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们淮安几家米商,是搭伴儿来的?以你为首?”李桑柔倒了茶,推到应守愚面前。
“是,大当家也知道,去年一年,运河一线生灵涂炭,一整年没有收成,到现在,还荒着一半的地,麦子杂粮还好,大米实在没地方买,价儿一路往上涨。
“听说大帅没费一兵一卒拿下了洪州,洪州今年又是丰年,淮安几家米行就找到小的,让小的领个头,过来看看能不能贩些稻子回去。”
应守愚半边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按着双膝,微微欠身,恭恭敬敬,解释的十分详细。
“嗯,你们到豫章城,这是第四天了吧,头一天起,你们就到处看,看的怎么样了?”李桑柔看着应守愚,接着问道。
“这洪州的米行,还是老规矩,都得从他们行里走货,这洪州各处米行行首行老,前天昨天,好像都到这豫章城来了。
“没想到洪州米行这么齐心,他们像是商量过了,都是一个价儿,要的价儿实在太高,还要让我们答应,南下过江,到他们洪州的小麦杂粮,只能粜给他们行里。”
应守愚一边说,一边瞄着李桑柔。
大当家的是不是也该给这洪州米行改改规矩什么的……
“确实都在豫章城,是我把他们叫过来的。”李桑柔叹了口气。
“洪州不是打个稀烂,打服了打下来的,大帅为了尽快安抚收拢洪州人心,应诺了洪州的商户,江南江北一体对待,绝不容许有人强取豪夺。
“大帅这么应诺,这洪州的米行粮行,我就不好直接打服推倒。”
应守愚被李桑柔这几句话说的,呃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
可不是,江北的米行粮行,她就是直接打服踩过,直接抢了的。
“可我既然在这洪州,就不能看着你们被人欺压。
“不从洪州各家米行拿货,直接从农户手里收稻,还能收到稻谷吗?你们会收吗?”李桑柔看着应守愚问道。
应守愚眼睛都瞪大了,“直接收?有,能!那当然好,可那样,岂不是咱们自己做米行了?”
“一地一城,只许有一家米行吗?这是有律法的?南梁的律法还是大齐的律法?”李桑柔扬眉问道。
“那倒没有,就是……”应守愚不停的眨着眼。
律法是没有律法,规矩也说不上规矩,可开一家新米行,这可不是一般的抢生意,这种抢生意,那可都是打出来……
她不怕人家打,她巴不得人家打上门吧!
“这事儿交给你统总。”李桑柔从桌子上拿起孟彦清拿回来的一摞子邸店人名,递给应守愚,“这是江北各地过来的米商粮行,你先把他们叫到一起,把我的意思说一说,商量商量该怎么办。
“以后再有米行粮行过来,我让他们去找你们,或者你们直接去找他们,这件事上,江北要一体。
“之所以让你统总,是因为大帅答应过洪州商户,不让我欺负他们,我做事过于直接,不擅长什么在商言商,这事儿,就由你们出面,去跟他们在商言商。
“还有,我这里有四十万现银,留着给你们用,这豫章城里有二十万,余下二十万,在江州城。这个钱,要收利息的,月利一分。
“哪家要用,统总到你这里,你找张管事提银子就行。”
应守愚听的不停的眨眼,下意识的接过那一摞子商号人名,“大当家的,您这,我?”
他跟大当家,这才是第二次见面,大当家就托付给他这么大的事儿,还有四十万的现银!
“你也不会在商言商?”李桑柔扬眉道。
“不是,小的父亲、祖父,都是开米行的,小的的意思,小的这才是第二回 见大当家。”应守愚被李桑柔这一句问的,有点儿哭笑不得。
“我要在这豫章城呆一阵子,你想见我,可以常来。”李桑柔打量着应守愚,笑道。
“大当家这份信任……”应守愚一句话没说完,赶紧往回咽。
她不是信任,她都无所谓信不信任,她手里的刀子快,手下的打手多。
“好好的在商言商,不要让江南的商户以为咱们只会凭借蛮力,在商言商,咱们一样打的他们满地找牙!”李桑柔端起茶杯,冲应守愚举了举。
应守愚被李桑柔这一句话,把这几天的憋屈都挑出来了,往上冲出了几分豪气,“大当家放心。”
孟彦清将应守愚送出院门,折回来,凑过去,蹲到李桑柔旁边,压着声音道:
“这洪州跟荆州一样,漕司帅司暂归一人,点的是骆庭显。
“骆庭显是从大理寺卿的位置上过来的,在建乐城的时候,就在咱们顺风铺子隔壁,他之前做过两任漕司,出了名的精明能干。
“骆庭显是原淮南东路骆帅司的堂弟,挺亲,没出三服。
“听说骆帅司这两天就要进豫章城了,要不,我去迎一迎?”
李桑柔扬眉看着孟彦清,“你迎他干什么?”
孟彦清呆了一呆,呃了一声,抬手捂在脸上。
可不是,这骆帅司想见他们老大,他们老大都不一定肯见,他迎他干什么?他想哪儿去了!
……………………
午后,黑马带着七八个年纪不一,不过都挺老的工匠进来,李桑柔站起来。
一群工匠从李桑柔看向旁边干活的蚂蚱,再看回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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