。
他算是领教了她。
就好似桃花林间,远看以为飘得是花雨,走进去才晓得,竟然是冰雹!
赵凛被她那些冰雹砸的狼狈不堪,可却在这片桃花林中迷了路,走不出去了。
她还在睡着,不知梦到了什么,不安稳起来,眉头越皱越紧。
赵凛瞧着,心下也跟着紧了起来。
是这绣墩太硬、墙壁太冷了吧。
赵凛叹气,准备将她抱去床上。
只是他刚伸手碰到她的后背,她倏地一下睁开了眼。
接着,仿佛看到了什么惊骇的东西,瞬间向后面的墙壁靠去,又在一霎那之后回了神。
“太子爷回来了。”
赵凛收回了手,静默地看着她。
程玉酌被他看得心慌,又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酒味。
她想问他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奴婢去煮解酒汤。”
赵凛说不必,他看着她。
“你若是不想让我多饮酒,就不要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程玉酌微顿,不敢同他对视,垂下了眼帘。
赵凛见她这般态度,嗤笑了一声。
“算了,强求不了你的心意… …”
他说到此处,微微一顿。
程玉酌却听住了,有一瞬以为他将要放过。
可赵凛又开了口。
“那便将你绑在身边好了。反正在你心里,东宫太子从来都不是什么慈和的人,不是吗?”
程玉酌失望沉默,脸上的疲累一览无余。
赵凛看着,没有再过分为难她,“你回去吧,
明日随我启程。”
程玉酌惊讶抬头。
赵凛只说了四个字。
“由不得你。”
程玉酌出了门,屋外的空气吹得人清醒了许多。
她揉了揉眉心,发现手腕一片红紫。
程玉酌去找成彭借去淤的药,还没刚走几步,冯效就带着人过来了。
程玉酌和他们遇了个正着,便把自己的意思说了。
成彭连道有药,他说着,不经意又扫到了程玉酌的耳朵上。
程玉酌的耳朵上添了几个红彤彤牙印。
这半日工夫还没消去,可见当时咬的时候,没少使劲。
成彭想到这牙印的由来,眼睛一烫。
众人却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个个目露惊奇,却又迅速掩饰了去。
只有李敢傻愣愣地盯着程玉酌看,心里不由惊呼:
太子爷的牙可真尖啊!
程玉酌不免尴尬,拢了一下耳边的碎发。
冯效赶忙瞪了李敢一眼,可见这等情况,却也不由小声问程玉酌。
“姑姑是… …怎么就知晓了?”
程玉酌闻言向众人看了一眼,看到李敢的时候,目光微顿,吓得李敢差点打了个嗝。
程玉酌收回了目光。
“猜的。”
冯效讶然,众人面面相觑,只有李敢莫名心虚。
程玉酌却道,“明日还要启程,早些歇了吧。”
她说着,又同冯效行了个礼,“冯爷能不能替我跟薛远捎个信,也好让家弟晓得我临时有事走了。”
冯效连声道好,“姑姑不用担心,都交给我便是。”
程玉酌转身走了。
众人目送她单薄的身形离开。
成彭问小棉子,“还有没有更好些的去瘀药,给姑姑送些。”
小棉子应了,徐鸣小心问,“姑姑果真是猜出来的?”
冯效不知。
“猜出来的也好,不然若是太子爷知道是谁泄露了,那人只怕活不下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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