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襄王,要给戚之礼看些什么呢?
*
西面,襄阳境外向西三十里。
戚之礼到底是文官出身,这三十里的山路对他来说,便是做轿子也不容易。
终于在日头近黄昏的时候,摇晃的轿子停了下来。
襄王从前面的轿子上走下来,掸了掸衣襟。
“戚大人,不远万里来了襄阳,本王自然不能让你失望,请吧!”
戚之礼跟随襄王的脚步,绕过一片茂密的树丛,又转过一片石山,向上走了半盏茶的工夫,山风越发凛冽了起来,山下的一切尽收眼底,唯有前面崖下一片地方,树林掩映,看不清楚。
襄王却在他前面,站定了脚步,叫了他一声,“戚兄。”
襄王向他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戚之礼心下不由一跳,三步并两步走了过去,往下一看。
只见刚才还掩映的树丛,从此位置向下看去,竟十分明了!
那是一片树林演映下的平整土地,竟比寻常村庄还要大许多!
那里,墨绿色的帐篷俨然,而帐篷中间,站着一排又一排正在操练的兵丁!
戚之礼虽是文官,却也见过西山大营的兵丁操练。
他只看那些兵丁在如今这个季节便脱光上身,上半身如油泼一样精壮有力。
他们手中挥舞着□□,一招一式全然不是一年半载所能得来的娴熟。
戚之礼看得心跳迅猛起来。
这等精兵良将,一旦到了战场之上,只要出其不意,必然能撕开朝廷兵将的豁口!
襄王爷果然蓄力已久了!
襄王朝着他笑笑,眼中尽是胸有成竹。
“戚兄,你今日所见,不过冰山一角!”
戚之礼抬头向他看去,夕阳日头下,金光照在他身上,好像为他披上了黄袍。
襄王缓慢抬起了手,河山尽揽手下,他再次开了口。
“蛰伏多年,只待时机成熟,必要一偿宿愿!戚兄,可愿共谋江山?!”
这一次,戚之礼没有再疑惑,他转身向襄王正经行了礼。
“戚氏一族愿助王爷成就大业!”
… …
晚间,襄王和戚之礼没有回襄阳城,辗转去了附近一个隐蔽的山庄。
那山庄比起方才的兵营,警戒稍微松了些许。
一队人小心翼翼地藏身在山庄附近的树丛之中。
为首的人打了个手势,立刻开始有人从树丛之中飞了出去,慢慢向山庄内部靠近。
内部都有警戒,靠近实在不容易,稍微有风吹草动,就有人过来查探。
为首的人深觉棘手,却也知道,襄王已经带戚之礼去看过一片精兵的兵营,晚间要说的事,才是最重要的事。
戚之礼为襄王带来了什么消息,他们又在密谋着什么?
这是树丛中的人要尽所有可能探知的。
这一队人到底是大内侍卫出身,要想找到这小小山庄的破绽,不算难事!
为首的人让人盯着山庄的巡逻,他们很快找到了巡逻的间隙。
终于在襄王进入山庄,不到两刻钟的功夫,就偷偷潜进了山庄当中。
其中一人进入得最靠近襄王,就在襄王设宴款待戚之礼的院子外面的树上。
天黑着,树上还算安稳,迎着风,隐隐约约能听见几句话语声。
襄王和戚之礼先说了几句闲话,然后切到了正题当中。
树上的人立刻竖起了耳朵。
“贵妃娘娘为了这消息,可没少费工夫… …”
“那是,也就是娘娘聪慧过人,我那皇兄多疑,旁人必不能行!”
戚之礼说正是,声音压低了下来。
“… …刀枪棍棒都不能及,若能得一个,便顶二十个人不止… …”
藏在树上的人努力去听着,听见襄王兴致勃勃的声音。
“果真?!”
戚之礼点头说是真的,“若得此物,再以能工巧匠加以改造,兵丁威力大增!”
戚之礼说着,又补充了一句,“这事秘而不发,就连工部都不知道,我也只是听闻一二,才让贵妃娘娘去探皇上的口风!”
他笑了一声,“… …我已为王爷谋了两个能工巧匠,王爷得了此物,又有能工巧匠助力,绝对如虎添翼!就看王爷如何得到此物了!”
树上的人尽力听着,却只也听个囫囵。
襄王有一阵沉默,似是在思考。
“… …那地方是远了些,不过兴许镇国公有法子,毕竟他手下面,还养了几帮山匪流寇… …”
襄王话音一落,就有人前来禀报。
“镇国公到了!”
襄王和戚之礼全都笑了起来,“曹操到了!”
镇国公夏永峰还就真同曹操有几分相像。
走起路来夹风带雨,甚是威武,像个警觉起来的熊,一看就是行伍中人。
树上的人越发打起了精神,三人都在此,定要细细筹谋一番!
他屏气凝神地要听个清楚,谁想到镇国公突然说了一句。
“我怎么老觉得,有人在盯着我?”
这话一出,树上的人便是心下一惊。
谁想到,镇国公幽幽又说了一句。
“好歹也是个山庄,怎么连鸟叫都没有?树上没有鸟,有什么?!”
话音一落,树上之人只觉得四周皆有目光,齐齐射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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