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她过去一趟也好,她在那儿失了魂,一路上叫一叫,也许还能找回来。
唉,齐嫂子要是有灵,再怎么,你得替你闺女看好她丢的魂,保佑你闺女把魂儿找回来。”邹旺嘀嘀咕咕的,像是自语,又像是祈告。
李桑柔走在最前,不紧不慢。
申初两刻钟左右,李桑柔站到了王家大门口,迎着直瞪着她的王家门房,目光从两个门房往上,看过大门,再看过从大门里伸延出来的高大银杏树,细细看了一遍大门,转身往右,沿着院墙往前。
围着院墙看了一圈回来,李桑柔抬头看了看还悬在头上的太阳,往后退步,站到离王家大门几十步外的一棵大树下,背着手,安静站着。
黑马和金毛一左一右,蹲在李桑柔脚边。
邹旺抱着果姐儿,惊疑不安的站在李桑柔身后。
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站在王家大门外,大当家到底想干什么?
“先生?”邹旺站了一会儿,挪过去,靠近紧拧着眉的陆贺朋,充满疑惑的叫了声。
陆贺朋冲他摇了摇头,声音压的极低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看大当家的这样子,不像是小事儿,沉住气。”
王家大门里,一个管事打扮的人出来,站到大门外台阶上,拧眉看着李桑柔等人,犹豫了片刻,转身进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管事婆子出来,站在门槛里,伸头看了几眼,就赶紧进去了。
陆贺朋是个读书人,一会儿就站累了,坐到了突起的树根上。
邹旺抱着果姐儿,蹲在陆贺朋旁边,心里七上八下,扑扑通通的乱跳。
看大当家的这意思,这是在等天黑吧?那怎么不晚点出来?就为了和齐嫂子一样的时辰出城?
唉,齐嫂子真是太惨了。
一样的时辰出城!大当家的到底想干什么?
等天黑了闯进王家,拿了人逼口供?
嗯,肯定是这样,不会有别的了!
这也是个办法。唉,没有办法的办法。
夜幕垂落。
李桑柔抬起手,解开左手袖扣,翻起往上折了一折,再扣好,从腰包中拿出一盒小箭,一支一支,扣进手弩里。
邹旺大睁着两只眼,圆瞪着一支支被扣进手弩的乌沉弩箭,猛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要杀了王家满门?
“走吧。”李桑柔扣好小箭,抬脚往前。
黑马和金毛一跃而起,一左一右,冲向王家大门。
一左一右坐在大门外的两个门房,对着李桑柔一行人,早就议论的累了,正打算再喝完一杯茶,就掩上门,可以进门房屋里歇着了。
两人瞪着直冲上来的黑马和金毛,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唉!快去!老爷!”
金毛脚步略快,最先冲进大门,抬脚踹倒刚往里冲了两三步的门房,黑马紧跟在后,抬手打晕另一个门房,和金毛一左一右,站在大门两边,让进李桑柔等人,咣的关上大门,从里面栓上。
黑马连蹦带跳,冲到最前,带着李桑柔,直奔王懿德的住处。
转过影壁,迎面两个车夫正在刷马,瞪着直冲进来的黑马等人,傻住了。
黑马和金毛一人推着一个:“进去!”
两个马夫抱着头,懞头晕脑往里跑。
紧紧抱着果姐儿的邹旺,和陆贺朋两人,肩挨着肩,紧绷着脸,跟在李桑柔后面,那份惊恐仓惶,一点儿也不比两个马夫少。
二门里,两个小丫头惊恐尖叫,黑马和金毛推开两个尖叫的小丫头,李桑柔更是视若不见。
陆贺朋下意识的捂住耳朵,和邹旺挨的如同一个人,紧跟着李桑柔,半步不敢落后。
“把他们打出去!快!”总算有管事冲出来了,一边叫着,一边随手抓起个花架,举着往金毛冲过去。
李桑柔抬起手,机括轻响,小箭准确无误的钉进管事肩胛,管事惨叫一声,扑跌在地。
“没你们的事儿,都找地方躲好。”李桑柔射倒管事,扬声叫道。
“快打出去!赏银一百两!”王老爷跌冲出来,惊恐远过于怒气,厉声叫着。
紧跟着王老爷的长随冲出来,双手握着把长刀,高高抡起,劈向李桑柔。
李桑柔抬脚踢飞长刀,右手短剑滑出,从长随脖子上划过时,抬脚将长随踢向王老爷。
长随人往前扑,血往上喷,四周的惊恐瞬间寂静,片刻,惊恐的尖叫声震的陆贺朋和邹旺耳朵嗡嗡的响。
金毛已经扑过去揪住王老爷,三两下捆好。
黑马连走带跑,直冲王懿德的住处。
王懿德院子里还残留着热闹的余味儿。
陆贺朋和邹旺站在院子门口,两脸呆木的看着黑马和金毛抡拳,李桑柔用脚,简直就是切菜砍瓜一般,打晕了王懿德和他那两位客人,以及满院子的小厮长随,留下已经吓晕,或者装晕的丫头婆子们。
金毛挨个捆人,黑马赶过来几个惊恐万状的男仆,将王老爷和王懿德等人,以及那一院子小厮长随,抬到二门车上,套上马,黑马赶车,出了王家大门。
邹旺已经想到李桑柔要做什么,一张脸白的没人色,紧紧抱着果姐儿,仿佛怀里的果姐儿是他的依靠。
陆贺朋跌跌撞撞跟在后面,再次想起来大当家的问他看过用刑没有,问他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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