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起了身。
程玉酌这才瞧见他穿了夜行衣,果然是要出门的样子。
只是不知道这么晚了,又去什么地方?会不会和襄王戚家和镇国公的
事情有关?
她思索着,微微蹙眉,赵凛瞧见了,伸手按住了她的眉心。
“莫要想了,没什么大事,你只要好生生的,我就放心了,喝了安神茶,快回去歇了吧。”
他说完,冯效的脚步声出现了门外。
程玉酌晓得他要走了,连忙点了头,“我晓得了。”
赵凛见她乖顺,特特歪了头问她,“果真?莫要骗我。”
程玉酌无奈看他一眼。
赵凛笑了起来,自言自语,“看来是真的。”
他说着,安心地点了头,最后出门的时候,不忘补了一句。
“等我明日回来。”
程玉酌轻轻“嗯”了一声,送了他两步,就被他撵回来。
身着夜行衣的男人跨上马背,迅速消失在了黑夜中。
夜风有一丝微凉,程玉酌看着他消失得方向搓了搓手臂。
她总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如果他是太子,这一切不是太过匪夷所思了吗?
她摇着头往回走,闻到了夜风里有结香的香味。
程玉酌不由多走了几步,在拐角处发现了两株正在开放的结香。
这是喜结连枝的花儿,程玉酌此时见到,有种别样的感觉。
仿佛有丝丝的甜混着花香在空气中蔓延。
又是一阵夜风吹来,空气中的花香不散,可她却听见了两人低声却急切的话语。
成彭的声音传过来,“你也不是第一天当侍卫了,激动个什么?!”
另一人却哭着腔,“我不是第一天当侍卫,可是第一天当暗卫啊!”
竟然是李敢的声音。
程玉酌不知为何,没有走开,接下来,听到了李敢问成彭的声音。
“小彭哥,你说太子爷会不会杀了我?!”
程玉酌一愣。
成彭说了什么她没听见清,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李敢的声音。
“太子爷方才看我的眼神… …我觉得要不是程姑姑在,太子爷当场就要把我凌迟了!幸亏我站住了,不然腿一软跪在了太子爷面前,程姑姑不就知道了… …”
李敢还在冯效面前哭诉着。
程玉酌却僵在了结香花前。
一瞬的寂静之后,她脑中像是有无数气泡爆裂开来。
她脑中轰轰作响,连日以来的所有声音翻涌了出来,好像是狂风天的海浪,翻涌着,咆哮着,向程玉酌袭来——
“要不是程姑姑在,太子爷当场就要把我凌迟了!”
“太子爷总要给百户配备人手不是么?百户不放心姑姑,所以就… …”
“我让小棉子给你烧了水,泡一会吧。”
“秦司衣,闯进来所为何事?孤可不曾宣你。”
“奴婢… …再也不敢对程司珍不敬了!”
“孤已经听说你的不易,你若有什么难处,只管同孤说来。”
“莫要动了,再动船就要翻了!”
“等我明日回来。”
… …
一切喧嚣扬至最高处,又全都归于了寂静。
寂静中,程玉酌好像听见了五年前的那句话。
“你已经尽人事,该听天命了!”
程玉酌脚下一晃,险些倒在了地上。
月光静静地照着一花一木,一切仿佛同五年前的那一夜重合在了一起。
程玉酌耳中那句话反覆回响,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着,越走越心慌,越走越凌乱。
夜风吹起她的裙角。
程玉酌终于走不下去了,跌在了廊下的石阶上。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怎么突然点凉?唉?我的羊皮小马甲呢?
今天放了一点甜,明天就… …
今日大章,接下来几天都是【大章】~
晚安,明晚9点见~
*
第52章
亳州外某处山脚下, 冯效和在此蹲守的人迅速打了个手势。
他转过头来同赵凛说道,“爷,戚之礼、镇国公和程获都在此。”
赵凛点头拉开望远镜看去,月色下隐约可见三人身影。
赵凛不便靠近, 已经让人近前探看。
“镇国公连夜赶到此地, 必然是有急事要同襄王商议, 来的人是程获, 他约莫没有认出来。”
赵凛不禁想, 若是程获能为他所用,那么探听消息手到擒来。
可他虽然同程玉酌提及, 让程获归到他这里, 可若是真这般, 只怕要将程获陷入险境。
以她对她弟弟的看重, 还不知道如何跟着一起提心吊胆。
赵凛心下叹气,消息却很快传了过来。
“爷,三人此番聚头, 正是为了上次商议之事!”
上次事情听得囫囵未清,就被发现了,赵凛至今不知道,戚之礼到底跟襄王说了什么紧要事情。
他只能和杨柏泉一道猜测是火器。
当下,赵凛立刻问了下面人, “所为何事?”
“回爷, 是戚之礼从贵妃处得知,安东卫所新造出一批灭倭的火器!”
赵凛眼睛一亮, 猜对了!
回信的人继续道:“那火器威力巨大, 且灵巧易于运输!此事只有安东卫所的火器营和少部分将领以及皇上知道!贵妃得知此事告知了戚之礼,传话给了襄王, 襄王要弄到安东卫所的火器,又怕路途过于遥远,这才借助镇国公之力,镇国公以为押运之事风险过高,让戚之礼在亳州准备一地中途存放火器,正是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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