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实际上呢?
罗巴克先生在舞会那晚被艾伯特夫人短暂纠缠过,是裴湘想要验证心中猜想的关键人物之一。
果然,离舞会结束不到五天,罗巴克先生就出事了。
——只是不知,动手的人是艾伯特夫人一方,还是伯纳德自导自演,然后栽赃给艾伯特夫人。
——鉴于他这几天频频出去,并和艾伯特夫人见面约会,事情还真不好分辨。
——不过,谁动的手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死了,我的猜想又被证实了几分:
即,伯纳德属于第三方势力,他之前确实在误导我,让我以为他是隐藏着的拿破仑崇拜者。
“这上面说,罗巴克先生喝多了酒到处乱跑,甩开了车夫和仆人,然后不小心跌进了泰晤士河里,因为呛了水而丧命。”
裴湘把手中的报纸递给伯纳德,自己又捡起一份小报翻阅起来。
果然,和干巴巴冷冰冰的正经出版物相比,这些小报上的报道内容就花样百出了。
他们声称出事当晚,罗巴克先生从妓院里出来后,遇到了一名吉普赛女巫。
然后,他就中邪了,觉得自己是海皇波塞冬,眼前的泰晤士河则是他统领的海域,在邪恶的巫术控制下,他快乐地跳进了河水里,准备去统治他的海洋世界。
“一位起夜的妇人说,她听见醉醺醺的罗巴克先生大声嚷嚷着什么波塞冬,什么陛下的,然后,他就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河水中,不幸淹死了。”
裴湘轻声念出了小报上的报道,而后摇头叹息:
“伯纳德,这些小报就是在哗众取宠,完全不值得浪费时间阅览,你听听,他们竟然这样编排罗巴克先生的死亡。唔,海皇波塞冬?这想象力也够可以的了。”
伯纳德把报纸从裴湘的手中抽了出去,笑容不变地说道:
“既然都是无稽之谈,就不要看了,这样的报道确实荒诞,你是好姑娘,还是多看看正经文章吧。”
裴湘哼笑一声:“你是在笑话我是个假正经吧?难道你不记得啦,我之前就是靠着给这些小报编故事谋生的?”
“哎呀,让你看的时候,你嫌弃这上面的内容胡编乱造,不让你看了,你又不满意,露西,你这脾气哟!”
两人拌了几句嘴,又和和气气地度过了早餐时光,仿佛那位醉酒淹死的罗巴克先生和他们没有多少关系,他们只是从社会新闻里得知了一位不甚熟悉之人的死讯。
第二天,裴湘又在一份小报的奇闻异事版面上看到了一则报道。据说,一位来自荷兰的贵族和他的女仆双双殉情,被管家发现时,两人赤身裸体地死在了酒窖中,鲜血流了一地。
当然,很快就有其它的报纸辟谣,宣称之前的有关荷兰贵族的报道并不符合事实,那名贵族并没有死亡,而是和女仆一起失踪了。
“失踪?”裴湘淡笑着弹了弹手中的纸张,眼中划过一抹深思。
——这才几天的时间,死亡和失踪的报道就有好几起了,虽然真真假假说不准,但是仔细探究起来,还是能揣摩归纳出一些线索的。
——这些人里,有几位是我之前就猜测到的王党复辟分子,包括那两名棋子挡箭牌,都属于同一方势力。
——而另一些人我就不认识了,但有意思的是,那名失踪的荷兰贵族曾经和艾伯特夫人传过绯闻,这样一想,他就不是毫无关联之人。
——荷兰人……非常有可能属于艾伯特夫人一方。
事到如今,裴湘几乎可以肯定她之前的一些猜测了,那两方势力确实斗了起来,至于伯纳德在其中的作用?
裴湘捧着脸认真思考,好听点可以叫他多面间谍,难听点就是搅屎棍咯。
——我得推上一把,让伯纳德尽快收手然后离开英格兰,当然,我是绝对不会拆穿他的第三方隐藏身份的,但是,我可以顺着他心思发表一些看法,催化一下。
——既然他想让我认为他是效忠拿破仑的,那我就深信不疑!
晚上,裴湘等到晚归的伯纳德,表示自己要和他商量一些事。
“伯纳德,近来,你和艾伯特夫人有些过于亲近了。”
伯纳德把手杖交给管家,朝着裴湘挑眉一笑:
“怎么,亲爱的,你这是嫉妒啦?”
裴湘露出嫌弃奚落的眼神儿,连连摆手:“自知之明,自知之明,伯纳德,别让我把嫌弃的表情做得更明显了。”
“露西,你可真会伤我的心。”
俊美的男士装模作样地捂着胸口,往椅子上一靠:
“要不是因为家里的未婚妻天天嫌弃我,我怎么会留恋外面的莺莺燕燕?”
裴湘懒得和伯纳德说笑闲扯,她看了一眼管家,示意他带着仆人离开客厅,把空间留给他们二人谈事情。
等到客厅里就剩下裴湘和伯纳德了,金发姑娘突然扔出一个直球:
“伯纳德,我姑且猜测,艾伯特夫人是那位拿破仑皇帝陛下的探子,对吗?”
伯纳德愣了一下,眉毛高高地挑起来,随后,他含笑望着裴湘:
“你在说什么呀,露西,艾伯特夫人是探子?这是你的想法吗,嗯,有可能是真的哟,因为你总是这么聪明。”
裴湘斜觑他:“不是我聪明,而是你做得太明显了,让我假装不知道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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