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窝在言则璧身前与他共骑一马,魂不守舍的赶到定国侯府,刚到门口,只见无涯从空中落下道:“奴才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给娘娘……”
我打算他的话道:“无涯,开门,我要见无逾。”
无涯一怔,点头道:“是。”
言则璧全程面无表情的骑着马,越过定国侯府的大门马不停蹄的向无逾的卧房的行去。
期间路过晾儿,这小子见我们来了,惊讶的张大嘴:“你们怎么来了?”
我同言则璧皆没理会他,言则璧驱马直奔无逾的卧房,越过庭廊,驱马几步赶至无逾的卧房门口,言则璧翻身下马,抬手抱着我的腰将我抱下马。
无浅闪身而出,惊讶道:“奴才不知皇上,娘娘忽然驾到,有失远迎,侯爷正在休息,奴才这就通报。”
言则璧冷着脸抚开无浅,牵着我的手,一把推开了无逾的房门。
我同言则璧一步迈入房中,一股阴风迎面扑来,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四周的空气忽降冰点,言则璧微微蹙眉,站在原地紧抿双唇,脸色一片铁青。
我不明白他为何忽然站在原地不动了,便一步越过他,想进去看看,言则璧拉住我的手,轻声道:“柔儿,别过去。”
我有些急:“言则璧,你拦着我做什么?咱们进去看看呀。”
言则璧铁青着一张脸,握着我的肩膀,柔声道:“不必看了,柔儿,我们回宫吧。”
我挣开他的手,刚想进去。
只见无浅一跃进屋,惊慌道:“怎么这么大的血腥味,侯爷……”
无浅这一说,我才反应过来,空气中好大的血腥味。
无浅,越过屏风,闪身进屋,只听一声刺耳的哭嚷划破定国侯府的上空:“侯爷……侯爷……”
我听着这声哭嚷,微微后退一步,愣愣的站在原地,好半晌反应不过来。
仿佛心被这一声哭喊,瞬间掏空了。
言则璧抱住我的肩膀,紧张道:“柔儿,看着我。”
我木讷的转头看向言则璧,他眼中有着我从未见过的惊慌,他小心翼翼道:“柔儿,我们回宫吧,后续的事我来处理。”
我喃喃道:“你松开我,我进去看一眼。”
言则璧摇头:“柔儿,别看了,没意义。”
我吼道:“我要看一眼,你松手。”
言则璧紧张的咽了口吐沫,咬了咬牙,终是松开了手。
我定了定神,缓步越过屏风,向里望去。
放眼看去,屋内环绕的珍贵兽皮上满是鲜血。
周遭的地上,散落了七七八八的酒壶,有的封口完好,有的已经空见壶底。
无逾横卧在床前的地毯上,头枕着脚踏,一手握着一把剑,另一只手握着当初我送给他的那副银针,他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颈间胸前,满是鲜血。
他面容安详,嘴角边带着一丝笑意。
若不是这满屋的鲜血太过骇人,我都以为他睡着了。
我缓步走至无逾身侧,拍了拍伏在无逾身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无浅,抬手挥退了冲进来的无波无浪,轻声道:“你们先出去。”
无浅抬眼看向我,轻轻坐直了身子,给我让了些地方,我探手摸上无逾的脖颈,我知道这个举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无逾颈间血肉模糊,皮肉与血管已经被流失许久的鲜血凝固在了一起,血管破裂粘在皮肉上,别说脉搏,连一块完好的皮肉都没有了。
我蹲在无逾面前,直勾勾的盯了他半晌,喃喃道:“傻无逾,自杀的方法千千万,喝药不好吗,这多疼啊。”
言则璧一步上前,紧张道:“柔儿,我派人来处理,我们走吧,你忘了,你有病根,你不能受刺激。柔儿,你不能再病了,你……你想想儿子……”
我转过头,盯着言则璧,轻声道:“则璧,无逾死了。”
言则璧蹲在我身侧,轻扶上我的背脊,柔声哄道:“柔儿,我知道你现在非常难过,可……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每个人都有选择活还有死的权利,只要他想好了,作为朋友,我们应该尊重他的选择。”
我哽咽道:“则璧,你能不能,能不能……”
言则璧定定的望着我,轻声问道:“你是想单独送送他吗?”
我点头,眼泪顺势而下。
言则璧握着我的手,小声道:“我陪你一起好不好?我很担心你。”
我摇头:“我想自己送送他,则璧,就今晚,让我单独跟他待一会。”
言则璧低下头,良久,才轻声应道:“好。”
说罢,言则璧站起身,不疾不徐的往门口走去,走至门口时,他脚步忽然一顿,似是想回头说些什么,可,下一秒,他却忽然昂首挺胸一步迈出了门口,方才想说出的话,并未说出口。
我垂下眼睑,转头对无浅道:“把无逾扶上床,再去打盆水。”
“是。”
第三百一十七章 磐涅重生
许久,我意识有些飘忽,满屋子嚎哭的定国侯府下属,吵的我太阳穴一阵阵抽痛。
我摁着太阳穴不耐道:“都出去,将门关上,离屋里远些,吵死了。”
三三两两的应诺声,在我耳边响起:“是。”
稍时,屋内安静了下来,只有我一个人坐在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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