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这胖儿毛怎么没了,黑马给剪的?没毛的胖儿可真丑,都是一样的丑货!”米瞎子打量着趴在水床上的胖儿,胖儿时不时冲他汪呜一声,一幅热坏了,懒得多叫的模样。
“天儿太热,剪了毛凉快。”李桑柔随口答了句,看着付娘子笑问道:“早饭吃了没有?”
“吃了,大当家这儿真凉快。”付娘子坐下,从桌子上拿起蒲扇扇着。
李桑柔从井里拽出只西瓜,一只手托着,飞快的削去瓜皮,对着只大碗,将西瓜切成大小合适的块儿,拿了两只银叉放上去,将在井里冰了一夜的西瓜块放到桌子上。
米瞎子顾不上嫌弃胖儿丑了,拎过把椅子,一屁股坐下,拿起银叉,一口一块。
付娘子也吃了几块,放下叉子,和李桑柔笑道:“我不敢多吃凉瓜。”
李桑柔嗯了一声,站起来,拿了碗,从木头冰鉴里拿了七八个酥螺放到碗里,又拿勺子盛了些绿豆百合,浇在酥螺上,递给付娘子。
“给我也来一碗!”米瞎子指着李桑柔手里的碗,急忙叫道。
“那儿有碗,自己去盛,想吃多少盛多少。”李桑柔将碗递给付娘子,坐到付娘子旁边。
米瞎子哼了一声,飞快的吃了三四块西瓜,站起来,拿了只碗,拣了满满一碗酥螺,再捞了两勺子绿豆百合浇上去,尝了尝,拿起旁边的蜂蜜,厚厚浇了一层。
“我和米先生……”付娘子吃了两口酥螺,刚开口要说话,李桑柔笑着示意她,“不急,先吃完再说话。”
付娘子嗯了一声,吃完了酥螺绿豆百合汤,长长舒了口气,笑道:“大当家真是会过日子,酥螺这么吃,不甜不腻,还真是好吃。”
“她活着就是为了吃!”米瞎子接了句。
李桑柔没理他,只看着付娘子。
“哑巴那案子,一趟一趟,过了十七回堂,从本朝律法,说到前朝,前前朝,又说到先贤经义。
“经义我不擅长,陆先生就带我去见了尉四太太,还有另一位年青的尉奶奶,多亏了她们,特别是那位尉奶奶,真是厉害。”
付娘子语速略慢,一字一句,说的极其清晰。
这大约是一趟趟过堂,练习出来的,只要这样说话,才能让台上堂下的人,不至于错听漏听了她的话。
“到上个月初,京府衙门从大理寺、刑部,还有御史台,得了回复:证词乃用以查证事实,当兼听推理,以勘明真相。
“到这里,证词这一条,算是有了松动。”付娘子露出笑意,舒了口气。
“水到渠成而已。”米瞎子呼呼噜噜吃了一大碗酥螺汤,长长打了个嗝,“晚报上天天你辩我论,到上上月底,已经论出个一二三了。”米瞎子冲角楼努了努嘴,“那上头,鸡贼着呢,必定是瞧着晚报的论辩一边倒了,才下的定论。”
“本该如此。”付娘子看着米瞎子道。
李桑柔一脸笑,斜横了米瞎子一眼。
“到弑父这一条上,案子更加艰难。”付娘子叹了口气,“刚好,郑县有个案子,是林大姐从郑县回来,说给我听的。
“也是桩弑父案。
“郑县大叶镇上,有一家人家,姓陈,陈家家主陈当,是个牙人,媳妇马氏,是个媒婆,家境殷实。
“陈当两个儿子,都娶了媳妇了。
“端午前一天,陈当二儿媳妇孙氏在家里洗澡,陈当喝了些酒,回到家,进厨房找水喝,撞见孙氏洗澡,搂着就要强上。
“孙氏呼救,正好,孙氏的丈夫陈二郎回来,说是天黑,没看清楚是谁,陈二郎抄起挑水的扁担,搂头一扁担,把陈当砸死了。
“事后,马媒婆哄骗孙氏,说要是说陈二郎打死了陈当,那就是十恶不赦,要是孙氏认下了,有陈当想强她这事儿在前,孙氏打死陈当,就有情可原,算不上十恶不赦。
“马媒婆还说,如今天下一统,和皇上大婚两件大喜的事儿,必定要大赦的,到时候必定就跟着赦了,孙氏要是认了,也就是进去牢里呆上一阵子,她再花点儿钱打点打点,孙氏也不用多受罪。
“孙氏就答应了。
“可马媒婆心急了点儿,没等到孙氏秋后问斩,听说有个嫁妆丰厚、没生没养的寡妇在找人家,立刻就替陈二郎上门求娶。
“陈二郎和孙氏只生了一个女儿,今年七岁,陈大郎生了两个儿子,陈大郎的媳妇王氏,就悄悄儿的,把陈二郎定亲寡妇这事儿,告诉了孙氏。
“孙氏就托王氏叫了娘家兄弟过来,说了实话,打死陈当的不是她,是陈二郎。
“孙氏的兄弟,就替孙氏递状子喊冤屈。
“递状子喊冤那天,正好林大姐路过郑县,在县衙对面吃饭,打听了原委,回来就告诉了我。
“米先生说过,我要做的事,只哑巴这一桩案子不行,这样的案子越多越好,我和米先生,当天就启程赶往郑县。”
付娘子叹了口气,李桑柔倒了杯茶推给付娘子,等着她往下说。
“马媒婆是个厉害的,听说孙家兄弟递了状子,当天就赶到县城,和孙家兄弟说,只要他们撤状子,就把孙氏的嫁妆,退给孙家。”
付娘子的话顿住,片刻,一声长叹。
“我和米先生赶到时,孙家兄弟已经撤了状子了。
“我假说是孙氏的表姐,拿了点儿钱打点,见到了孙氏,把事儿都跟她说了,包括她杀了陈当,跟她丈夫杀陈当一样,都是弑父,十恶不赦,秋后必定问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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